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騎兵擒着長槍,騎着戰馬從不同的方位向劉協刺過來,他們臉上掛着戲耍的笑容,手上也沒有用多大勁。顯然,他們不但想要活捉劉協,更是還要在這之前狠狠玩弄劉協一下。畢竟這個是當今皇帝的唯一親弟,當初也是差一點就坐上那個位置的人。他們之間本來有鴻溝相隔,可是今天,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也逃不過成爲他們階下囚的命運了。
劉協何嘗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打算,可是他雖然已經發育得只比正常青年稍矮一頭,但到底不比這些騎着高頭大馬的大兵,他長劍用力揮舞,除了能給戰馬造成一點傷害外,完全不能威脅到上面的騎兵。
這些騎兵一槍接一槍刺來,劉協躲避不及,一身血污的華服變得更加破爛不堪。甚至有時候爲了躲避槍頭,劉協不得不在地上打滾翻騰,這就更讓這些騎兵得意了,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殿下,你快回去啊,俺老裴賤命一條,當不得殿下如此付出啊!”裴元紹依舊癱倒在地上,因爲劉協的緣故,倒也沒有別的人上前補刀,但看着劉協如此受敵人侮辱,還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裴元紹恨不得自己衝上去將這些人渣全都給撕碎,可是任憑他如何嘗試,總是提不起半點力氣,更別說上陣殺敵了。”
宋濂和蔡邕看見了也是又擔心又憤怒,可是他們都被騎兵給團團圍住,根本衝不過去幫助劉協,所謂主辱臣死,這恐怕對他們而言,比什麼侮辱折磨都更要厲害。
劉協的髮髻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挑開,長髮凌亂,衣服成縷,一身的血污泥垢,說不出有多狼狽。
“孃的,別人穿越都是美女成羣,大權在握,輪到小爺我就淪落到被幾個蝦兵蟹將給欺負戲耍的地步,簡直是沒天理。趙寵你丫的,別給小爺翻身的機會,不然小爺一定要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劉協何時被人這麼凌辱過,忍不住在內心畫起詛咒的小人來。
“嘿嘿,你們倒是膽大,劉協小兒好歹也是王爺,就是本將也不敢如此戲耍於他。好了,凡事點到爲止,以後的日子可還長着呢,至於現在麼,把他們都給我拿下!”趙寵陰陽怪氣地笑罵道,顯然並不是真的生氣。
“喏”。騎兵們見趙寵發令,不敢不從,下了馬挺着長槍就要上前將劉協給抓起來。劉協當然不肯束手待斃,緊握長劍護在裴元紹身前。劉協雖然氣力不足,但他們沒了騎兵的加成,劉協憑藉着精妙的招式卻是一下就斬了兩人。劉協一劍從敵人身體裡抽出,鮮血濺了他一臉,溫熱的感覺是如此清晰。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他沒有半點的不適應,這一點,讓他自己都很是意外。或許,當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的戰爭和殺伐。
騎兵見平白接連折了幾個兄弟,也不禁怒上心頭,不再嬉笑輕視,開始動起真格來。一招一式都是軍中武藝,勢大力沉不說,幾人之間還相互有着配合,儘管他們並沒有完全發揮出精妙之處來,可這已經足夠讓劉協叫苦不已了。
騎兵們得勢不饒人,其中一人竟然狠狠發力,兇猛一槍如同嗜血毒龍般直接奔劉協心口而來。劉協正在招架另外一人的進攻,根本無力回守這致命一槍。蔡邕鞭長莫及,一口鮮血悲從心起,直接就憋不住吐了出來。趙寵也是一臉驚慌詫異,這要是真的殺了劉協,恐怕他只會成爲張邈的替罪羊,用來平定天下之怒了。
槍尖在劉協的瞳孔裡不斷放大,裴元紹拼命想要跳起來替劉協擋住這致命一槍,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根本積蓄不起一丁點的力氣,甚至連動個手指也十分困難,急得這個老實憨厚忠心耿耿的漢子竟然就這麼大聲痛哭起來。
“別了雍丘,別了姜兒,別了這個世界!”劉協不想放棄,可是無奈和悲傷的情緒就在那麼一瞬間肆意滋長。
“不,姜兒在等着我,雍丘的百姓還需要我去守護,平定大漢的重任捨我其誰,天下佳人美眷更不能沒有夫君,我劉協,絕不屈服!”
一剎那之間,劉協整個人的氣質突變,那個並不高大的身軀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絕世的劍氣逼得任何人都不敢直視。劉協一劍西來,竟然準確無誤地迎上槍尖直接把整個槍頭都給劈作了兩半,寶劍餘勢不減,向前飛快滑動,一下就將這個騎兵握搶的右手給整個剁了下來。騎兵疼痛得大叫,整個人如同受傷的孤狼變得更加可怕。被徹底激怒的他用左手抽出腰間的戰刀,乘着劉協正爲劫後餘生甚至反殺而興奮大意的時候,狠狠一刀直奔劉協脖子。
這一刀或許因爲疼痛的驅使,來得是前所未有的快。劉協不由得苦笑,老天爺這是一定要讓他死啊。
“啊啊啊,休傷吾主!”隨着一道震天的怒吼,一枝小戟後發先至,險而又險地將戰刀給撞得飛離這發瘋騎兵的手裡,然後又是一枝小戟急速而來,紅光閃過,騎兵睜大雙眼,捂着脖子,一臉不敢相信的就這麼倒下去!
“典韋在此,誰敢傷吾主公一根毫毛!”趙寵軍背面,兩個大漢和一個老頭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衝在最前面充當箭頭的那個黑臉大漢,揹着一口黝黑的大鐵鍋,手中雙戟上下飛舞,一顆顆大好的人頭如同砍瓜切菜般落下,不是劉協手下第一猛將典韋又是何人!
在他身邊,是手執玉把銀環刀的虎癡許褚許仲康,殺伐起來不比典韋遜色多少,大刀碰及之處,殘肢內臟,血肉橫飛,無人可擋!
另外一邊,則是一個白髮老頭,正是讓典韋和許褚都十分害怕頭疼的三叔公。三叔公手裡只拿着一根普普通通的竹棒,可是這平淡無奇竹棒在他手中輕輕一點,彷彿擁有了未知的魔力一般,直接就讓敵人失去了進一步攻擊的能力,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三人從徐州一路過來,並不知道雍丘被圍之事,雖然三叔公急着過來爲村民查看情況,但典韋和許褚兩人還是擔心他身體不行,加上又走的是大路,一路上耽擱不少,中間典韋又去取了進己吾之前藏好的兵器,如此來回折騰,倒也正好趕到。三人遠遠地就見雍丘戰火燃燒黑煙滾滾,就知道是出事情了,連忙趕過來幫襯,正好看到了劉協險死還生的一幕,典韋氣得鬚髮盡張,雙眼暴瞪,想也不想就從懷裡掏出暗器小戟,險險的將劉協給救下。
三人組成的鋒矢實在是厲害無比,短短功夫就將趙寵的兵馬殺了個通透,直接就殺到了劉協身邊,典韋看見往日無比風流的自家殿下此時竟然如此落魄,愧從心來,也不管現在還是戰場之上,“啪”的一下就將雙手鐵戟插入土裡,整個人埋着頭跪下痛聲說道:“典韋護駕不利,還請殿下,責罰!”
“老典,你這個傢伙還知道回來,孤這條命可差點就交代在這裡了。嘿嘿,你丫的快起來,這場仗可還沒有結束呢!”劉協看見典韋這麼趴着跪下,背上的大黑鍋就只把他的頭和手腳給露了出來,整個人活活像一個成了精的大王八,忍不住咧嘴一笑,哪裡還會有半點責罰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