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哪裡知道,就怕是奶奶恐怕也不知道吧,薛聽見我這樣說就沒再說話了,而是走近了這唯一一面僅剩的牆壁,牆壁旁邊自然還連着些許斷牆,僅剩的這面牆似乎是當時祠堂的主牆,之間上面還有個神龕吊着,雖然也破敗不堪了,卻並沒有完全損壞,神龕是用石板搭起來的,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也沒人去深究倒底是什麼,可是薛看了之後,卻來勁了。
他當真是仔仔細細地將整個神龕都看了一個遍,連一條縫都不錯過,眼看着天色逐漸黑下去,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更加專注了,我反倒開始疑惑起來,這裡倒底有什麼能讓他看得這麼來勁。正好這時候小黑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剛好出現在祠堂邊上,我聽見貓叫之後看向它,它只是看着我們,然後又輕聲叫喚了一聲。
薛擡起頭問小黑說:“黑將軍,你知道誰來過這裡嗎?”
我覺得薛問的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然後我就看見小黑忽然叫喚了一聲,似乎是在回答薛的問題,然後就往村口跑,薛讓我和他跟上去,我本以爲小黑是要帶我們去被推平的墳地,可是哪知道它卻一路帶着我們到了被燒燬的桑樹林那裡,到了那裡之後,天已經差不多黑了下來,正是那種隱約看得見可是又有些看不見的時候,而且跟着小黑過去之後,我忽然看見被燒焦的桑樹林邊上坐着一個人,身影很是熟悉,應該是邱布。
小黑領着我們來到這裡之後就停了下來,然後就在燒焦的桑樹林地裡四處亂竄,我和薛站在離邱布有十來米的地方,我看見薛的眼睛凌厲地看着邱布,然後徐徐走過去。
我跟在後面,大約在離邱布有一米左右的時候薛停了下來,然後我聽見薛開口說:“是你!”
我聽見薛沉沉的這兩個字,意識到他們是認識的,邱布依然坐在地上,並沒有站起來,只是揚起臉看着薛說:“薛,好久不見了。”
我在旁邊問說:“你們認識?”
但是我這句話就像是石沉大海,根本就沒人搭理我,薛和邱布眼神對峙着,看那劍拔弩張的架勢,兩個人就像是生死仇人一樣。最後還是邱布先開口說:“你到這裡來不是爲了找我的,而是幫石頭這小子解決困境的。”
說完之後,薛看了我一眼,但是那目光冰冷得能把你凍成冰棍,我不知道此時此刻薛在想什麼,也不
知道他和邱布之間有什麼恩怨,自上回邱布和我的談話之後,我就覺得邱布的身份可疑,現在再見到這架勢,更是覺得邱布這人很不簡單,他和薛能這樣對峙,兩人應該說是勢均力敵,薛這麼強,那不是說邱布也……
但是很快我就聽見薛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是陰魂。”
邱布卻沒有再說話,只是一直看着薛,最後我看見他緩緩站起來,眼神逐漸變得和薛一樣陰沉寒冷,然後我聽見他說:“我爲什麼會三魂分離,甚至都沒有依附之身,薛,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如今你進了這個村子,就不要再想全身而退,我爲你設的這個局,你猜剛剛踏進來。”
說完邱布看了我一眼,就徐徐走遠了,最後逐漸隱沒在黑暗之中,在邱布走了幾步的時候,我忽然聽見薛說:“所以這次是你和陸聯手佈局!”
邱布沒有回答,也沒有停留,直到他已經走遠了,我才問薛說他是誰,薛則就那樣筆直地站着,良久才說是他的死對頭。我從來沒想過像薛這樣的人也會有死對頭,既然是死對頭,那就是說他倆誰也奈何不了誰,而這回它拉上了陸,那是不是說就要比薛高出這麼一點點,我不禁爲薛開始擔心起來,薛聽見我這樣說,忽然看着我說,邱布有陸幫忙,但是他有我幫他,所以雙方還是勢均力敵,誰也佔不到便宜。
我驚訝地指着自己說:“我?”
薛點點頭,卻沒說爲什麼,但是卻說了一句讓我無比驚訝的話,他說——如果母親不插手這件事的話。聽見薛提起母親,我更是驚訝,問說母親和這事又有什麼關係,薛卻沒有回答我,而是一直看着我,我被看得心虛,然後就說如果母親插手這件事的話,那麼肯定是幫我們的,不爲別的,就因爲我是她的兒子。
可是薛聽了卻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說事情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簡單,如果母親插手,她只會幫邱布他們,而不是我們。我驚問這是爲什麼,薛卻沒有再告訴我,而是和我說這些暫時都還只是猜測,說着他看向了小黑,說更何況我們還有小黑,即便母親真的插手也不至於落下風,畢竟小黑還能牽制住一個人。
我覺得自己已經徹底被薛給說糊塗了,母親難道還會害我不成,我不信,可是薛的話又讓人不容置疑,我正這樣想着,薛說我們回去吧,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剩下的地方明天去看吧。系
哦啊黑布用我喚它,見到我們離開它自己就跟了來,只是我覺得小黑自從認了我之後,不再像之前那樣粘人了,而且還有就是,除了我,要是旁人想接近它身邊,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有時候即便是我想要抱它,它都很勉強。
我忽然覺得這可能纔是真正的小黑,帶着很難馴化的獸性,也是自己的一種威嚴所在,所以纔會讓那些惡靈不寒而慄,只是我覺得小黑一定也是有什麼來歷的,否則一隻貓是不可能這麼讓“人”恐懼的。
後來我們回了去,薛不住新家,就和奶奶一樣,而是帶着我到老家來住,這事我問奶奶,奶奶都是那個千篇一律的答覆,我覺得只是一種託詞,所以我就問了薛,薛這才說新家和老家相比,雖然都有煞氣存在,但是新家有一個局存在,這個局會讓人丟魂,薛說他的生魂不穩,住在那樣的地方容易出事。
生魂不穩?這讓我很是驚訝,因爲我覺得像薛這樣的人已經強大到了這樣的地步,又怎麼會生魂不穩,這事薛竟然也沒有瞞着我,他說他真正回想起這些事,變成一個正常人才是最近的事,此前他的生魂一直被拘禁在一個地方,因爲丟了一魂,所以他一直都是癡傻狀,直到前不久生魂忽然回到身體,他才清醒過來。
我沒想到薛竟然也有這樣的遭遇,我問說他的生魂怎麼會丟掉而且還被拘禁了起來?然後薛才說都是拜邱布所賜,包括拘禁生魂都是他做的,這時候薛才說邱布的真名並不叫邱布,而是叫蔣。
蔣?又是一個這樣的名字,既是姓也是名,這是目前我聽見的第三個這樣的名字,薛,陸,蔣!然後薛告訴我說,蔣工於心計,能力上卻並沒有多少,若輪單打獨鬥,驅邪招靈,蔣完全就不能和他相提並論,但是蔣不擅長這些,卻對謀劃算計精深異常,這也纔是他的可怕之處,他總是能輕易地就看穿你的弱點,然後由此設計一連串的局來對付你。
所以薛說他是自己打敗別人,但是蔣卻是讓你自己打倒自己,畢竟沒有人是沒有缺點的,所謂的誅人誅心,這纔是最讓人害怕而且防不勝防的對手。我說那麼之前邱布說他已經設好了局給薛,不是在說,他已經謀劃好了一個陰謀等着薛鑽進來,照薛說的,蔣的局是要利用別人的弱點才能設計謀劃的,那麼薛的弱點是什麼?
薛聽了說,在我,我就是他的弱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