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火中逃出來,是百合一直處於昏睡狀態中,宮珉琛守在牀邊,俊朗的臉上,眉心微蹙。
良久,他看着她熟睡的容顏漸漸泛起一層汗,透明的水珠在她精緻的臉上浮現,若隱若現,甚是迷人。
宮珉琛終於起身,親自爲她打了一盆水,想要爲她擦試一下額上的汗珠。
古色古香的雕花大牀上,牀上躺着的美人兒漸漸轉醒。
緊閉的眼眸微微一動,輕輕顫動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十分的迷人。她一睜眼,彷彿將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攬入了她的眼中,絕美而空靈。
是百合輕輕眨了兩下眼睛,腦海中,會議開始慢慢收集起來。
她記得,她那時手腳被束縛住關在了起火的房價內,那火燒的很大,沒過多久,竟然直接將屋頂初一根懸樑給燒着了,那懸樑燒着燒着了就倒了下來,她當時只好一蹦一蹦的躲開那掉落的房樑,剛躲開了這跟,另一邊又有大火燒來了。
是百合無力的將頭埋在自己身上,看着這燃燒起來的大火,以爲自己今日是逃不過這一劫了,可誰想,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將她帶出了火海。
慌亂之中,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個人是誰呢,疑惑的眨眨眼,殷桃小嘴基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恍然那一睜眼,眼前卻陡然出現一張無限放大的帥臉。
看到她無事,宮珉琛好心情的揶揄。
“怎麼,睡傻了?”
“……”
是百合輕快的吐出舌頭,偏頭,在院子裡四下打量一番。原來這裡是宮珉琛的上陽院,她許久未來,竟然還有些陌生了呢。
或許是剛纔經歷一場生死較量,她此時竟然難得的沒有與他鬧脾氣,反而是直接伸手,攬住了宮珉琛的脖子,將那張俊朗無雙的臉壓下,貼近自己。
宮珉琛看着她這異樣的舉動,微微蹙眉,剛想開口詢問一句“怎麼了?”。
卻見者小女人江自己的頭埋在他的脖頸間,輕輕的啜泣。她哭的很小聲,還帶着一絲輕輕的吸氣聲,聽見宮珉琛的心理,不免覺得心內癢癢。
是百合什麼都沒說,就是一個勁的哭,直哭的宮珉琛一張俊臉都黑了,她才後知後覺的停下來了。
放開他的脖子,在牀上坐直了身體,特別認真的道。
“宮珉琛,我被拋棄了。”
她的臉上還帶着些許淚痕,秀麗的柳葉眉微微蹙着,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依舊精緻,卻有些蒼白,不過臉上卻並不思剛纔哭的那樣傷心,只是,聽着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宮珉琛不禁扶額。
“誰拋棄你了?”
是百合凝眉望着他,突就覺得心裡很酸很苦澀。她明明那麼掏心掏肺的去對是家的人好,可到了關鍵時刻,他們居然不信任他,他們甚至寧願去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她。
是百合幽怨的看着宮珉琛,剛想開口,肚子卻很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而且是開始唱空城計的那種叫法,是百合瞬間大囧,都不記得自己要說些什麼了。
宮珉琛看着這哥沒心沒肺的女人,面上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可心裡卻是無比寵溺。就連聲音也帶着幾分平日沒有的溫柔。
“快起來吧,我給你做了一碗藥膳,你先喝了。”
是百合歪頭看着他,水靈靈的大眼睛頗有些意味不明,好看的脣角勾了勾,指着那晚還熱氣騰騰的藥膳,眼睛眨了一眨。
“你做的?”
宮珉琛眯着眼眸盯着她幾秒,沒錯,這藥膳是他做的,可這丫頭還明知故問,明明知道像他這樣的大丈夫是不屑於下廚的。
眼眸一眯,有幾分危險的意味劃過。
“你吃不吃?”
是百合看他那樣子,心裡的委屈與心酸就沒了,她還想再逗逗他,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就吃了呢。
故意攤開手,推開宮珉琛湊到它嘴邊的藥膳,柳葉眉特別誇張的蹙着。
“我不吃,我怕你下毒。”
“……”
這丫頭,剛纔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呢,現在就直接給他擺譜來了,心下一動,自己必須好好懲罰一下這個丫頭。
端起精緻的青玉碗,自己猛然喝了一大口,還津津有味的樣子。
是百合不幹了,不是說這藥膳師做給她喝的嗎,怎麼自己先喝上了。
堵嘴,精細的手掌伸出,堂堂正正的放在他的面前。
“給我!”
宮珉琛眼眸微閉,一隻手扣至他的脖子,下一秒,他的嘴毫不猶豫的堵上她的嘴,緊接着一股怪味從嘴裡傳來,那一碗藥膳起碼丟被他以這樣的方式喂進他的嘴裡了。
“壞人,混蛋……”
是百合心裡心裡在罵,面上也是一副雷霆震怒的樣子,可宮珉琛卻是心情大好,饒有興致的盯着她因爲生氣而變得紅撲撲的臉蛋,好半晌,他還不忘開口問道。
“要不,考慮一下回靖王府來?”
以前他提出這個建議,是百合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否決
,可今日,卻是出乎意料的沉思了片刻,半天,她才擡頭。
“難道你就不怕你那個皇帝爺爺找你麻煩?”
她可不會忘記,宣帝可是親自下旨廢黜了她的王妃之位呢,這會兒,她要是在回王府,估計宣帝該不淡定了。
聽她提到這個問題,宮珉琛眸光一暗,眼眸中有點點暗光,沉聲嘆了一口氣。
是百合有些擔憂的望着他,循聲問過去。
“怎麼了?”
“皇上病了,端王正四處拉攏朝臣,企圖篡位。”
宮珉琛說的很簡潔,但是百合已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恐慌,她與端王只有過一面之緣,那個內斂深沉的叫人心生恐懼的男人,果然開始行動化了嗎?
看着她一張小臉糾結的神色,即進入鬢的柳葉長眉皺的很緊,那模樣甚是擔憂,卻偏偏又十分糾結。
宮珉琛笑着揉了揉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他明白這丫頭是在擔心自己,心內不禁有些動容。
“天塌下來都有我扛着,你何必在這裡費什麼神?”
兩人正說着話,門外有一人進來稟告。
“王爺,那個法師已經被我們抓到,現在怔關在王府地牢。”
是百合聞聽此言,心下一動,就是那個假法師竟然想燒死她,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落到她手上了。
是百合兩手緊握,做摩拳霍霍只狀,兩手搓的咯咯作響,這動作,很明顯,他要去找那個法師算賬。
宮珉琛的兩根手指在雕刻精緻的紅木方桌上瞧了兩下,眸光不動聲色的將是百合的表情盡收眼底,驀然開口。
“嗯,我去看看。。
暗夜一直低着的頭,在聽到宮珉琛的吩咐後詫異的擡了起來,這法師不過是個小角色,王爺只說將他抓回來,連審都沒審,足見他早已知道從這個法師口中是聽不出什麼重要消息的,可是,現在王爺怎麼突然改變了注意了。
暗夜哪裡知道,宮珉琛會多此一舉,只不過是想讓是百合出出氣,既然要出氣,那肯定要去看看他的。
是百合無意中瞥了一眼暗夜,卻驚訝的發現,這個竟然就是那個把她從火場中救出來的人。
看到恩人,是百合很是激動好的道謝,暗夜只是一臉的靦腆,連連擺手說着不用。
宮珉琛看着這兩人,淡聲說道。
“以後就讓暗夜留下來保護你吧,有他在,我也放心不少。”
宮珉琛生怕她不答應,如此溫婉的說法是百合就是想拒絕也拒絕不了,心裡想着,反正宮珉琛這裡護衛多,派出一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欣然接受。
三人一起,向王府地牢走去。
陰森幽暗的地牢內,瀰漫着一股子氾濫的氣息,混合着潮溼的空氣,這味道更加刺鼻。三人一路穿越地牢,直到了地牢最後一間,那裡,黃衣黃袍的假法師正躺在那裡。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纔不過3個時辰呢,這黃袍人就淪落成這幅模樣,不得不讓人唏噓。
是百合冷眼瞧着這黃袍人,他此時一身黃衣已是血跡斑斑,身上的傷口都還在淌着血,一身衣裳也是破破爛爛,此刻趴在地上,努力的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幾人。
只覺得他們又是來問什麼的,黃袍人率先開口。
“別問了,一刀殺了我吧,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呵呵呵……”
是百合陰仄仄的笑“殺你?太浪費力氣了,我頂多讓你死不了。”
“……”
黃袍人淡然赴死的臉上,有一絲恐慌,因爲,他看見是百合眼裡升騰出一種陰仄仄的笑容,嘴角揚起一絲邪魅的笑意,兩鬢的眉梢輕輕往上挑了一下。
“你……你想幹什麼?”
黃袍人試着艱難的往後挪動兩步,不知爲何,他今日受了那麼多刀傷尚且不怕,可眼前這個亦正亦邪的是大小姐,卻讓他不由得心內生出幾分害怕之意。她到底想幹什麼,總之,他將她丟入火場,想必他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他吧。
是百合微微頷首,只是眸光凜然的望着他。悄聲對着看守的人吩咐幾句。
黃袍人不由得眯起來眼睛,危險,他意識到自己現在非常危險,不僅危險,還很害怕。
看那是大小姐的模樣,定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她到底會如何對待自己,等死的感覺在漸漸蔓延。
死,並不可怕,等死的感覺,才最可怕。
半個時辰之後,負責看守的下人回來了,手裡還拿着幾樣東西。
幾根繩子,幾根燃燒的正旺的燭臺。
看到這些東西,宮珉琛微微挑了下眉,他覺得這些東西太小兒科了,這個人竟然膽敢置他的王妃於死地,怎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他。
不過,既然他想做,那他也不攔着,環起雙手,好整以暇的看着是百合脣邊露出的一絲狡黠的笑。
這丫頭,一想到什麼整人的法子了。
是百合示意那兩個看守人將黃袍人的
手和腳都捆綁起來,但這種捆綁,並不是普通的捆綁,而是,將黃袍人的身體用一根繩子捆綁起來,懸在空中,連帶着他的手和腳也是懸在半空之中,不得落下。
這種捆綁法,有點類似於古代那頭懸樑,錐刺股的方式,誰叫那黃袍人今天用繩子捆着她呢,那就讓他也嘗一下被繩子捆着的滋味了。
看到這麼個吊法,幾位看客尤其是宮珉琛來了興致,果然,是百合腦子裡縱有千百種出其不意的想法,這一次,他們安靜的站在邊上,看着是百合淡定自若的指揮那幾個看守的人將燭臺分別置於那黃袍人的腋下,手下,腳下,背後,甚至連而下豆不忘記放過。
這些燭臺數目多就算了,而且一個個得位置擺放的極有水平,只要哪黃袍人稍稍動一下,就會被哪燭火gei燒着。
普通熱門平常背燒一下自然算不得什麼大事,可誰又試過將自己的皮肉放在火上不斷的燒烤着,嗯,就跟烤串一般,只不過,他們此時烤的時人肉串。
黃袍人自那燭火唄擺放至他的身邊時,全身幾乎每一根骨頭都溼僵硬得,他不敢動,因爲只要他東一下,就會被那燭火燒着,他可不想慢火烤人肉。
這個是百合,報復人的手段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她擁繩子捆了她,她就妖永繩子捆回去,他將她丟入大火之中,她就要將他棄於小火之中。
可是,比起這樣戰戰兢兢的擔心被燒着,他還不乳在一場大火中燒身呢,起碼那樣還死的快一些,如今,想死丟死不了。
黃袍人努力的維持着自己的身形,可他本就受了傷,自然這樣的穩住是支撐不了多久的,不一會,他就只感覺身上在冒煙,額上,身上,冷汗熱汗交織着,十分的痛苦。
但是,就算他此時憑藉着自己的毅力穩住了身形,咳那些正在網下滴着蠟的燭火一滴一滴的落在身上,那疼痛也是焦心,況且,那些啦還好死不死的全滴在了他的傷口上,潰爛的皮膚之上。
黃袍人口中發出嗚呼哀哉的嚎叫聲,想掙扎又怕,生生憋着的樣子更是說不清的悲慘與苦痛。
辱國時間能重來,他想,他肯定不會選擇與是百合作對,或者說,早知道自己會落在它手上,那他當初就會一到殺了自己,免得在此字受凌辱。
圍觀的幾人看的是面面相覷,只是光用看的,他們就覺得痛苦了,更別說被懸掛在半空之中接受酷刑的人了。
而且,這還只是個開始,時間越久,這痛苦就會越深
……
在衆人陰晴不定的神情中,是百合拍了拍手,永十分輕快又悅耳的聲音吩咐那兩個看守人。
“每隔半個時辰問他一次,他說一件事就撤一盞燭臺,說兩件撤一雙,說三件嘛,給他優惠點,撤四站燭臺,記住了。”
“是,是,小的記住了。”
看守人十分虔誠的點頭,唯唯諾諾,擡頭,在看到那那黃袍人時,眼裡竟是無盡的同情。
宮珉琛幽幽的望了一眼那黃袍人身邊立着的燭臺,這燭臺共七七四十九盞,等這些燭臺全移開,恐怕那人的祖宗十八代豆歪出來了。
是百合一仰頭,招呼着用來的幾人“好了,天色不早了,先回去睡覺吧。”
衆人額上了冒汗涔涔,都說不是一屋人,不進一家門,現在看着是百合與自家王爺淡定的樣子,還真是無比的相像。
只是,v 此刻他們都在心裡默默下了一個決定,以後,絕對不會與是百合作對,因爲噢,和他最對的下場太慘了。
出了地牢,是百合大仇得報,心情十分的開朗,一路奔奔跳跳着自己主動就回來上陽院,弄的宮珉琛十分的欣喜。
夜色微涼,圓月如銀盤,高懸天上,皓月當空,星空浩渺,月下,才子佳人相對而坐,本該是浪漫溫馨的場景,可偏偏,兩個擁有絕世容顏的人羣,卻偏偏不談風月,志倫時政。
月下,一顆柳樹在夜風之中伸展着腰肢,姿態輕盈,風,拂過洞開的窗子,吹動裡面二人的衣袖,隨風舞動。煞是迷人,可裡面蹙眉而坐的二人卻是還不在意。
是百合一張精緻的小臉都快皺成了苦瓜,她想不到,自己這些日資深居簡出,皇宮內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先是皇帝奇異的體質衰弱,宣帝身體一向硬朗,怎麼會突然臥病不起,甚至還命令端王殿下監國呢。
是百合可是記得很清楚,這位宣帝對於自己的孫子宮珉琛的疼愛,就算是要監國、那也應該時由一向被宣帝作爲接班人培養的靖王爺監國啊,而不是那個殘廢的端王。
而且,聽宮珉琛話裡的意思,端王正在加緊打壓靖王這邊的人,隨隨便便找了個藉口便讓他們卸甲歸田,抑或是主動請辭,可想而知,宮珉琛現在再朝中的處境有多危險。
當然,最讓是百合震驚的,竟然是斷網正在拉攏他的父親,手握軍權的是大將軍,若真是被她拉過去,那可是一個極大的勢力啊。那宮珉琛得處境不就橫危險了。
是百合聽着宮珉琛得分析,精緻的秀眉蹙得更緊了,最後,懊惱的一拍桌子,是將軍可不能這樣忠奸不分,任由這端王爲非作歹,擾亂朝綱。
“我去找他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