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遲疑了一下,重複他的話。這麼一琢磨,心裡有了幾分端倪,我說:“杜一諾,他看你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你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之前一起給沐爺辦過事,你別看他身材像女人似的,這小子辦事賊麻利,和他合作還是很愉快的,就是我老調侃他,他每次見我都很不爽。”杜一諾說道。
“刀疤是平陽那邊的老大?爲什麼會那麼怕他?”我又問道。
杜一諾搖了搖頭說:“我那兒知道,沐爺的關係網遍佈全國,錯綜複雜,各行各業的人都有。這小子身手不凡,和我是一個省的,但不是平陽人,具體他究竟是做什麼的,我不好多問,畢竟我剛跟着沐爺不久。”
“嗯。一諾,等你傷好了,教我幾招吧。現在在紫金城上班,肯定什麼事都可能遇到。我不能每次一出事了,就指望你來救我。”我說。
“有點覺悟啊,”他像摸狗一樣摸着我的頭髮,然後說,“我也有這個想法,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我會的都是些三腳貓的,你不如去抱個跆拳道班學一學。”
“報什麼跆拳道班,那地方能學到什麼。”沐爺忽然笑着走了進來,對我說,“你要是想學,我手下隨便找個人教你學幾招防身的功夫,比你報什麼跆拳道班強太多。”
“老沐都這麼說了,寶兒你還不快點說謝謝。”杜一諾見我發愣,連忙點醒我。
我這纔回過神來,頓時明白了沐爺的意思,於是連忙站起來給了沐爺一個大大的擁抱,由衷地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沐爺你可真是我的貴人,我太愛你了!”
沐爺不太習慣別人太過熱情,他笑呵呵地推開了我,然後說:“好了,廚房那邊做了早餐。你去拿點過來給一諾嚐嚐,我和他談點事情。”
我笑着說好,興高采烈地往食堂跑去,在路上迎面撞上了侗羽,他表情怪異地盯着我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高傲地走了。我有些尷尬,但我想他或許就是這樣的性格,於是沒多想,繼續屁顛屁顛地奔向了沐爺的小食堂裡。
杜一諾因爲受傷了需要休養幾天,所以一直留在沐爺那裡,紫金城的生意暫時由我和阿彪在負責。
阿彪是個莽漢,對太內行的東西懂得不多,做事死板說話生硬,我於是只能每一樣事情都親力親爲,但是我懂的畢竟也有限,只能通過不斷打電話給杜一諾請示,然後再一件件交代下面的人去做。幾天下來,着實累得夠嗆。
許小亞這幾天幫我分擔了不少,到底是自己多年的姐妹,儘管我們之間發生過嫌隙,但是那份情誼還是在的。有好幾次臺,我直接讓她帶着姐妹們去走的,她給安排得不錯,讓我省了不少心。
可是這一天晚上,差點兒許小亞身上又發生了一件致命的大事。幸好,在一切即將無可挽回的時候,我推開了他們包廂的門。
作爲媽媽桑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意出入各個包廂而不會引起客人的反感。無論來這裡的新客還是老客,對媽媽桑的態度都是比較恭維而且討好的,再加上我並不像別的地方那樣人老珠黃,所以他們對待我的態度都很客氣。
許小亞所在的這個包廂,就她和小朵兩個人陪着,裡面有四個中年男人,看上去都很氣派的樣子,說是從廣東過來出差的,特地來這裡消費,但是四個人只挑了兩個妞。他們第一個挑的就是許小亞,隨後挑的纔是小朵。
我進去的時候原本是打算去敬一下酒,和他們熟絡一下關係。沒想到一推開門就看到許小亞坐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那個男人正對她上下其手。
我一開始以爲是他們玩嗨了的緣故,因爲小亞的尺度一向都挺大,誰知道我一進來,許小亞一看是我,一下站起來,東倒西歪地走過來勾住我的脖子說:“寶兒,救我,救我,我快撐不住了……”
許小亞的話讓我聽出了貓膩,我環視了包廂一圈,看到一個客人正摟着小朵唱歌,其他三個客人面色潮紅地望着我,臉上都是一臉的緊迫和急切,和之前的斯文判若兩人。
我當下明白了什麼,連忙對他們說抱歉,然後一邊假裝訓斥小亞一邊扶着她出了包廂。我連忙讓經過的男服務員把許小亞扶到了一間空的包廂裡去,隨後我又走進去,和他們周旋了一會兒,陪着他們喝了幾杯酒,竭力擺脫他們的鹹豬手後,把許小亞編排了一陣,然後連忙把悅悅安排了進去。
他們一看悅悅的臉和身材,頓時也就不說什麼了,我囑咐了悅悅幾句讓她小心,隨後看了看小朵,小朵還是和同一個客人坐在角落裡,正坐在那客人的大腿上聊着什麼,我沒多想,從包廂裡走了出來,連忙去找許小亞,想看看她究竟怎麼樣了。
誰知道,等我安排好這一切去找許小亞的時候,一推開門,裡面發生的一切讓我瞠目結舌,我看到那個男服務員拼命地躲閃,許小亞不依不饒地坐在他的身上,正在使勁扯着他的褲子,許小亞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場面簡直不堪至極……
“小亞,你幹嘛呢?!”我連忙走過去,一下把許小亞從那男的身上拽了下來。
許小亞此時的眼睛像是魔怔了一樣,露出了淫邪的目光,臉色潮紅表情呆滯,一看這情景,我心裡立馬明白,不好了!她被人下藥了!
許小亞依然不依不饒地往那個男服務員的褲襠裡掏,那男生是個在這裡兼職的大學生,他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東躲西藏,我用力抱住許小亞,然後讓那男生快點離開,讓他去辦公室裡把我的包取過來。
在這種地方生存,一不留神就很容易被人得手,我每天包裡都會帶着一些藥粉之類的備用。那些藥粉都是杜一諾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過來的,告訴我要是誰被下藥了,那個藥粉可以解。
男服務員很快就跑去了,我抱住許小亞,許小亞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我是女的還使勁在我身上亂噌,我一時着急,於是直接拿起桌上涼了的菊花茶往她頭上澆了上去。
冷水一刺激,她終於有些清醒過來,她特別茫然地看着我,然後問我,“寶兒,我……我身上怎麼溼了?你潑我?”
“你被人下藥了。”我說。
“什麼?!他媽誰幹的?那幫孫子還在不在?”許小亞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但很快就體力不支,臉色又迅速變得通紅,整個人失去了意識,進入了一種迷幻狀態。
男服務員給我把包拿了過來,我連忙讓他端來一杯水,把藥粉放杯子裡,給許小亞喝了下去。過了足足十分鐘的樣子,許小亞這才漸漸清醒過來。
我讓那服務員先出去,隨後我問小亞:“包廂裡發生了什麼?怎麼小朵好好的,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哪裡知道,我一坐下,那三個男人都來敬我酒,個個都灌我。小朵一直都和那一個男人,也沒怎麼喝酒,兩個人就一直唱歌。我喝着喝着就喝暈了,然後我去上了趟廁所,回來又喝了很多……也許就是上廁所的時候,他們往我的杯子裡下藥了!對!”許小亞一拍腦門,說道。
“我還以爲我喝多了,意識越來越不清醒,明明很討厭那個豬頭三一樣的男人,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坐到他懷裡去了,而且越來越控制不住。幸好你進來了,要是再晚一點,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許小亞說道。
這件事非同小可,開業之初我們就和所有在職員工強調過,紫金城一定不能出現這樣的事情,不管來的客人是什麼人,一定要最大限度保證我們這幫公關和公主的安全。
我開始回想起我進包廂那一刻時小朵的眼神,當時她的眼神明顯驚慌了一下,那說明她肯定是知情的。而且,如果這四個客人是串通好的,想通過這種方式尋歡作樂的話,不會單單針對小亞一個人,一定是會聯合起來把她們兩一起……
我越想越覺得蹊蹺,於是我給杜一諾打了個電話把這件事說了說,杜一諾說:“讓阿彪帶人過去,把那四個人先扣下來,小朵也不許走,我立馬就過來。”
“這麼晚了你別過來了,我來處理吧。”我說完,又說,“你跟個大糉子似的,萬一又被人打了,這幾天就白養了。”
“媽的現在我在你眼裡成窩囊廢了唄!”他罵道。
“沒有啊,你乖乖養傷吧,我處理不了再找你。”我說,隨後我當着許小亞的面對電話裡說,“小亞第一次發生這種事的時候,我因爲懦弱沒能及時解救她。今天,我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了。一諾,這件事讓我來解決,我一定會弄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