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區貨運碼頭——昏暗的日子,一列車隊緩緩駛進裝卸區。 偌大的空地上,聚集了素衣服飾的人物,一堆一堆的竊竊私語,氣氛沉重。一切的愁雲慘霧,原於今天正是不敗屍首運送回南海的日子。 ‘砰’一輛平治500車門打開,走下一身黑衣的人,衆人紛紛打招呼:“大哥!大哥……”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不凡、不悔和蕭妮。 這時,一個小弟跑了過來:“大哥,民哥和嘴哥來了!” 泰民和大嘴來到不凡面前,拍着不凡的肩膀:“節哀順變!” 不凡點點頭:“多謝。” 簡單的問候,大嘴送上幫會贈上的慰問:一把金質的扇子,上面鑲着‘浩氣長存’四個字! 不凡雙手接過盒子,簡單而隆重的接收,更顯出哀榮。但至親的心情,更顯得沉重。肅穆的氣氛中,傳來一陣擾動。 一個小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哥,外面有一大堆記者說要進來呀。” 不悔心情本來就不好,這是辦喪事記者都來,不由得大怒:“去特麼的,這種日子還搞這種鬼,讓我去教訓那幫王八蛋。” 不凡伸手攔住不悔:“二哥,不要衝動,你難道不希望大哥走得安樂嗎?” 大嘴點了根菸,吐了口菸圈,說:“凡少,這些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那就多謝了!” “那幫記者在哪裡,帶我去!”大嘴說着就怒氣衝衝地走了。 來到貨艙門口,大幫記者和暴力團的人已經擠到一起,互相吵嚷着。 “這裡是私人地方,全部不準進去。” “不行,我們都已經到這裡了。” “新聞自由,我們有權採訪!” 大嘴走過去就是一聲暴喝:“喂喂喂,我說過不接受採訪了,你們還不肯死心呀?是不是要我動手趕你們走呀?” 這時,走出兩名警察,看着大嘴,笑道:“嘴哥,想動手嗎?” “警察?”大嘴這才反映過來,心想:“怪不得這幫記者會死纏爛打,原來是有條子罩着。”於是,走上前對記者們大聲說:“喏,總之這裡不歡迎外人,聰明的話就快走!” “這裡是公衆碼頭,你怎麼可以制止我們?”說話的是一名長髮的美女記者。 “大家來這裡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根本沒心情跟你們周旋,你們要工作也要想想我們的感受呀。否則,如果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就怪不得我了。”大嘴說完,突然看到記者人羣裡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禁一愣。 突然,漫天的冥紙飄落,渡船吊下了純黑色的棺木,冷冷的色調顯示了別具意義。 “難得的機會,一定要多拍幾張照片呀!” 人羣一陣騷動,大幫記者一擁而入,攔都攔不住。 “喂,你們別亂來呀!”大嘴趕緊攔截衝進來的記者。突然,那個熟悉的身影被推倒在大嘴懷裡,大嘴趕緊抱住那女記者,這纔沒有讓她摔倒。 騷動一過,終於制止了那些記者,衆人無功而返。靈車也順利地離開了貨艙,爲免發更多枝節,屍首立即火化,入土爲安。 “喂,幹嘛都不說話
,發什麼呆呀?” 泰民和大嘴走在回去的路上,大嘴一直不說話,好像在想什麼而發呆,泰民就覺得奇怪。 “喂,我在跟你說話呀!”泰民大聲咆哮。 大嘴這纔回過神來:“啊,我想事情想得入神了。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時局多混亂啊?晚一點還要去找東勝幫算賬,有很多事要想的。” 泰民笑了笑:“是呀,知道你有腦筋啦。不過不用想得那麼長遠,現在就已經有事要你做啦!” “你在說什麼呀?” “有個人從貨艙一直跟到現在,你沒感覺到嗎?” “喔?” 大嘴剛要回頭,泰民立即阻止:“不要回頭看,他只是一個人,待會轉彎時再收拾他。” “OK!” 泰民和大嘴說完,趕緊加快腳步。轉彎處兩人站定,等那身影一出現。 “兄弟,不好好做人,做什麼跟尾狗呀?”大嘴說着,一把扯住那人,拳頭就要打上去:“我最痛恨鬼鬼祟祟的人!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不知道害怕!去——你——老——” 大嘴停住了,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孩,他突然停住了,拳頭舉在空中也沒有打下去。 ‘強人’不分正邪,都代表着手執大權,可以叱吒風雲的人物!但某些令人羨慕的人物背後,卻可能是由無數苦澀、段段遺憾交織而成的。外人永運無法知曉,只因強人怎可示弱於人前?一切歷史只有埋藏在那堅強的背後,成爲永遠沒答案的問題。 ‘啪’女孩一手推開大嘴的手,大聲罵道:“討厭啦,對個女孩子也這麼粗魯,放手啦。”說着,輕柔剛纔大嘴抓疼了的肩膀,輕聲埋怨道:“哼,把人家的衣服弄髒了。” “碰到這個女孩子幾次了,還抱過……”大嘴心裡的第一反應:“難道她就是我命中註定的老婆?看她長得蠻漂亮的……咦,怎麼下巴有顆痣啊,居然這麼明顯。”想必,大嘴就開始大量這個女孩:“看仔細點,沒什麼胸部,像個荷包蛋一樣。沒有搞錯吧,男扮女裝嗎?哇,腳可更糟了,像只象腳一樣粗……連我最討厭的東西都有,女人穿涼鞋腳趾又長得那麼醜。醜腳趾+荷包蛋+大象腳……我大嘴的天賜良緣,十全十美的夢中情人,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呀?有沒有搞錯呀?”大嘴內心已經崩潰了。 “喂,你在想什麼呢?”女孩看到大嘴想得入神,問道。 “咳咳……沒什麼!” 女孩突然笑道:“對了,看來你一定不記得我們曾經見過面吧?” 泰民看向大嘴,笑道:“怎麼你們認識呀?” 大嘴趕緊解釋:“只是碰過一次啦。” “何止呀,三次那麼多呀,等我把日記本拿出來!”女孩說着就打開揹包找日記本,然後翻開:“喏,第一次是我在澳門的夜店照相,撞壞了你的CALL機。第二次就是在三天後,我那晚悶死了,就跑到黑沙環吹簫,這玩意,我小學時就很拿手了。” “嘻嘻……太悶跑去吹簫?你可真特別呀!”大嘴滿臉的懵逼。 “對呀,我很厲害的,改天我再教你吹簫吧,包你會上癮。接着第三次見面就是剛
才咯!我習慣在睡前寫日記,因爲小學時……” 泰民趕緊打斷:“好了好了,你小學的事我不想知道呀,小姐。” “那倒是,我們纔剛認識,慢慢熟了就會知道了。” 大嘴露出滿臉壞笑:“不要說這些了,你跟蹤我們要做什麼?” “呀,差點不記得了,我先拿張名片給你。”女孩說完,打開揹包翻了半天:“放到哪裡去了呢?明明夾在日記本里的。見鬼了,怎麼不見了?” 只見女孩從包裡翻出一大堆東西,有相機、拖鞋、吹風機、茶杯、襪子、口紅……大嘴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哇,把整個家裡的東西帶出來了,怎麼那麼誇張呀?” “呀,終於找到了。”女孩猛地站了起來,遞給大嘴和泰民一人一張名片:“我是‘玖週刊’的記者。麗冰就是我啦,請多多指教。” 泰民看了一眼,直接丟掉:“切,就是上次亂寫金雞和不凡的那間雜誌社,特麼的。” 大嘴看向麗冰,正色道:“喂,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們透露什麼事情吧,大姐?” 麗冰笑道:“大家這麼熟,叫我麗冰就可以啦,說真的我是想找你們採訪不敗那件事的……” “什麼都不知道,以後別再來煩我們了。”泰民沒等她說完,轉身就走。 “聽到啦,幫不了你的忙啦。”大嘴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然後跟着泰民離開了。 “喂喂喂,可以慢慢談嘛,不要這麼冷淡嘛。”麗冰一路追了上去。 大嘴伸手將她攔住:“你省點力氣吧!” “不要啦,我問不到東西,回去怎麼交差呀?你們隨便說一點,讓我好交差呀!” 麗冰一路追問,泰民和大嘴走進一家餐廳,麗冰也跟了進去。泰民和大嘴完全無視麗冰,找了個位置坐下。 麗冰也跟了上去,拉出一張凳子坐下:“喂,跟了你們這麼久,終於肯找間餐廳坐下來了。不過這間店看起來好像很貴,最好是你們請我啦。” 泰民點了根菸:“大姐,我們跟你又不是很熟,自己去旁邊坐吧!” “喔!”麗冰嘟着嘴,站起來到泰民旁邊那桌坐下:“哼,那麼小氣。” 泰民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員:“麻煩,一杯冰奶茶。” 大嘴:“我要咖啡。” 泰民翹起腳,問大嘴:“對了,阿冠那把情況怎麼樣了?” “他的家人不希望太鋪張,一切從簡。” “也好啦,我從幫會替他拿了安家費,你找一天送過去……”泰民猛地看到麗冰在慢慢地挪凳子,叫道:“小姐,你該不會真的這麼做吧?是不是想偷聽啊?” 麗冰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道:“嘻嘻…哪有呀?地上太滑了,椅子自己就滑過去了,不關我的事呀。”說着,站起來把凳子從新挪回去。 泰民喝了口奶茶,繼續說:“不要管那個記者妹了,談回正經事。金雞約了我們商量對方東勝幫的事,明晚在……” 這時,大嘴瞄了一眼麗冰,只見她把服務員叫過去:“這裡有沒有賣煎餅呀?” “噗!”大嘴差點吐血,一頭的霧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