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審?當總督府在雷城最大的廣場中央擺設了公審必備的高臺,聞訊而來的人對站在高臺上的羅林和自信滿滿的希爾曼指指點點,已經聽到消息的他們剛剛感嘆羅林的好運還沒感慨運氣不濟就連忙趕到廣場,對於他們來說,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見到那些憑着運氣往上冒的人像是折翼的鳥一樣狠狠栽進泥潭裡面出不來,一個幸運兒剛剛步入神壇就被拉下無盡的深淵,強大反差讓有心人心中生騰出類似毀滅帶來的快感,所以人們很樂意站到在朱庇特紮根數十年的謝爾曼一方,朱庇特的居民除了早就紮根這方土地的本地人外,更多的是被教廷判定爲異教徒的人們爲朱庇特提供外來移民,所以與內與外,人們幾乎和教廷式不共戴天之仇,被指主教嫌疑的羅林幾乎是在孤軍奮戰。
“殺了他!”
“除掉教廷的走狗!”
顯然希爾曼是一個善於利用自身優勢的聰明人,在涌動的人羣中不時有人高喊處死羅林的口號,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無知羣衆被鼓動起來,恨不得立刻上臺用牙齒一口一口的咬死羅林!
羅林閉目養神,無論對方如何挑釁皆如過眼雲煙不予理睬,當黛娜與雷婷走入廣場,嘈雜的人羣頓時鴉雀無聲,直到裁判臺上,黛娜才坐到法官的位置上,鄭重的說道:“衆位,今日,我們英勇的士兵們抓到四個教廷的間諜,把他們帶上來!”
因爲黛娜是一位魔力充沛的九級魔法師,即使不借助魔法放大工具,她的聲音也可以輕鬆傳到廣場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靜下來傾聽總督夫人的話,黛娜繼續道:“這四個走狗死不足惜,但是他們口口聲聲說我的義子羅林是他們的同夥,爲了公證,公平,公開的給予羅林一個辯解的機會,我黛娜·雷·奧古斯都·溫特,在此發誓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教廷的人,即使是我的義子,也必須遵循朱庇特的傳統處以死刑!”
羣衆們高聲歡呼總督夫人的高尚情操,黛娜立刻嚴厲的說道:“但是!如果有人膽敢借此冤枉羅林,我將親自追殺誹謗者!公審大會,開始!”
謝爾曼立刻站起身來,大義凌然的大聲喝道:“我是總督府的管家,希爾曼,今日公審的原告!”
羅林緩緩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道:“被告,羅林。”
只不過報了個名字,下面的反應便截然相反,謝爾曼贏來大部分人的支持,而羅林卻被一個西紅柿砸中頭引來陣陣嘲笑,但羅林只是抹乾淨紅色的汁水,不悲不喜反而對那個丟自己的人一笑,但雷婷卻緊張的問道:“羅林,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比如說身份,證明……”
“大小姐,在我的嫌疑被洗清之前,我都是戴罪之身,我只有一個身份,就是被告,羅林。”
雷婷只能不甘心的說道:“原告進行第一輪的控訴。”
謝爾曼先向主席臺鞠一躬,然後走下高臺來到四個犯人的面前,大聲訓斥道:“老實說你們從哪裡來!來朱庇特做什麼!”
“大人饒命啊,我們只是來取首領手中的情報,我們可什麼都沒做啊!”
“首領是誰!”
“就是羅林主教!”
當謝爾曼露出滿意的笑容,一個軍官拿着一包裹立刻上臺大聲說道:“管家大人,我們在羅林的住處發現這些東西。”
當那套如鮮血般赤紅的長袍和一枚華麗的主教徽章!
栽贓嫁禍,很低劣和有效的辦法,謝爾曼清楚的知道東西不是重點,要致羅林於死地只缺少一個小小的契機,目的只是爲了引爆民衆們的怒火,即使有少數人有疑問,但無知的羣衆早在他們發出聲音之前就會將羅林撕碎,沒有人能抵抗對教廷恨之入骨的人的怒火,即使是黛娜也不得違背羣衆的心意。即使後來有人追究,但是羅林已死,最終只會不了了之!公審就是羅林自己一步臭棋!把自己逼進死路!
人羣譁然,開始有人用手中的石頭砸向臺上的五個人,憤怒的人羣開始用手中爛菜石頭宣泄心中的怒火,槍林彈雨中羅林依舊毫無表情,黛娜對羅林的忍耐程度感到驚訝,不禁爲謝爾曼感到悲哀,隨口說道:“謝爾曼,還有其他的證據嗎?”
謝爾曼恭敬的說道:“現在只有這些,夫人。”
黛娜點點頭,道:“羅林,現在是你辯解的時間……”
“殺了他!”不知從何處的一聲怒吼,羣衆的情緒被煽動紛紛附和,一個老人甚至在家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登上臺,彎下腰,老淚縱橫,聲淚俱下,哽咽道:“夫人,老頭子整個家族都被教廷所害,老頭子死之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死之前能親眼看一個紅狗死在面前!望夫人成全!”
在一片殺聲中。羅林緩緩起身,走到四人面前,開口說道:“我有問題。”
四個人面面相覷面露難色,而黛娜適時向天空釋放一個絢麗的巨大火球,火球爆炸時震耳欲聾的響聲震撼了所有人,廣場隨即安靜下來,羅林長嘆口氣,問道:“你們來自哪裡?”
四個人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應答,他們本來就是紐因港的死囚,因爲有希爾曼說給自己活命的機會本着搏一搏的念頭來冒充教廷的間諜,在監獄中和外界的聯繫幾乎中斷,而謝爾曼也沒有意料到羅林會問這個,羅林卻突然說道:“裁判所嗎?”
“啊是是是啊,我們都是聖事部的。”
羅林劃過嘲諷的弧度,追問道:“哪隻部隊?”
對方哪裡知道這些,羅林突然笑道:“是不是十二人?”
四個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連聲說是,羅林轉身平靜的說道:“誰是菲利普,誰是利卡?”
“是我,是我。”間諜中最爲猥瑣矮小的連忙應道,羅林發出冷笑,道:“你就是利卡?宗教裁判所的監獄長,利卡?”
不知道對方說什麼的矮小犯人連連點頭稱是
,羅林滿意的轉身笑道:“大家都聽見了,這四個人連教廷的階級分佈都不知道,真的是來自教廷的嗎?”
人羣沉默片刻,突然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傳來一聲質疑,“你怎麼就對裁判所那麼清楚?”
“在此之前,我是朱庇特的軍人。”羅林正色道:“我有義務和必要清楚對手的詳細資料!這是一個朱庇特軍人擁有的最基本的認知!”
謝爾曼冷笑道:“教袍和徽章你有何解釋?”
“謝爾曼管家,我住過的地方只有兩處,一處就是軍營,但如果你是教廷的紅衣主教,你會笨的這麼顯眼的罪證放在軍營之中嗎?”
希爾曼得意的笑道:“這些東西當然不是從軍營之中搜出來。”
羅林笑問道:“那麼是哪裡呢?”
謝爾曼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該死,我怎麼忽略了這一點!羅林住的地方除了軍營,那衆所周知的只有那個地方了……
“謝爾曼!”雷婷突然陰沉着臉,羅林住的地方除了軍營,只有自己的小樓而已!既然“證據”不是從軍營中搜出來的,那按照自己的說話,這些東西只能出自總督女兒的小樓了!雷婷站起身來怒罵道:“誰允許你到我的小樓搜查的!好啊,我還真不知道我的小樓誰都都進,這次你敢到我的地方去,下一次是不是就敢到老爸那裡隨意搜查!”
漂亮的屎盆子,羅林面對羣衆,卻在背後給裝作生氣雷婷豎起大拇指,雷婷的小樓在沒有意外情況下是絕對不許人進入,而謝爾曼故意斷章取義絕不提教袍和徽記的出處,而謝爾曼自己也承認東西不是出自軍營,人們自然想到他是從雷婷的小樓內拿出來的,羅林不禁讚歎一聲,漂亮!
雷婷步步緊逼,問道:“說,這些東西是不是從我的小樓裡面找出來的!”
謝爾曼進退兩難,說不是,那自己絕對會在公衆面前落下一個誣陷的罪名,人們已經開始質疑四個罪犯身份的真實性,如果這時候在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說教袍是假的,那麼自己絕對會一敗塗地甚至在所有人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承認說教袍是從雷婷的小樓中取得的,無論輸贏自己都要承擔雷婷的怒火和黛娜的責難!權衡利弊,謝爾曼咬牙道:“的確是在大小姐的小樓之中找到的。但這只是下人爲了朱庇特的未來才冒犯了大小姐,待處置了羅林,我甘願辭去管家的職務,請大小姐寬恕。”
雖然成功扳回一局,但羅林知道現在不是鬆氣的時候,外人只會認爲這是謝爾曼在管家上的一些失職,自己還必須爲這個子虛烏有的證物進行辯解,但當看到手持“證物”的軍官對自己曖昧的一笑,羅林暗暗鬆口氣,立刻說道:“那些東西不是我的,我有人證。”
謝爾曼微微皺眉,本來在臺上持着證物的軍官突然咬着指甲,扭捏着走到臺前,向羅林拋去一個毛骨悚然的媚眼,咯咯笑道:“人家就是證人了,這些東西都是昨天晚上謝爾曼管家疼完人家吩咐讓人家帶在身上的,可是人家不知道管家要做什麼,還以爲管家大人是想和人家玩鞭笞遊戲的,咯咯咯!討厭了,原來是讓人家做證人,人家從來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
羅林黑着臉,看着公審臺上下滿目的驚愕表情,知道這個軍官完了,至少說出這些話他在朱庇特的日子已經變相的完了,造成他悲劇的,現在在公審臺上自說自演的傢伙不是其他人,就是木素,而且是白天的變態木素!因爲木素恰好撞見了這個軍官與謝爾曼說悄悄話就偷偷的尾隨,悶棍,頂替了謝爾曼安排好的人給羅林強有力的人證,但木素令人菊緊的現場表演絕對不是自己的命令……
“所以,謝爾曼管家是想把羅林趕出總督府……”正當木素吐露隨意編造好的謊言,謝爾曼面露絕望,雷婷興奮的握緊小手的時候,人羣的後方突然騷亂起來,數人駕着一個只留着小底褲的男子來到審判臺前,木素尷尬的向後退了兩步,裸男熱淚滿盈,悲憤的說道:“他是假的!”
木素軍官尖叫一聲刷的從眼前消失!
事情再次出現轉機後,絕境逢生的謝爾曼大笑道:“羅林,你還有什麼話說!”
“殺了他!”
“殺了他!”
羅林從一開始就沒指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木素能幫自己擺脫困境,雖然臺下仍然高呼處死自己的口號,走到審判臺的最前端,深吸口氣,突然大喝道:“有誰被教廷迫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衆人冷笑時,一個紮實的中年壯漢卻突然淚流滿面,走到前方,在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中說道:“我。”
羅林向他點點頭,道:“有誰被教廷逼迫放棄家業?”
一個神色寂寥的年輕人舉起手,“我。”
“有誰正常的修煉自己的實力,卻被教廷定爲異端!”
“我!”“我!”“我!”
“誰是異端!”
人羣沉默片刻,突然大吼道:“我!”
羅林合上雙眼,淡淡的黑氣涌現,已經意料到羅林要做什麼的黛娜驚訝的直起身來,雷婷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看着羅林上方逐漸成型的虛像,喃喃道:“做得到嗎?”
黑氣在半空中逐漸聚成一團,羅林低着頭,雙手緊握,已經恢復本來面目的木素呆滯在地,“九級魔法,魔神附身?”
當黑氣逐漸凝結成一張駭人的鬼臉,然後是軀幹,四肢,直到一具完整的漆黑軀體凝結成型,羅林深吸口氣,足足有三十米高的虛像也隨着羅林動作,當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如魔神般矗立的虛像上,虛像突然瞪大鬼
目,虛像,或者說是羅林,獰笑道:“異端的你們,能不能接受修習惡魔學的大異端的我,羅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