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悠遠古琴音(一)

殷磊在子清宮殿門口遇到了蘇幕,彼此打了個招呼後,蘇幕就匆匆離開了。

殷磊進去時發現子清和趙夭的表情怪怪的,便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子清尷尬一笑,掩飾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磊哥哥。”

殷磊不大相信,看向趙夭,趙夭只是笑着搖搖頭。既然如此,殷磊也不再問。

殷磊也是來送生辰禮物給子清的,是一把嵌着寶石的匕首。果然是一名將軍,送女子禮物居然是送兵器,看來送人兵器是殷磊一向的愛好。

不過貌似子清很喜歡這件禮物,子清拔出匕首看了兩眼道:“果然是把好匕首。”

殷磊道:“你喜歡就好。”

子清道:“這把匕首再好也比不過磊哥哥你們殷家傳家的那把,怎麼好幾年都沒見你帶過那把匕首了?”

趙夭替殷磊回答了這個問題,道:“他把那把匕首送給我了。”

子清很驚訝,因爲她知道那把匕首的分量和意義,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磊哥哥從未提起過。”

“四年前在趙國我就把匕首送給夭夭了,以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殷磊看着趙夭道,眼中的柔情濃得化不開,趙夭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倒杯茶喝了起來。

趙夭不知道,但是子清卻很清楚,殷家是軍事世家,那把傳家的匕首歷來是傳給殷家女主人的信物,看來殷磊四年前就認定了趙夭,只是不知道殷磊的一片心意最終是否能夠得償所願。

殷磊離開後,子清便開始唸叨長兄蘇臨還沒有來見自己,要知道往年蘇臨可是第一個來見子清的。今年蘇臨一反常態,到現在也沒有來。

趙夭道:“公主,世子可能是有事耽擱了。”

子清道:“他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耽擱了,以前我的生辰他一向是最早來送禮物的。”

“公主,你和世子的感情很好。”趙夭道。

子清笑道:“是啊,長兄他對我很好。即使我不太喜歡想那些複雜的事情,我也知道,如果沒有長兄,我不可能是現在這樣快樂的公主。我的母親本就不是受寵的人,她生下我就去世了,是長兄給我起的名字,關心我長大,寵着我。我知道,其實父王最開始也不是很寵我,後來只是因爲他愛長兄所以連我一起愛着。”

趙夭道:“有這樣一個長兄真的很幸福。公主,我們都很幸運,遇到了疼自己的兄長。”

子清點點頭表示贊同。

一整天來送禮物的人絡繹不絕,獨不見蘇臨。直到傍晚,子清纔等來了蘇臨。

蘇臨揹着東西走了進來,子清立刻跑了過去,拉住蘇臨道:“長兄,你怎麼現在纔來?”

蘇臨笑了,道:“當然是去給你討生辰禮物去了。”

“討生辰禮物?”子清疑惑地問道。

蘇臨指着背上揹着的東西笑道:“禮物就在這裡。”

蘇臨把東西放在茶几上打開,原來是一把古琴。古琴看起來很質樸,甚至有些古老,子清上前撥弄了幾根琴絃,琴音安靜悠遠,果然是一把好琴,子清便瞬間愛上了這一把古琴。

看着子清喜愛的樣子,蘇臨對子清道:“看來你很喜歡這把古琴,我沒有白去求來。”

子清道:“只要是長兄你送給我的禮物,我都喜歡。不過,這把琴我算得上是特別喜歡的了。”

聽到子清的話,蘇臨笑了:“自從你從小就用的那把古琴被摔斷了以後,你就不再彈琴。我一直想着再給你找一把更好的古琴。你那把古琴本來就是上好的,要找一把更好的,實在太難,我這一找就找了快半年。”

子清道:“長兄,這把古琴你是怎麼找來的,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吧。”

蘇臨笑道:“還行,大概一個月之前,我打聽到著名樂師秦箏來到了國都,便上門拜訪,求他爲你制一把上好的古琴。”

“秦箏大師是宋國最好的樂師,也是最好的制琴師,不過我聽說他性情古怪,很難被打動。”子清道。

蘇臨道:“的確很古怪。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在我不停地拜訪下,他終於答應給我一把好琴,只是,我沒有想到秦箏大師竟然會把自己的收藏贈與我。”

子清道:“看來長兄你很對秦箏大師胃口。”

蘇臨笑道:“也許吧。子清,好久沒有聽你彈琴了,你現在可否彈奏一曲?。”

子清道:“當然,這可是一把上好古琴啊,不用它彈奏簡直就是浪費。”

子清的琴音中透着絲絲活潑與歡快,很符合她二八少女的心態。

一曲閉,子清笑嘻嘻問蘇臨:“長兄,你可喜歡?”

蘇臨點點頭,都說琴音就是心底之音,他希望子清永遠都如此快樂。

子清拉着蘇臨的手道:“長兄,你也爲我彈奏一曲吧,我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你的琴音了,有一年多了吧。”

蘇臨點點頭,便坐在古琴前,撫弄起古琴來。蘇臨的琴音不似子清般,而是時而悠遠,時而磅礴,讓人起上古之思,高雅入仙之感。

當一曲畢時,子清回味道:“長兄,你的琴音真的令人心曠神怡,我想任何人都會喜歡,包括趙夭。”

說完這句話,子清突然想起趙夭不在這裡。在蘇臨來之前趙夭說是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後來蘇臨來了,子清就把她忘了。

子清立刻喚來宮人問趙夭在哪裡。

宮人的回答讓蘇臨和子清吃了一驚,因爲宮人道趙夭此刻在屋頂上。

蘇臨和子清立刻走了出去,果然趙夭坐在屋頂上,她正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子清喊道:“趙夭,你怎麼跑到屋頂上去了?”

趙夭舉起那隻送給子清的小貓道:“我發現這隻小貓的腳卡在了屋頂,就爬上來救它。救完以後,發現今晚的月色很美,而坐在屋頂賞月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聽完趙夭的話,蘇臨也跳到了屋頂,在趙夭的旁邊坐下賞月,蘇臨覺得月色並無不同。

趙夭看着一旁的蘇臨笑道:“世子怎麼也上來了?”

“我想感受一下你說的別有一番風味。”蘇臨回答道。

趙夭道:“其實並沒什麼不同。實話告訴你吧,世子,我是上來以後突然發現這屋頂太高了,自己可能下不去了,所以才坐在這裡的。”

聽到趙夭的話,蘇臨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他是真的相信趙夭是在那裡賞月,根本就沒想過她是因爲下不去了。

蘇臨忍住笑,問道:“你爲什麼不求救?”

趙夭道:“我若求救,肯定會引來子清公主。她等了世子一天了,我想着等你們說完話,世子你離開後再求救。”

這時,子清在下面喊道:“長兄,上面的月色真的不一樣麼?我也要上去。”

蘇臨伸手抱住趙夭的腰,帶着她下了屋頂,趙夭立刻掙脫了蘇臨的手。

蘇臨回答道:“上面的月色並無不同。”

子清也不糾纏於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跟個人心境有關。

子清對趙夭道:“長兄送了我一把上好古琴,你趕緊跟我去看看。”說罷便把趙夭拉着跑進了屋。

趙夭雖然對古琴研究不多,但也看得出來這的確是一把上好的古琴。

子清問道:“趙夭,你會撫琴嗎?”

趙夭回答道:“會一點兒,不過不精。”

子清高興道:“那你也來彈奏一曲吧。”

趙夭搖頭拒絕道:“我還是不彈奏得好,怕污了世子和公主你的耳朵。”

子清道:“趙夭,你就不要謙虛了,就彈奏一曲吧,今天是我生辰。”

一旁的蘇臨道:“趙夭,難得子清好興致,你爲她就彈奏一曲吧。”

趙夭拗不過蘇臨和子清,便坐在古琴前彈奏起來。趙夭一開始彈奏,蘇臨和子清的就知道趙夭絕對不是謙虛,而是真的琴藝不精,趙夭的手法有些亂,還時不時彈錯音。子清看了看長兄蘇臨,他的眉頭緊鎖,子清知道趙夭要倒黴了,因爲長兄的對音律有着嚴苛的要求,想當初自己跟着長兄學古琴的時候被訓斥過多少回呀。

趙夭這一曲彈奏到一半的時候,蘇臨終於按捺不住,坐在了趙夭身邊道:“你彈奏得不對。”

聽到蘇臨的話,趙夭便停止了彈奏。

蘇臨道:“看着,這樣纔是對的。”說罷蘇臨把趙夭剛纔彈奏的曲子又彈了一遍。

曲畢以後,蘇臨對趙夭道:“你現在再試一遍。”

趙夭只得依言試了一遍,奈何趙夭並不是有這方面天賦的女子,這一遍又錯了不少。

蘇臨的眉頭緊鎖,道:“還是不對,再試一遍。”

趙夭看了看蘇臨,又看了看子清,子清一臉你倒黴了的表情。趙夭無奈,只得依言再認真彈奏一次,無奈仍是錯了不少。

於是,時間在蘇臨一遍遍不滿意和趙夭的不停彈奏中悄悄溜走。

後來,子清終於看不下去,出面解救了趙夭。

子清道:“長兄,夜已經深了,要不咱們改日再試?”

這時蘇臨才意識到夜已經深了,便道:“子清說得極是,那就明日再說吧。”說罷蘇臨告辭走了。

蘇臨走後,子清對趙夭道:“你慘了,我長兄古琴造詣很高,今天發現你琴藝不精,肯定會對你嚴加指導,有差錯還會對你嚴加訓斥的,那時候我剛跟他學琴他就是這樣對我的。”

子清的話讓趙夭很不安,對於蘇臨,趙夭覺得是少接觸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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