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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僅一個時辰,趙氏米鋪再次降低米價,將價格下降至一石米一百八十錢、一斗米十九錢的地步。
這個舉措,使得街道上的當地百姓更加瘋狂了,畢竟一石米一百八十錢,這近乎是至少五六年前的價格了。
“又降了二十錢,這趙氏當真是來勢洶洶啊。”
“鄭家這是得罪趙氏了麼?這趙氏擺明了就是要跟鄭家過不去啊。”
“你才知道?……不知鄭家世子會不會再次降價。”
“鄭家世子快降價吧,你降價了我肯定去你鄭氏米鋪買米啊,不然我只能去外鄉人那邊了……差二十錢呢。”
“放心,快了,鄭氏乃我汝陽望族,即便在河南都是名門,哪會輕易就被趙氏那個外鄉人嚇倒?你看着吧,鄭家立馬就會降價。”
“話說回來,這兩家打的如此激烈,鄭家居然沒派人砸了這趙氏米鋪……看來鄭家對趙氏有所忌憚啊。”
“鄭家會忌憚趙氏?你懂個屁,鄭家只是想贏得堂堂正正而已。”
街道上的當地人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爲了不同的觀點而爭吵起來。
而此時,有關於趙氏米鋪再次降低米價的消息,亦傳到了鄭氏米鋪,傳到了汝陽侯世子鄭潛耳中。
“一百八十錢一石?”
在聽到趙氏米鋪的最新售價後,鄭潛面色陰沉地彷彿能擰出墨水,但他依然毫不驚慌,並且這次要更加果斷:“跟!……不,降低至一百七十錢一石。”
從旁,王直臉上露出幾分駭然,忍不住勸說道:“世子……”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鄭潛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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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站在窗口,冷冷地看着斜對過趙氏米鋪二樓那扇窗戶,看着窗內那趙氏二子衝着他不懷好意地玩着。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太小覷我鄭氏了,別說幾百、幾千石,就算以這樣的價格賣出幾萬石,我汝陽侯府也虧得起!”他冷冷說道。
看着鄭潛陰沉的面孔,王直猶豫了一下,將心中的勸說嚥了回去。
平心而論,他只是覺得這樣做太虧,但鄭潛那底氣十足的話卻忽然讓他意識到了一點:他汝陽鄭氏,焉能在汝陽地面上被一個外鄉人比下去?
片刻後,鄭氏米鋪的夥計便掛出了新的價格牌,那反客爲主的“一百七十錢一石”的價格,驚住了在街道上翹首以盼的當地百姓。
不得不說,街道上的汝陽人都猜到鄭家肯定會有所回敬,但他們沒有想到,鄭家世子竟然有這等氣魄,反客爲主,反過來壓迫趙氏米鋪。——好吧,其實鄭氏纔是主。
“喔喔——”
“不愧是鄭家!不愧是汝陽侯府!”
鄭氏米鋪一掛牌,街道上的人羣立刻就歡呼起來。
可能是地域思想作祟,別看汝陽鄭氏平日裡也沒做什麼造福鄉鄰的事,但當有個外鄉人出現挑戰鄭家權威的時候,大多數的汝陽人還是本能地希望鄭家能取勝。
正是抱着這樣的心思,或有當地人衝着趙氏米鋪喊道:“喂,趙家的,鄭家降到一百七十錢了,你們怎麼說?”
儘管語氣聽不上並不是那麼客氣,但站在店鋪門前維持治安的馬成等人也並沒有動怒,只是朝着斜對過的鄭氏米鋪看了一眼,旋即淡淡說道:“稍安勿躁,諸位,已有人去請示我家二公子了。”
如馬成所言,張季再次跑到了二樓,將此事稟報了趙虞:“二公子,那鄭家……”
“我聽到了。”
趙虞看了一眼遠處站在鄭氏米鋪二樓窗戶內側的鄭潛,笑着說道:“這鄭子德,居然這麼有骨氣麼?……不,應該說他鄭氏家大業大,他根本不在乎這點損失吧?哼。”輕哼一聲,他吩咐道:“再降,降到一百五十錢一石。”
聽到這話,張季臉上浮現幾絲猶豫之色。
平心而論,鄭家賠得起,他魯陽趙氏也賠得起,尤其是在米糧這方面,別說眼瞅着二舅爺周傅的五萬石即將運抵葉城,還有身在徐州的大舅爺周韞呢,徐州那可是糧米之鄉,看在妹妹、妹夫、外甥的面子上,保守估計這位大舅爺弄個十萬、二十萬石糧食應該不成問題。
在這五萬石、十萬石、二十萬石的量級面前,賤賣區區幾百石米算什麼?
可問題是,似這般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真的有意義麼?
想了想,他忍不住勸說道:“二公子,似這般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毫無意義啊,最終只是便宜了汝陽當地人,咱魯陽縣的米價,如今還維持在二百二十錢呢。……甚至於,汝陽人得了便宜,未必會承咱們的情,二公子你是沒有聽到、沒有見到街上那些人,大多數當地人明擺着就是心向鄭氏,即便這次獲了利,也只會感謝鄭家,甚至嘲笑咱們。”
聽到這話,趙虞笑着安撫道:“別擔心,這些虧損的,到時候能連本帶利地拿回來!”
“從宛城的軍市?”張季微微皺了皺眉,說道:“話雖如此,但我總覺得,在汝陽與鄭家做義氣之爭,只是便宜了汝陽人……可恨的是,這羣人還未必承咱們的情。”
趙虞笑了笑:“我也不需要他們承情。”
說着,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鄭潛,微微搖頭說道:“鄭家太高傲了。……倘若是我是那鄭潛的話,即便這汝陽的王縣令不肯相幫,我也會派人傳出謠言,藉助當地汝陽人的力量,將趙氏這股外鄉人趕出去……但鄭家太高傲了,他們拉不下臉這麼做,或許他們覺得自己家大業大,不可能會輸,是故任憑咱們與他相鬥,這就變相地,讓汝陽人接受了我趙氏在汝陽縣設店……你說街上的汝陽人不承情?你去問問他們,他們舍不捨得我趙氏離開汝陽?”
“……”
張季愣了愣,好似想通了什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會捨得的。……因爲他們也知道,倘若我趙氏離開了汝陽,鄭家立刻就會將米價恢復二百三十錢的價格,甚至於,爲了賺取之前的虧損,可能價格還會更高,但只要我趙氏還在汝陽,他們就能以遠遠低於正常的價格購入糧食。……換而言之,咱們已經在汝陽站住了腳。”趙虞平靜地說道。
他主要是解釋給靜女聽的,因爲自方纔起,靜女便歪着頭一臉困惑狀。
“在下明白了。”
張季點點頭,轉身正要離去,卻見趙虞忽然將他喊住,問道:“張季,派人去城內其他幾間鄭家的店鋪轉轉,看看那幾家是否有降價,且生意如何。”
“是!”
張季愣了愣,繼而應聲而去。
聽着耳旁張季下樓的腳步聲,趙虞再次將目光投向鄭氏米鋪,看着其中進進出出的人,大致估算着鄭家售出糧食的數目。
片刻之後,趙氏米鋪再次降價,把價格降低到一百五十錢一石。
就像趙虞所說的,人心這種東西真的很容易被改變,這不,明明方纔還在叫嚷“鄭家都降到一百七十錢了,你趙氏再敢降麼?”這樣的話,這會兒立刻就變成了驚歎。
“這趙氏,財力也是雄厚啊,眼睛都不眨又降了二十錢。”
“瞧你這話說的,趙氏怎麼說也是魯陽縣的鄉侯,他家至今才售出多少米?一百石?這區區一百石,似這等貴族根本不在乎……相比之下,趙氏的反應更讓我驚訝,這趙氏,當真要跟鄭家拼地兩敗俱傷麼?也不曉得這兩家有什麼仇、什麼怨。”
“管他什麼仇、什麼怨,我只管這糧價,降到一百錢以下才叫好呢。”
“降到五十錢一石才叫好呢!”
“五十錢?哈哈哈哈……白送才叫好呢!”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眼瞅着趙鄭兩家在米價上打地如火如荼,然而街道上那人山人海的汝陽當地人,卻跟看熱鬧似的。
而此時,趙氏米鋪再次降價的消息,亦傳到了鄭潛耳中,氣得他拳頭緊握,滿臉陰鷙。
不得不說,他此刻心中微微有些發虛。
倒不是發虛米價降地太低了,而是發虛於這次的對手——他根本吃不準,吃不準對面那個年幼的趙虞是否抱着‘崽賣爺田不心疼’的想法。
倘若是換做魯陽鄉侯親自前來,那鄭潛肯定不虛,畢竟魯陽鄉侯是成年人,有理智,但這個年幼的趙虞……
別到時候兩家打着打着,真打到幾個錢一石吧?那跟白送有什麼區別?他鄭家雖家大業大,也頂不住這樣揮霍啊。
思前想後,鄭潛決定不再挑釁趙虞,畢竟他若再去挑釁,搞不好趙虞會一口氣降到一百錢,到時候他鄭家爲了面子,肯定也得跟着,那就虧地太慘了。
不可否認,這是理智的判斷,但鄭潛心裡卻過不去他自己那關,只感覺面頰羞灼,腦門冒汗。
『來日方長,我看你家能堅持幾日!』
盯着遠處的趙虞,他咬牙切齒地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