小湖就是利用對方認知的偏頗，不顯山不露水地吞噬了幾個數據包，分析出了相關機制。
它最爲得意的是，在這個過程中，自己並沒有暴露。
大頭蝴蝶解釋得相對專業，而值得慶幸的是，曲澗磊完全聽得懂。
他陰着臉發話，“這麼來說，是外星球上的某個人，或者說勢力，想開個暗門？”
“老大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大頭蝴蝶緩緩轉動着，“除了硬件差點，你快趕上我了。”
曲澗磊的嘴角抽動一下，“想趕上你，那不是很簡單嗎？”
“雖然我不能快速提升我的硬件設施，但是可以削減你的硬件設備呀。”
“老大，你別鬧，”大頭蝴蝶的身子，僵直了那麼一下下。
“我好，纔是大家好……錯了，我好大家才能好，然後我更好，大家也能更好。”
“少扯淡了，”曲澗磊淡淡地表示，“既然有人好奇，這是好事，還貸壓力很重啊。”
大頭蝴蝶吃吃地笑，“沒錯，我也覺得是好事，兩百億那款大型計算單元組就很……”
“你閉嘴！”曲澗磊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貸款這種事一次就夠了，絕沒有下一次！”
他倆吵鬧歸吵鬧，很快就定下了方案：暫時不驚動對方。
小湖信誓旦旦地保證，絕對不會讓對方偷走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自己主場都打不贏的話，你不如直接公佈了我的核心代碼吧。”
廠家培訓三天之後，平安的人開始上手，對計算單元組展開適當的操作。
廠家的技術員原本還要觀察幾天，結果商團這邊好吃好喝招待了兩天，直接把人送走了。
到了這個時候，都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超大型計算機組，是幫其他人採購的。
除了多多這種負責溝通的關鍵人物，也只有涉及貸款等內容的人員，知道這個秘密。
平安的相關人員甚至很是熟悉了兩天設備，以爲自己將來會大展身手。
在這個過程中，入侵者隱秘地建立好了後門，而平安的人並沒有覺察到。
在廠家的技術員離開的第三天，泰平商團的一名A級覺醒者突然離奇死亡。
此人的年紀超過了一百二十歲，是做爲顧問被返聘回來的，戰鬥力已經出現嚴重下滑。
不過這位在泰平商團的地位頗高，平常負責指點一些工作，別人也很敬重這位前輩。
泰平的人大張旗鼓地調查了兩天，然後認定此人是自殺。
再然後，他們發現這位前輩在前一陣，居然挑動己方的人針對平安做了不少動作。
此人的行爲是可以理解的，因爲他的一名戰友，在多年前被平安的人殺死了。
現在他試圖挑撥兩家關係，結果未能如願，或者還遇到了些別的事情，於是憤懣自殺了。
所以泰平託人向平安解釋，這不是我們商團的行爲，是個人行爲。
平安商團對此嗤之以鼻，並且拒絕跟泰平的人商談賠償問題。
在他們看來，等基本盤穩定之後，對泰平發起報復，本就是必然的操作。
現在對方連藉口都送上門了，他們爲什麼要協商賠償呢？
不過泰平這次主動將把柄送過來，這也讓平安商團有點疑惑：對方會出於什麼目的？
反正都是一幫子人精，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只不過沒有分析出具體原因罷了。
可是自家有強援，先後兩次出手，爲商團爭取了極大的生存空間。
既然有這樣的底氣，搞不懂的，暫時也沒必要一定弄清楚，以後的日子裡留心就好。
就在這時，新安裝的大型計算機組，被平安內部宣佈封停了。
至於說啓用時間，上面沒有說。
下面的員工議論紛紛，尤其是那些學習和培訓過的人，動用各種關係打聽原委。
——這麼昂貴的設備，怎麼就閒置了呢？我們白學了不說，也浪費了股東的投資不是？
然而，並沒有人給出答案，只有高層表示，不該問的別問！
終於某一天，他們又看到了某個神秘勢力的老大，進入了機房。
這一下，衆人才恍然大悟：合着設備不是商團自用，是給別人用的！
只是這個消息，依舊被下了封口令，不許知情的人討論。
曲澗磊是帶着花蠍子一起來的，進入機房後，開始檢測設備。
大型計算設備上，都有定位裝置，這是帝國爲了控制這種物資的使用，硬性規定的。
裝置可以拆除，但是會導致設備自動鎖定。
但是這一點，可難不住曲澗磊和小湖——左右不過是個權限的問題。
他們拆除定位之後，又破解了鎖定程序，試了一試，運行確實沒問題。
接下來就是試那個後門程序了，他倆折騰了兩天，確定它只能竊取數據不能發定位。
事實上這很好理解，發定位信息很容易被捕捉到，甚至不需要多麼專業的設備和人員。
想要暗戳戳偷窺，當然是動靜越小越好。
既然這樣，小湖在平安的系統裡，隨便做個跳板就行，不用擔心對方發現山水小築。
然後曲澗磊用了兩天時間，拆除了機組，並且在當晚把設備搬回了小築。
額外說一句，雖然他準備了大量的納物符，但還是搬運了兩次，才徹底搬運完。
也就是說，對整個計算機組結構的改造，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要不然將來萬一需要跑路，東西都搬不完。
接下來的半個月，曲澗磊就在忙這件事了，小湖負責出圖，他負責尋找材料和加工。
與此同時，小湖還要負責數據隔離後門，並且準備了大量的欺騙內容。
對方可以來探查，但是接觸不到真正有用的信息。
不過對面操控後門的人相當小心，大部分時間在靜靜地蟄伏，偶然有波動，也很輕微。
半個月後，曲澗磊終於完成了改造，整個計算機組佔據空間的體積，少了三分之一。
可就算這樣，納物符還得搬運兩次——畢竟大家的納物符，還要裝其他的物資。
然而這三分之一的改造，令散熱的需求大增，不得不又加裝了大量的散熱設備。
水和冰屬性的覺醒者，可以人爲施展術法散熱，但這種操作不能常態化，還是要靠設備。
好在散熱設備製造起來，難度就小很多了，搬運之後臨時製造也可以。
爲了搬運順利，改造時還充分考慮了模塊化，總之真的很不容易。
等到一切準備完畢，正式改裝後開始使用，就是設備搬到山水小築後的第二十一天了。
設備一開啓，就開始了吞金獸的模式，每天吞掉的能量塊數以萬計。
然後小湖就面臨了另一個問題：這個大型計算設備，底層邏輯還有不小的改進空間。
但是如果改動底層邏輯，反應就太大了，數據潮汐的劇烈波動，不可能瞞得過後門監視。
小湖考慮再三，提出了建議，“要不咱們查出對手，直接幹掉算了。”
但是曲澗磊想一想，還是拒絕了它，“先觀察吧，目前也算敵明我暗，對方還不知情。”
這種陰對手的路數，他相當喜歡。
大頭蝴蝶轉動兩圈，“我也喜歡這種老銀嗶操作……可是這麼強的算力，不用多可惜？”
合着它還是捨不得到手的算力，不過真的可以理解，哪個老饕能拒絕美食的誘惑？
曲澗磊只能採用迂迴戰術了，“你說過，對方沒準有更強的算力，爲什麼不順藤摸瓜？”
大頭蝴蝶瘋狂地轉動了十幾分鍾，纔不情不願地表示，“那就……暫時不改。”
曲澗磊又提出了建議，“你可以用八千萬計算單元的底層邏輯，操控新的計算機組。”
這隻能算個折中方案，效果肯定比單純用後者強，但是操作起來並不容易。
也就是小湖的智能程度很高，否則讓曲澗磊自己改進的話，累吐血都未必能達到目的。
大頭蝴蝶轉動兩圈，然後嘆口氣，“唉，沒轍……典型的小馬拉大車！”
“適可而止吧，”曲澗磊沒好氣地回答。
“都說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我遇上你更倒黴，起碼要過三五百年的窮日子！”
小湖抱怨歸抱怨，但真的是口嫌體正直，很快就投入新的任務中去了。
事實證明，大型的計算機組雖然使用起來門檻很高，但確實是好用。
只用了區區兩個月時間，超級聚氣陣的破解就出現了一定的眉目。
曲澗磊原本以爲，這個陣法起碼要用個十來年破解，還要佔用他大量的時間。
可是現在看來，兩三年時間就差不多了，當然，前提是要保證推算的時長。
按說大型機組比計算單元的算力提高了數百倍，用的時間應該更短纔對。
然而事實上，並不是那麼回事。
算力雖然上去了，但是對一些猜測的暴力破解也增加了，窮舉法太吃算力了。
不過相較而言，曲澗磊自身的工作就減少了很多。
他不用再頻繁通過人工判斷，排除那些不太可能的選項——有時候還要走回頭路。
大部分的選項排除，也都交給機器了。
所以這大型計算機組，除了貴一點，還真的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