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茅山之內並不只有懸山一座道觀,其他地方也有苦修的道士和一些來此躲避外面煩惱的出世人。
我和穆飛在此混跡了已有十幾年,對此早已瞭然與胸。也見過一些,也認識一些。
這一日,我和穆飛正在山溝裡偷偷烤野雞吃呢,就見一個頭帶斗笠之人突然走了過來,嘴邊還唸唸有詞,“爲蛾不點燈,爲鼠留碗飯,小兄弟,你們可做的太絕了。”
聲音不大,卻不小,。
嚇了我和穆飛一跳。
立刻驚醒,尋聲擡頭一看,就見一個穿着藍白色八卦道袍,邋里邋遢的道士,帶着斗笠從山巒高處走了下來。
大搖大擺的腰間掛了一個大酒葫蘆,頗爲扎眼。
“爲蛾不點燈,爲鼠留碗飯!”
我嘟囔着,明白了,飛蛾撲火,見到火光就亂飛,所以不能點燈,以免傷了飛蛾的性命,乃是出家人的本分,爲鼠留碗飯,也是如此。
要有好生之德。
此言一出,感覺這位道士必然不是凡人,是位修道高人了。
他一邊走過來,還一邊說,“入山修煉之人,必然要有這樣的慈悲才行,因爲山中寂寞,有時陪伴的只有飛蛾、老鼠,你若連他們都傷,就也沒了朋友。”
這才走到了我的面前。
天色太黑,看不清楚容貌,尤其是頭頂上還帶着一個斗笠,就更加奇怪,身高接近一米八,高瘦挺拔,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一看就不是個凡人。
我和穆飛意識到了,今天遇到了高人,立刻一一拱手,“晚輩二人不知道還有這等注意事項,多謝前輩提醒,我們二人一定注意,注意。”
就要把火把熄滅,以免飛蛾撲火。
誰曾想,這位又攔住了,“此處沒有飛蛾,不用熄滅,到有一隻老鼠,你們啊,應該先犒勞犒勞這隻老鼠,弄點藏羹剩飯來吃。”
擦了擦嘴角口水。
我和穆飛這才明白,他和我們一樣,是來打牙祭的。
一陣苦笑,感覺自己看錯了,不是什麼高人,是個故弄玄虛之人,就說,“行啊,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吧,反正真山中苦悶,閒着也是閒着。”
“多謝,多謝。”
道士立刻湊到了篝火旁邊,看上面烤着的野雞,已經熟透,立刻伸手拽下一隻雞腿,“呼!”“呼!”的吹了幾口氣,也不顧的熱了,塞進嘴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和穆飛都是一愣,“道士雖然沒有明確規定不吃肉,但好像也都有好生之德吧。”
“非也,非也,道家講輪迴,佛家講因果,哈哈,這隻雞進入道爺我的腹中,下輩子指定是再世爲人,那豈不是造化了,我是在超度它啊。”
哈哈的笑,吃的滿嘴流油。
一隻雞腿很快就吃光了,還想去吃第二個雞腿,卻又不好意思了,“二位請,二位請。”
“嗯。”
我倆越發覺得這傢伙不靠譜。
穆飛還給我使眼色,趕緊吃完趕緊走,別搭理這類瘋子。
這山中日子苦悶,有些人本就是受了刺激避世而來,稍微搞不好就會出現一兩個瘋子,這道士,年歲看不清楚,但最起碼四十往上,大黑夜的還帶了一個斗笠,還邋里邋遢的,有可能是腦子不正常。
我和穆飛就也不願相與了。
這時道士開口有問,,“你們是道玄師叔的弟子吧!?”
“你認識我師父??嗯,你叫師叔,說明你我是輩分一樣了。”
“那請問師兄你,在哪裡修行啊。”
“哈哈。”
他笑了笑,指了指很遠處的一做山上,也看不清楚,就說,“那做山上的木樓,就是我修建的,我就在那裡修行。”
彎腰拽下雞頭,塞進嘴裡,連骨頭都吃了,嘎哧嘎哧的吃相極爲難看。
我和穆飛順着方向看了看,天太黑看不清楚,但既然說出我師父的道號就說明不是外人,點了點頭,稍微寬心了,“哦,哦。”
應了兩聲。
至於那隻雞,本就是山雞,沒多少肉。
我們倆爲了抓它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能被她全吃啊,就互相一對視,三下五除二的大快朵頤起來。
吃的比他快的多。
這時道士看明白了,還摘下酒壺說,“行啊,我也不能白吃你的野雞,這樣,你們嚐嚐我的酒如何。”
嘿嘿一笑,打開了酒壺,自己先灌了一口,“好酒,好酒啊。”
“是嗎?”
穆飛饞酒,擦了擦嘴,“來,我嚐嚐。”接過之後擦了擦葫蘆嘴,就喝了一口,瞬間臉色通紅,“咳!”“咳!”“咳!”的咳嗽起來,“這,這尼瑪就酒精吧,太烈了。”
“酒精什麼啊,正宗糧食酒,嘿嘿,你喝不習慣而已。”
遞給我,“小師弟,你嚐嚐。”
“嗯,行。”
我也喝了一口,嗆口的感覺得有六十度了,是很不喜歡,就說,“您自己喝吧,我們無福消受。”
“對,對,無福消受啊。”
穆飛跟着連連擺手。
道士就自己喝了,還問我呢,“你們和道玄師叔都學了什麼啊,怎麼連這點酒都喝不進去啊,真是給師門丟人啊。”
“學的啥?!”
我和穆飛說不出,就問他,“那師兄你學的什麼啊。”
“我,哈哈,你們覺得小天龍派靜坐法怎麼樣?有何見解?!”
“小天龍派,什麼法?!”
我和穆飛都不知道,就說,“我們根本沒聽說過啊,能有什麼見解啊,你問錯人了,我們對這個法門知之甚少。”
“哎呀,你們當然沒聽說過,因爲我就是這派的創派祖師,所以沒人知道,我只是和你們說過,我前段時間才創造出來的。”
呲牙一笑。
我一陣惡寒,這尼瑪比的什麼和什麼啊,就一白癡,“哦,哦。”了兩聲,不去管了,拿起雞肉,自顧自的吃了,只感覺這人就一二逼,逗人玩呢。
穆飛更是直接,嘟囔了一句,“傻逼吧。”翻了個白眼。
道士就當沒聽見一樣,呵呵一笑,“有機會了,你們來木樓找我啊,我那裡,有好吃的,也給你們演示演示,什麼是小天龍秘法。”
“好吃的?!”
我和穆飛只對這個感興趣,抿嘴一笑,只舔嘴巴,心中高興了,“行啊,有機會我一定過去。”
“對,對,我們一定過去。”
“那就好。”
道士又拽下一縷雞肉,喝了一口酒,大步一邁走了。
我和穆飛感覺就是遇上了一個怪人,也沒多想,但,第二天我們和三師父說起這個人時,三師父笑了,“這傢伙道號法相,是個怪人,怎麼說呢,他原來是個和尚,從小就是和尚,和穆飛一樣,被人遺棄在了寺廟門口,之後慢慢長大卻突然還俗,在世上闖蕩了七八年,之後又突然來到此地,做了道士,你說奇不奇怪。”
“和尚還俗做了道士,那還真是夠他媽的奇怪的。”
“怪不得他這個人那麼怪,還什麼小天龍的創始人,哼哼,看來還有些門道。”
“那師父,我們去拜訪拜訪他,可不可以啊。”
“倒是可以,但切記不可深交,這個人腦子似乎是有些問題,但在某些方面卻又超人一等,你們啊,自己商量着辦吧。”
“哦,好。”
我和穆飛自然是想去看看,看看這個法相到底是個何方神聖,也是閒得無聊,解悶的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