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想不到從兗州一路追到兗州,我們五千人竟然還是讓趙雲高寵給跑了。”
常遇春對於趙雲高寵的逃脫其實平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抗拒,他對於兩人無論是武藝還是忠義都十分佩服的。
反倒是顏良文丑看着狼狽的戰場,以及被突然冒出來的冉閔陣斬的鮮卑大將斛律光的屍體,兩人都是驚怒交加。
這次損兵又折將,卻只留下一個符彥卿,屍體都沒能留下。
他們就這麼回去,怕是要被袁紹罵得狗血淋頭了。
“這次兗州軍出動數十員猛將和一萬大軍,我們久戰難勝,斛律將軍更是當場戰死,實在是兵力差距太大,我們惜敗想必主公也能諒解。”
顏良一直都有一點小智慧,要不然也不可能學得這一身不俗的武藝,也不會做到河北四庭柱之首的位置,當即他就掃視了衆人一眼,略帶警告地寒聲說道。
“顏將軍所言甚是。”
常遇春嘿嘿一笑,打着哈哈,內心卻對自己當初投靠名門袁紹的決定有些疑問和後悔了。
他投靠袁紹以來,謀士中除了一個田豐,武將也只有張郃能夠讓他高看。
其餘人等,雖有一定的真才實學,顏良文丑等人也確有勇冠三軍的武藝,但他們不是爭權奪利,就是謊報軍情,完全爲了自身的利益而不顧大局。
這讓常遇春鄙夷的同時,又有些身在此中的無可奈何。
甚至看着不遠處的兗州,他都有一種要跟着趙雲他們的馬蹄印轉投門戶的衝動了。
只是他悄悄一聲輕嘆,終究沒有做出這般大膽的背叛之舉,跟着顏良文丑輕微修整了一下就快速領軍撤走。
亂世,忠義二字實在是太重要了,甚至有時候還要超過武藝才幹。
“軍醫呢?快把城內所有會治病的人都給我全叫過來!”
冉閔剛剛把趙雲等人帶回濮陽城,翻身下馬,立刻就衝着接應的將士們大聲喊道。
符彥卿被數十箭穿透身體當場即死,現在連屍體都已經發冷了,就算是大羅金仙臨世也束手無策。
但是高寵一路顛簸還有一口氣息尚存,未必沒有救回來的可能。
趙雲也是傷重體累,全憑一股鋼鐵般的意志在那裡撐着。
現在到了濮陽,冉閔剛剛接過高寵,趙雲就再也堅持不住,身子一倒,跌落馬下,嚇得照夜玉獅子慌亂地圍着他轉個不停。
其實照夜玉獅子也是累得不行,現在看上去都瘦弱了不少。
可是它還堅持着,不斷地伸出舌頭舔舐地趙雲的臉,似乎是想要幫他清理臉上乾涸的血污,又好像是要小心將他喚醒。
“作孽。”
冉閔將高寵交給軍醫帶進去治療,看着趙雲和照夜玉獅子這般主僕情深,這個冷漠的大漢也不由得長吁一聲,然後上前抱起趙雲,也一塊進城讓軍醫郎中救治。
“兩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冉閔害怕冀州會有大軍偷襲濮陽,佈置好城防後,又派人將消息傳往陳留和昌邑,冉閔才得以有空前來詢問趙雲高寵的狀況。
“這位趙雲將軍雖然傷重,但多是皮肉之傷,因爲流血過多,身體疲累才昏迷過去,老朽已經讓人爲他清理傷口,煎藥服下,只需要靜養個十天半月就能下牀行走。”
說話的是軍中醫術最高的老郎中,蒼髯白髮,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位高寵將軍的傷勢卻極爲不樂觀了,血都快流盡了,身上的傷口雖不致命,但因爲沒有得到及時處理,都開始化膿發臭了。現下更是陷入昏迷之中,生死只在一線之間。老朽醫術不精,怕是難以救治,只能替他清理包紮傷口,簡單處置一下。但要將他救回喚醒,世間有此醫術之人,不超過一指之數。”
“那你快說說,這些人都在哪裡,我馬快去將他們請過來便是!”
冉閔是真的把趙雲高寵當做生死兄弟了,現在聽聞有人能夠救治高寵,二話不說,就要打聽了下落飛馬前去求請神醫過來治病。
“將軍不要着急,老朽知道能救高寵將軍的妙手神醫,一是雲遊四海不知其蹤的華佗華元化,而是荊州長沙名醫張機張仲景,除此之外,便是武王府上聖手李時珍李東璧。”
“這有何難,我這就去請李時珍來便是。”
濮陽到陳留的距離並不算太遠,至少比去尋找一個下落不知的華佗或跑到荊州去請張機好多了。
何況李時珍是自己人,只要他來了高寵必定性命無憂。
“將軍且聽老朽說完。高寵將軍的傷情不容耽擱,將軍就算馬快,此去一來一往也要六七天,李神醫能來,高寵將軍卻未必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
“那你什麼意思,憑我朱龍的速度,哪裡需要六七天這麼久!”
冉閔有些生氣,這老郎中莫非是勸他不要救高寵不成?
“將軍誤會了,所謂六七天已經是最極限的數字,憑高寵將軍現在的情況,便是現在就……也不是不可能。老朽建議,將軍神駒速度又快又穩,不如帶上高寵將軍一塊趕回陳留,雖有顛簸,但及時見到李神醫反而還有一線生機。”
老郎中也不氣惱哦,耐着性子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這就帶着高寵返回陳留,副將,你留下領兵加強戒備!”
冉閔聽了方纔知道自己着急之下錯怪了老郎中,向他微微拱手錶示歉意,便對着旁邊的副將細聲叮囑道。
“冉將軍請慢,我也想和你一塊去陳留。冠侯已經走了,我不想再看見鳳山還有什麼意外。”
就在這時,趙雲突然出現在門口,他臉色蒼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整個人都靠在門牆之上。
按照老郎中的診斷,他至少也得休養十天半月才能下牀,沒想到僅僅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就醒來了還獨自走到了這裡。
老郎中驚歎不已,不知道這到底是身體超越了極限,還是意志的堅韌超過了他的想象。
冉閔知道趙雲並不是不放心自己,而是害怕高寵這麼一去兩人就再難相見了,不由得擔心地問道:“子龍,你可還堅持得住?”
“無妨,區區小傷,趙雲還不放在心上!”
他雖然說得豪氣,但是臉色又白了幾分,氣聲也愈加明顯。
“哎,作孽!”
冉閔長嘆一聲,終於沒有拒絕,兩人騎乘地神駒快馬,迅速帶着高寵就出了濮陽朝陳留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