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趙家發的?”丁原臉上很是奇怪,他饒有興趣地看着呂布。
在趙雲的描述中,此子空有一身武力,可用而不可大用。就這麼一會兒,他已經感受到。
都已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竟然還如此不沉穩,想一出是一出,看到個告示興沖沖跑來找自己。幷州軍是朝廷的軍隊,難道還能私自調動?
“大人,正是!”呂布好像一點都沒覺察到異常,興沖沖地說道:“布親眼所見。大人要是不相信,可隨布一同前往查看。”
尼瑪,這還是一個成年人說的話嗎?丁原的肚子都快笑抽了。
“本官已知道,你退下吧。”他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地說:“奉先,要經常與士卒在一起。王家人經營幷州軍多年,難免沒有親信在裡面。”
“是,大人。”呂布面露不忿:“我幷州軍上下,都窩着一肚子火,竟然與朝廷的軍隊同列,我們可是砍殺了五千多鮮卑人。”
“是故,布懇請大人,響應趙家的號召,率領我幷州軍一雪前恥!”
說着,向來高傲的呂布情不自禁,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本官讓你退下,你沒聽到嗎?”丁原倆上很不好看:“一切待本官查明情況再說。”
看到呂布仍然滿臉不屈,面色鐵青,他於心不忍:“奉先,你可知曉,真定趙家與本官何等關係?何以趙雲會告訴本官你等的底細?”
“實不相瞞,子龍乃我外甥。其父趙孟,爲本官姐夫!”
“啊?”跪在地上的呂布張口結舌,可聲音不是他發出來的。
“你們來找本官何事?”丁原擡了下手,示意呂布站起來,望着剛踏進衙門的兩人。
“大人,小人已差人去尋高順。”曹性還沒說話,郝萌搶先道出:“想必他聽說大人相邀,定會前來,不知大人還有何事需小人辦理?”
馬屁精!呂布有些懵從地上站起來。忍不住看了這小子一眼。
兩人成爲同僚也有兩年多的時間,咋從來沒有發現,他竟然還有如此一套阿諛上司的手段?明顯就是獻媚來了。
幷州軍從戰場上撤下來,高層軍官死傷殆盡。河內不少不得志的軍人順勢加入幷州軍,佔據了好多百人將之類的位置。
這是人家的地盤,呂布哪怕再不懂事,也不可能與別人發生衝突,聽之任之罷了。
想想郝萌。憑什麼與自己平起平坐?論武藝,呂奉先甩他好幾條街。論戰功。呂布對鮮卑人作戰,事事爭先,斬首怕不有好幾百。
曹性其實是個純粹的軍人,他的武藝,肯定比郝萌也要好上不少,一手箭術,當爲幷州軍之冠,連素來桀驁的呂布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不管在什麼年代,勞力者治於人。很多武藝高強的將領,往往屈居低位,層出不窮。
他聽信了郝萌的話,趁刺史剛來,兩人聯合,注意刺史府的動向,投其所好。
看到呂布匆匆進去,尼瑪,那小子可爲幷州軍第一人,有他在。還有自己等人的位置嗎?
事故兩人迅速趕來,剛好就聽到了丁原的話,不由心裡有了別樣的想法。
至少在郝萌看來,一個名不經傳的刺史。本身就沒有宦官或者士子在身後,不過是一個向上爬的梯子,到時候架空就是。
別的家族,也許沒多少人聽說。可真定趙家的燕趙風味,當初王宏爲了籠絡衆人,隔三差五還是帶去吃過幾次。
就是家中偶爾能吃到的青鹽。莫不與這個商業巨擘有干係。
這就是真人不露相,誰知人家身後竟然有朝廷剛傳令天下分封的兩個侯爺有關?
那些小心思趕緊放下,不說別人,就是他身邊的趙三等人,自己也不一定是對手。
對於下面的將官不和,丁原喜聞樂見,他看出了三人間微妙的關係,也不能厚此薄彼。
“奉先,本官爲朝廷命官。趙孟雖爲至親,卻也要待朝廷號令。一旦有徵召令出,你武藝高強,可爲先鋒!”
刺史大人知道我武藝,並不完全是趙雲所說?呂布內心一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鄭重地抱拳行禮,斜睨了站在旁邊的兩人,冷哼一聲出去。
“在本官手下做事,不需要那麼多的繁文縟節。”丁原也想敲打一下:“只要好好做事,本官敢對天立誓,絕不虧待任何一位兄弟!”
“謝大人!”郝萌使勁點頭:“曹性,走,我們去把兄弟們安撫好!”
曲長是當上了,眼看幷州軍嚴重缺人,先把手下的人安頓好了,纔有資格去徵兵。
世上的事情就有這麼湊巧,他們前腳剛離去,人報高順到來。
對於趙雲讚不絕口的步兵將領,丁原親自迎出府外。
“可是順平當面?”他笑容滿面:“原以爲在我幷州軍,不曾想順平竟然在河內都尉處。”
高順二十五歲上下,不苟言笑,讓人想起經常一張死人臉的黃忠和關羽。
不過,他的身高比那兩人要矮上半個頭,看上去有些壯實。
“順謝過大人。”高順滿心困惑:“不知大人着人找我有何事?”
說話一點都不拐彎抹角,丁原的牙都有些酸:“順平,此時爲何職務?此地不是敘話之處,隨本官進去。”
當兩人坐定,他再次仔細打量起眼前的軍人來,坐姿很是標準,眼睛盯着面前的茶杯,好像茶杯比人好看得多,目不斜視。
“告大人得知,順爲河內都尉處百人將。”高順眼皮都不擡,一句話說完不再言語。
“本官擬向稚叔討要順平過來,先徵求你自己的意見。”丁原也不繞彎子:“若有意,本官即刻前去拜訪張太守。”
挖自己過來?儘管兩邊的軍隊都駐紮在河內,相隔不遠,高順還是知道,幷州軍內有不少好手,怎麼會輪到自己?
見他沉默,丁原心裡有些不舒服,悻悻然:“也罷,本官不勉強。”
“順聽候上面的調遣,”高順遲疑了片刻才說:“希望大人到時候不要後悔,順的武藝,並不十分出衆。”
什麼,他願意來?幸福太突然,丁原一時間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