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死後,最重要的自然是得到安寧,得到解脫,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了,如果死後不得安寧,那肯定是受罪啊。
人變成鬼,魂魄不得歸位,是會變得瘋狂,會變得迷失自我的,成爲孤魂野鬼,很容易魂飛魄散。
我看着那些死人身體上漂浮的死氣還有一些魂魄就明白了,魂魄被糾纏着,被扭曲的捆綁着,就是趕屍人用了某種秘法。
到時在進行淬鍊,就是人形兵器,就是最好的武器,“這,這也太邪惡了。”
“我們黑雲觀和湘西趕屍人都是湘西這片土地上培養出來的,雙方恩怨已久,可以說是爭鬥不斷,雖然沒有釀成過大規模的火拼,但也是勢同水火,這回既然我遇上了,我就要還這些屍體一個安寧。”
白雲鶴的意思就是管定了,要解救這些屍身。
我心中對於趕屍這個行當也有些憤憤不平,人死了,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這可不夠人道,立刻點頭答應,“對,就這麼辦,這些人的魂魄被糾纏着不得散去,連輪迴都進入不了,太苦了,而他們一看就是冤死的,已經夠冤枉了,不應該有這樣的結局。你就說吧,怎麼辦。”
白雲鶴想了想說,“這兩個人只是普通的趕屍人,沒什麼本領,他們必然是奉命來運屍的,如果咱們在火車上把他倆處置了,頂多是解救這四具屍體,如果你我順藤摸瓜,沒準會有更大的收穫。”
“抓賊要擒王?!我同意,那咱們就先靜觀其變,等待火車到達湘西,在動手?!”
“嗯,嗯,就是這樣。”
白雲鶴笑了笑,又看了看四具屍體,似乎對於我的話語和我願意幫忙,很高興,“我會在我師父面前替你說好話的,放心,放心。”
“哈哈,那倒不用,我心裡有底。”
我的事我已經想通,就懶得在聊。
此時既然制定好了計劃我們就沒在留,回到了我們的硬臥旁,正好看到,那兩位趕屍人醉眼迷離的走了回去。
路上看到我倆,也沒注意我們,嘴上還說呢,“老二,等這次回去,我讓你嫂子給你燉豬蹄吃,你嫂子那手藝纔是槓槓的,他們這些啊,太爛了,沒了咬勁不好吃。”
“嗯,嗯,行,我一定嚐嚐嫂子燉的豬蹄。”
呵呵笑着,二人就過去了。
打扮的土裡土氣的像是農民工,話裡話外聊的也都是那些比較淳樸的話題。
我倆坐下後,我便詢問,“這些趕屍人都是什麼人啊,爲何看起來就像是農民。”
“本就是農民,現在市裡人誰幹趕屍這種事啊,就是窮鄉僻壤的農民,家裡有人幹,就一代一代的沒有斷了傳承,多半隻是餬口賺點錢,爲非作歹的必然不多。”
“這樣啊。”
我明白了,他們以此過活,以此爲生計。
我呢,又突然想到了千葉櫻花和孫爺爺口中的莫家人,按他們說的就是湘西趕屍人,據說還很厲害,家大業大呢。
我便詢問,“白兄,你可知道莫家,我聽說湘西趕屍人裡有一派就是莫家,是嗎?”
“對,是有這麼一脈,而且最爲陰狠毒辣。”
“爲何這麼說啊。”
白雲鶴一一道來,“江湖上有一句話,叫做,溫不草,苗不交,駱駝峰下死不了。你可曾聽說過。”
我搖了搖頭。
他繼續說,“這一句話說的是江湖上的三大勢力。其中溫不草,指得是山西九頂山溫家,擅長使用毒草,鶴頂紅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小兒科,當辣椒吃,對於草木毒物的研究冠絕天下,據說明朝時有一官宦之家得罪了溫家,溫家小懲以戒,就讓那家三代全部覆滅,連當時的朝廷都無可奈何,就可以想象其勢力多麼強大了。
而苗不交,指的是,蜀中苗氏一族,擅長巫蠱之術,且性格古怪,愛與人糾纏,尤其是苗女,更是不可得罪,如果對方稍有不合天意者,就會利用巫蠱之術殺之,所以叫苗不交,就是不適合交朋友。
至於駱駝峰下死不了就更簡單了,駱駝峰的人就是莫家的人,精通趕屍之術,如果你和駱駝峰的人結仇,你算趕上了,他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當做提線木偶一樣,操縱一生一世,直到你死,連你的屍骨都不放過,繼續操縱,一千年也休想安生,所以叫死不了。”
“這,這可都是邪門歪道啊,那,那到了當代,依然這麼厲害嗎?”
“嗯,依然厲害,但他們也收斂許多,不在隨意傷人,但如果你行走江湖,遇上這三大勢力還是躲着一點好,依然不好惹啊。”
白雲鶴搖頭,“就連我們黑雲觀的弟子出門在外都有交代,如果不是大是大非,如果不是你爭我奪要命的事,能不與他們打交道,就儘量不碰。”
“連黑雲觀的人都這麼說了,那還真是厲害。”
我嘟囔着,“溫不草,苗不交,駱駝峰下死不了,哼哼,厲害,厲害啊,沒想到莫家人居然混的如此顯赫,如果大名鼎鼎了。”
在我現在已知的知識裡,莫家的人多半是當初留下人的後代,而不是樑家的徒弟那麼簡單。
所以他們手中也有一把鑰匙,如果想要打開那扇世界的大門,就免不了去找莫家,所以早晚有一天會見面的。
就也不再多問。
這時白雲鶴反而問我,“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好奇想問問你呢,既然聊到了這,我就問問,你爲和突然就跨過忘我境界了啊,上次見你可沒這麼神速啊。”
“你與我年歲差不多,你不也一樣進入了忘我,這沒什麼可說的吧。”
白雲鶴搖頭苦笑,“我與你看不同,我從小就是用藥浴泡着長大的,靈藥,仙丹如你吃感冒藥一樣,從小吃到大,我這纔在今年開春進入忘我,而且已經是我輩弟子中出類拔萃的了,只有少數幾個師兄比較提前,你卻無緣無故的就進入,豈不是不同。”
“這樣啊,我明白了,咱倆是不一樣,您啊是少爺命啊,我可沒這個好處。”
我嘿嘿一笑,“不過,我遇到的事真多,有一段時間我心力交瘁,幹什麼都心煩意亂,幹什麼都想去死,萬念俱灰的感覺,幹什麼都嫌累,幹什麼都覺得沒意思,一眼看到了勁頭,就是死,我就去了茅山找我的授業恩師,我在那日出而作日落而出,每日無所事事,放飛自我,我原本以爲我只是太累了,散散心,卻沒想到,突然就進入了忘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你還有這等機緣啊,看來,你還真是個天才,或者說你的經歷真的很精彩了,嗯,一定非常精彩。”
白雲鶴看着我,看我的面目神情說,“跨過境界多半需要日積月累,但有時候也有朝聞道,夕晉升的,你就屬於這種,突然領悟通了,就晉升了,順水心舟而。”
“是這樣嗎?我不清楚。”
我感覺是呂洞賓留下的陰陽補漏絕大有作用,而不是什麼日積月累,但聽他這麼一說,也有可能,因爲我真的在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對世間萬物都有了新的感悟,所以很可能也有所原因。
花狐碟還沒進入,恐怕就是感悟不夠吧。
這時已經下午一兩點鐘了,火車還在“轟隆隆!”的前行,來來往往的人上上下下,幹什麼的都有。
我和白雲鶴就也沒在深聊,互相還都留着底線的回到了自己牀鋪上,睡個午覺,也是打發時間,等待火車到達湘西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