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故意爲了在趙溫面前顯擺,趙雲都覺得好笑,趙忠這位皇帝身邊的紅人就像小孩子一樣鬥氣,專門把他和趙滿留在府上。
趙忠一直都不遺餘力地爲趙雲搖旗吶喊,這點小小的要求,自然要滿足。反正剛剛來到雒陽,兩眼一抹黑,躲在他這裡也能免去一些紛擾。
京城可不像真定,神通廣大的人比比皆是。儘管趙雲自認爲做事低調,還是被有心人查出了他的居所。
趙滿囤前來彙報說,這兩天不下而是波人前來找自家少爺。
當然,賈護本人或許會刁難,賈萬一個管家而已,見到趙雲的下人真要走,趕緊就把一切手續給辦了,安排一個不大不小的院落。
要說東漢儘管後世的人吐槽不已,漢靈帝自己辦的鴻都門學,還是比較大方。
鴻都門周圍本來就是寸土寸金,只要是裡面的博士,每個人都會有院落。
據說要是本人在雒陽沒有居所,也不喜歡在學校居住,還可以安排一套城中的院子。
當然,趙滿囤本人是不會去打理的,他靈機一動,讓趙得柱和他新婚媳婦王秋娘平日裡就在那邊呆着,或許偶爾趙雲也會在裡面歇息。
要說趙忠本人在雒陽都是跺跺腳都能引起風雲的人物,他府上的人自然多了不少傲氣。
人都是這樣的,或許世人認爲宦官去勢,不是一個完整的人,當這個宦官到了一定的地位,卻也不得不卑躬屈膝前來交好。
但是,他們在趙雲、趙滿面前表現,還不如趙滿囤等人,一個個戰戰兢兢,生怕引起兩位少爺的不滿。
在府上,不要說辭退,就是打死一個下人也根本就不會引起任何波瀾。
這人就是曹節?看到真人,趙雲也不勝噓唏。
曹節,字漢豐,南陽新野人。本籍魏郡,家族世代擔任俸祿二千石的官職。要不然,也不可能有名有字。
畢竟在這個年代,各個家族都發現皇帝身邊的人才是權力最大的,不少家族都會在家族中找一些後起之秀去勢入宮。
漢順帝初年,曹節以西園騎之職,升任小黃門。漢桓帝時,升任中常侍、奉車都尉。
建寧元年,因迎奉漢靈帝之功,封爲長安鄉侯。同年與長樂五官史朱瑀等誅殺竇武、陳蕃等人,升任長樂衛尉,改封育陽侯。
建寧二年,曹節病重,漢靈帝任他爲車騎將軍。不久病癒,免去車騎將軍之職,仍任中常侍,官位特進,不久調任大長秋。
光和二年,擔任尚書令。此刻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風燭殘年,只不過下巴上光光溜溜的。
“老夫厚顏,”他呵呵一笑:“家族後輩老是在我面前說,要是不拿到子龍的手書,今後在別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楓葉離離承露垂,蟬鳴高樹換新腔。
詩懷不共林泉老,暗許輕風戲一龐。
醉筆常追雲海去,顛傾濃墨涌三江。
侍龍心事終日忙,明月清涼溢我窗。
趙雲毫不推辭,當即揮毫爲其寫下傳說中董小宛的詩句,只不過在其中選了幾句。
前面的他曹節看得不是很明白,但最後兩句簡直就說到了自己的心上。
儘管當初家族把自己送到宮裡,還是留下了子嗣,心裡難免有些怨恨。
高出不勝寒,到了他這樣的位置,才體會到雒陽並不是那麼好混的。在他的堅持之下,家族後輩要麼外放,要麼就在老家呆着,都不許進京。
伴君如伴虎,天天都在皇帝身邊打轉,揣摩他的心思。每當夜深人靜,看着悽悽月色,不免滿是感懷。
這邊曹節剛剛走,下人忽報楊賜前來。
連趙忠都眼睛圓睜,安平趙家在他沒有入宮以前,連寒門都算不上。
今天和袁家、楊家爲首的士子集團之間的矛盾,根本無法調和。
當下,他毫不遲疑,領着衆人大開中門前去迎接。
楊賜,字伯獻。弘農華陰人,出身“弘農楊氏”,祖父楊震、父親楊秉均官至太尉。
少時研習儒學,常隱居教授弟子,不應州郡禮命。
楊賜的祖父楊震、父親楊秉都以忠正而聞名,又精通儒學,因而有許多門生,擁有很高的名望。
後來,受大將軍樑冀的徵辟,但他並不以此爲榮,反而不大願意。出任爲陳倉令,因爲疾病沒有赴任。
朝廷派公車特徵也不到,又屢次推辭三公的禮命。後來才以司空所舉高第,遷爲侍中、越騎校尉。
建寧元年,當時年幼的漢靈帝應當學習儒術,於是下詔給太傅胡廣及三公。
要求他們選精通《歐陽尚書》、《桓君大小太常章句》而素有盛名的人。
三公因此舉薦楊賜,於是以楊賜及劉寬、張濟於華光殿中侍講,教授靈帝。後遷任少府、光祿勳。
建寧二年,當時青蛇出現在御座,靈帝詢問楊賜緣由,他於是封書上奏直引典故劾奏內官,和趙忠等人結下樑子。
熹平二年二月,出任司空。同年七月,楊賜被罷免,改任光祿大夫,秩中二千石。要知道光祿大夫原秩爲二千石,此爲加秩,是給他的特殊禮遇。
熹平四年,楊賜與五官中郎將堂溪典、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張馴、韓說、太史令單颺等人上奏。
他們指出經學典籍傳習久遠,訛謬的情況日趨嚴重,請求正訂《六經》的文字。
靈帝同意他們的建議,遂命蔡邕等進行校勘,並將校正過的經籍刻於石碑,立在太學之外,作爲經籍正本,這就是著名的《熹平石經》。
要不然,蔡邕一個小小的議郎,他上書根本就沒有搭理。
熹平五年,楊賜代袁隗爲司徒,當時朝廷授人爵位,沒有次序,而靈帝非常喜愛遊玩。
楊賜因此上書勸諫,言辭懇切。後來因爲徵辟黨人而被罷免,又拜光祿大夫。
光和元年,嘉德殿在白天出現明暗兩道彩虹,靈帝厭惡這種天象,引見楊賜及議郎蔡邕等人入金商門崇德署商議此事,使中常侍曹節、王甫主持問詢。
楊賜仰天而嘆,答道:“我每次讀到張禹傳,沒有一次不感到憤怒嘆息的,張禹既不能竭力盡忠,暢言治國之道,反而留心自己的幼子,乞求讓他女婿由遠地調回近任。”
“朱遊想得到尚方斬馬劍來處治他,確實有理由。我憑藉淺薄學識,受任先帝之末,世代受寵,無以報國。學淺而以要事相問,想要死而後已。”
楊賜於是上疏極言陳說時事,彈劾受寵的樂鬆等人逢迎帝意,不務正業,並請求斥退妄臣。
奏疏上呈後,被曹節偷看,不和其意。事後,蔡邕因直言而被流放朔方,楊賜因帝師身份,得以免咎。
同年冬,靈帝前往太學行禮,以楊賜爲三老。後再遷少府、光祿勳。
光和二年十二月,因司徒劉郃於十月爲宦官誣陷下獄死,因此以楊賜再次出任司徒。
靈帝想造畢圭靈琨苑,楊賜又上書勸諫。但因侍中任芝、中常侍樂鬆認爲可造,於是靈帝下詔建苑。
光和三年九月,楊賜因病被罷免。不久,拜太常,並賜御府衣一套。
難道他知道自己明年要死麼?趙雲不由打量起這位老丈人蔡邕都十分敬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