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輒最終沒能手刃拓跋匹孤。
鮮卑人被大黎的軍隊一路緊逼,從秦州到涼州,曝骨履骸,屍橫遍野。
他們已經陷入了絕境。
阮流柯趁勢派人送去招安的文書。
鮮卑人此時已經陷入了兩個陣營,投降,或者是死戰到底。
如果鮮卑人一致選擇死戰的話,那時候的阮流柯恐怕會稍微煩心一下,因爲如果他們懷着必死的決心與黎軍戰鬥,一直戰鬥到最後一個人倒下去,那些與鮮卑人拼命而犧牲的士兵對於黎軍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拓跋匹孤自然是不願意接受黎國人送來的招降書的,他與拓跋武等人均認爲黎人多狡詐,不值得相信。
然而拓跋匹孤此時已經並不被鮮卑族中的部分長老們信任,很多人都覺得這樣打下去,鮮卑人就要滅絕了。
所謂的英雄們最終並不是戰死沙場——拓跋匹孤同樣如此。
在大部分的傳說裡,英雄們很多都死於美人帳,死於黃金室,死於兄弟鬩牆同室操戈。
拓跋匹孤正好便是佔了最後一條。
他們當時已經被逼到涼州的最北方,軍帳紮在漠漠黃沙之中,戰士們的臉上都染上絕望的神色。
第二天阮流柯便收到了降書……和拓跋匹孤的項上人頭。
黎軍迅速安置了投降了的鮮卑人,接管了涼州的統治權,安撫了流離失所的人們。
秦涼地區的戰事,終於畫上了最後的句點。
無論到底多少人的前途與生命埋葬在這裡,這一場平民與帝王共同促成的削弱士族的鮮卑之戰總算是結束了。
陛下當然會接着實施他集權的計劃,但下一個被挑上的家族,總不會再是凌阮兩家。
僅此一點,阮流柯便也放心了。
暮塔並未在投降的異族人當中,阮流今也並不能確定他究竟是到了哪裡,不過應該是逃出去了。
沒有確定暮塔的位置,他總覺得,有些對柳熙年不好交代,於是出動了紅葉齋的人去找,後來再通過紅葉齋將消息告訴了柳熙年,不過那個時候暮塔已經回了匈奴,柳熙年是否再尋過去他已不得而知。
龍朔七年冬,阮流柯成功鎮壓了鮮卑人的動亂,功標青史,封隴西郡公,秦州刺史,督秦州諸軍事。凌輒平亂有功,亦加官進爵,多有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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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今得知拓跋匹孤被部下暗殺於帳中時得意地瞟了凌輒一眼:“你沒能殺了他哦?”
“嗯?”凌輒摟住他,“怎麼了?”凌輒故意想了半日,才“哦——”了一聲,臉上掛着促狹的笑意,道,“原來你竟還記着那一晚與我的約定了?如此看來,不能履行約定,你好像很失望?”
阮流今嘲笑不成反被調戲,頓時紅了臉,推開他氣急敗壞道:“分明是你沒用!竟然扯到我身上了,這樣顧左右而言他,不是大丈夫所爲!”
凌輒終於忍不住噴笑出來,其實他很惡趣味地很喜歡某人惱羞成怒的樣子。凌輒拉住某隻如同炸了毛的貓一樣的小阮,捏着對方的手指老神在在道:“我那日與你的約定是,我若是在立冬之前擊退鮮卑人,你便主動……而不是親手殺了拓跋匹孤哦~”
阮流今聽了,仔細回想那晚凌輒果然沒有說什麼手刃拓跋之類的話。他向來死鴨子嘴硬,如今卻是連嘴都硬不起來了,但是就這樣認輸也不是他的性子,阮流今眼珠轉了一轉,然後瞪着眼笑眉舒的凌輒,咬牙切齒道:“好!我主動,那你可不許反抗!”
凌輒心說我享受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反抗。當然這種話他不想說出來再激小阮,他滿口答應:“好,我絕不反抗。”
“哼!”阮流今昂首冷笑,“那晚上你可別後悔。”
凌輒笑道:“我怎麼會後悔呢?”
這一晚用完飯,又磨蹭了一會兒,凌輒覺着應該也是睡覺的時候了,想着小阮主動到底是怎樣的情景,進到房中果然看見小阮在裡間等他,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地湊上去。
阮流今一隻手五指張開捂住凌輒的臉推開他,一臉不虞地說:“先喝一杯吧,我想一下要怎麼做。”
凌輒心下暗爽,喝下了小阮遞過來的酒。
這酒乃是他們重建刺史府是從原刺史陳宏烈的地窖中發現的上好的女兒紅,濃香撲鼻,後勁十足。
凌輒一大盞下肚,便感覺到了一股熱意升上了頭頂,竟然有些暈暈乎乎了,這酒雖然勁道很強,但也不至於立刻就令人暈眩了,凌輒扶額看着小阮:“你……”
阮流今端着酒杯笑道:“沒錯,我在裡面下了一點點的迷藥,放心,劑量很小,只會讓你稍微有點暈有點四肢無力,不會怎麼樣的。”
“你……爲什麼……”凌輒吃驚地看着小阮,想不通爲什麼小阮要對自己下藥。
“哼~”阮流今捏着凌輒的下巴,輕佻地吻了他一下。“不是說我主動嗎?今夜我便主動到底,一定讓大少爺你欲仙、欲死!”
小阮這樣說的意思是……
難道真是自己想的那樣?凌輒額頭滲出細汗,有些緊張地問小阮:“你在說笑吧?”
阮流今拉住凌輒一隻手臂扛到肩上,拖着凌輒往牀邊移動,然後像短工們丟麻袋一樣將凌輒丟在牀上。小阮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臂,心想這種力氣活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啊。
凌輒被小阮仍在牀上,牀的邊沿恰恰硌在他腰上,疼得他都聽見了幻覺,覺得他聽見了“咔嚓”一下的聲音……這腰不會是要斷了吧?哎呀,真的好疼啊。他一張臉都皺起來了地看着小阮,那傢伙就在揉他自己的手臂,一點都沒看見無比痛苦的他啊!凌輒覺得在他自己的幻想中他已經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阮流今轉頭看了看半躺在牀上的凌輒,看見他臉色有些不太對,心想難道凌輒他在想什麼鬼主意?但還是問了句:“你怎麼了?”
凌輒頂着一張快哭了的臉說:“腰……要斷了……”
“我還沒有調教你呢你結巴什麼!什麼要斷了?”阮流今聽他故意呻吟的樣子直接確定了凌輒肯定想使壞。
凌輒欲哭無淚,解釋說:“我的腰好疼啊……”語氣無比心酸委屈。
阮流今看他表情如此明顯,越發覺得他是在逗自己。把凌輒的鞋襪脫掉,然後把他的下半身也移到牀上去,再然後自己也壓上去。趴在凌輒身上的小阮看了看身下的人,低頭親了親凌輒的嘴角。
凌輒仍然覺得腰痛,但是已經緩解了很多,看來是沒有斷了。他想。
迷藥的分量極少,現在他也覺得暈眩感弱了很多。看來小阮果然是擔心傷了他而極小心地控制了劑量。凌輒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面色有些苦惱的小阮,一時有些想不通他到底想幹什麼。如果……如果小阮真是想就這樣……上了他,他、他其實也可以忍受一下的……但是,小阮他這樣愣着是在幹什麼啊?難道還是在想什麼折騰自己的方法嗎?
阮流今思索着平常凌輒對自己的做法,歪着頭看着凌輒,終於決定要不恥下問:“哎……接下來怎麼做?”
凌輒一瞬間哭笑不得,然後又覺得這樣的小阮真是可愛死了,倒是難得看他犯上一回傻。凌輒想了想道:“先把衣服脫了吧。”
小阮充分聽從前輩教導,哼哼唧唧開始扒凌輒的衣服。
凌輒看着他心急的樣子覺得心中充滿了無奈感。
果然——
“刺啦”一聲,凌輒一隻袖子被扯壞了。
凌輒擡起光溜溜的手臂,無奈的蓋住了眼睛。——這真是不忍卒視。
阮流今有些尷尬,但是他還是強撐着兇巴巴地說:“怎麼!我就是喜歡粗暴一點!!”說完他還拿凌輒的腰帶把凌輒的兩隻手都捆在了牀頭。
凌輒這會子真的有些慌了,他緊張地看着小阮,急急說道:“小阮你綁我幹什麼?你想要的話我完全可以乖乖地雌伏於你的。”
阮流今看他慌張的樣子一時間心情大好,他倨傲地擡起下巴,俯視凌輒道:“我纔不想要你,我只想折磨你!”
不、不會吧?凌輒一張臉恨不得皺成一張抹布。
阮流今看他這個表情才終於覺得自己耍弄夠了,又趴下去溫柔地親親凌輒的嘴角,問:“你真的願意做下面的那個?”
凌輒看着他,眼睛裡慢慢的都是他的影子:“你都願意爲了我在下面,我爲什麼就不可以呢?”
“那……這可是你說的。”
凌輒微笑:“嗯,我說的話從來就不會反悔的。”
小阮把凌輒手腕上的腰帶解開了,然後抱着凌輒脖子把臉也埋進去,就不動了。
凌輒抱住他,問:“怎麼了?你不做啦?”
“哼!我纔沒有感動。”某人有些悶悶的聲音傳過來。
——我又沒有問你感不感動。凌輒無奈地撫摸着阮流今的髮絲,這此地無銀不打自招的行爲怎麼讓人覺得心都軟了呢?“你這樣趴着幹什麼?你以爲你這樣就算是和我做了嗎?”
雖然之前一直處在受驚中,但是凌輒確實是被毛毛躁躁的小阮撩出火來了,這下子對方就光壓在自己身上什麼也不做,難道是要等它自己軟下去嗎?
“我……我……”阮流今結巴了一會兒,終於故作惱怒地說,“你來!”
凌輒摟着小阮翻了個身,笑着含住小阮的耳垂,吸吮舔|弄了一會兒,感覺到小阮呼吸都急促起來了才說:“真讓我來?”
阮流今臉色緋紅,羞窘抱住凌輒:“我說的話,自然也不會反悔的。”
凌輒溫柔地吻他——吶,這真是個心軟的傢伙吧?
最最情動的時候,凌輒說:“其實我剛剛撞到腰到現在還是好痛啊,每動一下都很難受呢。所以還是你自己坐上來吧?好不好?我知道都是我沒用,被你扔牀沿上撞到腰竟然還會痛,我實在是太沒用了,所以你幫幫我好不好?”
阮流今:“……”
所以最後還是阮流今主動了。
凌輒雖對於陛下削弱士族的行爲稍有微詞,但是站在陛下的角度上也是十分理解。但若是沒有陛下,他與阮流今也不能如今日這般長相廝守。
所以凌輒對烈帝,敬慕與感激終究是佔了大部分。後來又有很多的世家子弟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從京中外放,分散到黎國的大好河山上,他們的感情,大抵也與凌輒差不多。
天子之情,照破青山,拂掠綠水,澤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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