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傳說中的情人巷
車子平穩停在公寓樓下,溫心率先下了車,陸雲深去停車,她走了兩步突然跟想起什麼似的又回頭問他:“時間還早,要不要一起鬥個地主?”
陸雲深愣了愣,然後眼底趣味漸濃,發出一個低沉的單音節:“好。”
溫心問完又後悔了……她這講話不經過大腦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哦!楊樹跟李凱已經在等她了,她再帶陸雲深上去,四個人怎麼鬥?!
果然,楊樹跟翟健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門口的溫心和陸雲深,門裡的兩人面面相覷。
其實,陸雲深剛調來的時候他們幾個人打過一次牌,那晚上他們兩黑(專業名詞:兩人合作)都沒黑過陸雲深,差點連褲衩都輸出去了,直到楊樹腆着臉問:“老闆,就剩褲衩了……您還來麼?……”
陸雲深數了數錢,慢悠悠地起身說:“我要你們褲衩幹嘛?留着傍身吧。”兩人立馬歡欣鼓舞地送他出門。
從那之後,他們打牌再也沒敢叫過他。
不過下一秒,兩人還是熱情地引着他們進門,心裡卻欲哭無淚。
“阿鍵,今晚就你陪陸總跟心心來吧,我當裁判!”楊樹提議說。翟健狠瞪了他一眼,臥槽!
“鬥地主要什麼裁判呀!你不是剛剛唸叨了一晚上了麼,小心心怎麼還不回來啊,手好癢啊……你來你來,你手癢我給你來!我在旁邊瞻仰一下陸總的雄姿就好了!”
瞻仰你妹!楊樹暗罵。
陸雲深微微蹙了蹙眉,兩人頓時心頭一凜,艾瑪……這麼推來推去大boss會不會受傷啊……會不會覺得他們不願意跟他玩兒呢!
陸雲深卻只是在眉峰微蹙,在心裡重複了一下心心這兩個字。
立在一旁的溫心見他們這樣,以爲他們都很想玩,忙善意地提了一個建議:“我有個絕世好建議,那就別鬥地主了,我們玩雙扣吧!這樣就四個人都能玩兒了嘛!”
楊樹跟翟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有些絕望地互視一眼,真是……絕世、好建議啊!
說完,溫心還一臉天真地轉頭問陸雲深:“你會玩雙扣嗎?”
然後,陸雲深蹙眉想了想,蹦出兩個字:“不會。”
話音剛落,楊樹跟翟健迅速拿出撲克在牌桌上光速坐好,衝他們迫不及待地說:“快來!”
溫心默默在心裡給我自己按了一個贊,看,我多機智!陸雲深轉頭看了眼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溫心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其實陸總,打雙扣特別簡單,跟斗地主差不多,就是不能三帶二、三帶一之類的,沒有王炸,其他都差不多。來來先來試玩一把。”翟健一本正經地介紹道。
試玩第一把。
陸雲深跟溫心一邊,被楊樹和翟建雙扣了。
翟健跟楊樹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在心底暗爽,翻本的機會來了!翟建乾咳了一聲,說:“好了,這把正式開始了,鑑於陸總剛玩,就玩小一點吧,五、十、十五,怎麼樣?”
溫心詫異地瞪大雙眸,這……叫小一點?
“等下,我弱弱地問一句,你們平時玩多大的?”
楊樹一邊洗牌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十、二十、三十。”
溫心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玩這麼大?!這就是一把一百的節奏啊,她平時在家跟老頭子都才玩“三、六、九”啊!她默默掏出手機看了眼銀行卡里的餘額,然後一陣乾笑:“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要不我們玩一、二、三?”
“一百、兩百、三百?哇!真看不出來心心你這麼有錢啊?”翟健說。
溫心識相閉嘴。
“就玩五、十、十五好了。”陸雲深出聲有些不耐地打斷,原因是什麼呢?
他也不知道,但是一聽到翟建和楊樹叫心心這兩字就有點神煩。
十幾局過後,翟健跟楊樹看着溫心面前堆得高高的賭資,這才反應過來,這陸總是真的不會麼?不然他的目的也太不單純啊!怎麼就溫心一直贏一直贏呢!看着人家面前堆成小山一樣高的賭資,竟第一次恨起自己是男兒身!只要跟溫心一邊多少都能分點紅,他們就這樣一直輸,然後再分點紅頭,支出跟收入的差距越拉越大、越拉越大……
溫心贏到最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甩出一張牌,小心翼翼地問:“一張三都沒人要麼?你們真的確定不要麼?”
此時她跟楊樹一邊,她手裡就剩下兩個牌,楊樹已經上游走完了,翟健看着自己手裡五個順子拆哪個都不合適,無力得罷了罷手,看向陸雲深,你倒是放水啊!你倒是接着放啊!敢不敢再放得明顯一點?!
然後,陸雲深淡淡地搖頭。
溫心一臉興奮地扔下手裡一對七,“yeah!雙扣!”
翟健看見陸雲深將手裡的二雲淡風輕地塞進牌堆最底下,他頓時一口老血從心底嘔上來!
“不過,心心,你這樣打牌還是太風險了,陸總只有一張牌了,你應該先扔一對七,這樣就穩贏了。這次要不是陸總手裡也是三的話,你就慘了,是吧陸總?”楊樹說。
陸雲深點點頭以此肯定他手中的牌是三。
翟健簡直快要聽不下去了,涼涼地接了一句:“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穩贏的。”
接下去的戰況基本都是:
陸雲深:“一對七。”
溫心:“我還有兩張,陸總你真的要一對七麼?”
陸雲深:“都是對子。”
翟健吐槽無力:你妹!你手裡那兩個大王是畫上去的?!一對七不會拆着打?!
溫心開心地拍手:“那就不好意思拉!這次要翻倍了,我有六炸哦!”
翟建覺得自己血快被放幹了……
入夜時分,萬籟俱寂,公寓裡也只有他們這一層還亮着燈,溫心贏得滿盆鉢體,數着錢從楊樹房間出來,陸雲深看着她一臉小財迷的樣子,忍不住問她:“開心麼?”
溫心一頭沉浸在數錢的樂趣裡,無暇顧及,匆忙在一堆數字裡擠出兩個字:“開心。”
過了一會兒,懊惱地拍了拍腦門,轉頭有些抱怨似的看着陸雲深:“我剛剛數到哪兒來着?”
陸雲深:“二十一。”
溫心恍然大悟,“哦!對!哎,是哪張來着?”
陸雲深往後翻了兩張:“這張。”
“把之前輸的都贏回來了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說了讓他們來小點!他們還不肯!”隨後,她踮起腳尖,湊到陸雲深耳邊輕聲說:“偷偷告訴你,我爸是賭神,年輕的時候光靠打牌贏了我們家一個客廳呢!我果然繼承了我爸的優良基因啊!”
陸雲深耳垂上彷彿被鵝絮輕輕拂過一般心癢、難耐。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突然對那位“賭神”很好奇,同時也好奇他們是怎麼把她生養成這樣的……
次日,溫心在家對着鏡子犯愁,素白纖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腦袋,該穿什麼吶?老闆第一次要請她吃飯,不能太隆重不能被他看出她刻意打扮過,又不能太邋遢,真是快瘋了!
……她掃了眼壁上的掛鐘,快五點半了。
平時上班的時候穿工作制服,倒不覺得衣服少,現在對衣櫃竟然挑不出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
溫心穿戴整齊出現在陸雲深面前的時候,簡單的修身印花薄紗T恤,下丨身着黑色小短裙,露出細長白嫩的大腿,因爲腳傷的關係只穿了一雙白色鬆糕拖鞋,不過即便這樣也很清新亮麗。陸雲深眉眼微微一挑,女爲悅己者容麼?
溫心不習慣穿裙子,她的腿型又長又直其實穿着很好看,可是以她的豪邁坐姿她還是比較喜歡穿褲子。換句話說,就是你們見過穿着裙子翹着二郎腿的女孩子麼?而且還是那種把一隻腳架在另一隻腳上的那種……
被溫知遠調丨教過很多次,只要溫知遠一不在身邊她就完全得意忘形了。
陸雲深停在一條小巷的弄口,這一條街溫心沒來過但是她知道,C市很有名的情人巷,因爲這條小巷很窄,剛剛好可以容許兩個人並排牽手通過,因此而得名情人巷。念大學的時候,溫心纏着林嘉越好幾次,一直都沒有機會。沒想到畢業後老闆要帶她來走這條巷,溫心站在巷子口看着兩排剝落的舊石灰,不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下一陣感慨。
隨後,想到要跟陸雲深單獨走這情人巷,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兩頰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兩坨暈紅,她有些自戀地想:老闆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啊?哎喲!這可怎麼辦啊!
巷口的風有些陰涼,不過依舊吹得她很蕩丨漾……
陸雲深泊好車走過來,聲音依舊清透:“走吧。”
溫心頭埋得更低了,有些害羞地說:“這樣真的好嗎?”剛欲擡腳往巷子裡走去。
陸雲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走去哪兒?這邊。”
溫心回頭,看見陸雲深正站在身後的人行道上一臉不解地望着她。
溫心臉色頓時漲的通紅,尼瑪!往那邊走早說啊!她居然還厚顏無恥地懷疑老闆喜歡她!最近是不是腦補神片吃多了,總想一些有的沒的!
陸雲深嘴角噙着笑眼神從她身上緩緩移到她身後巷子口上貼着的掛牌:情人巷。
溫心再次崩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現在想找條地縫鑽進去!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