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可能多地和管驍接觸,摸清他傢俱體的關係網,知道他平常都和哪些人打交道,一切有用的信息都可以。這個家族從他爺爺輩的時候就很低調,管驍的父親管虎也極其低調,只有到了管驍這一輩,行事風格好像較他那些長輩們有所不同。”沐爺說完,又說,“所以我需要你去打開一個突破口,能夠了解他們家族的內幕。”
“可是,我能問問沐爺這麼做的目的嗎?”我不禁問道,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懼怕。
沐爺看了看我,隨後微微一笑道:“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沐爺,我恐怕我做不好。管驍人很聰明,萬一我露餡了怎麼辦呢?”我看着沐爺,心生忐忑地問道。
“一諾去西藏了,那個地方地廣人稀,他所去的地方又十分偏僻,不知道是否能夠平安歸來呢?”沐爺突然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悠悠地說道。
我心裡強烈地一怔,忽然就明白了沐爺話裡的深意。我的心跳飛速加快,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吉人自有天相。只是我想問一問,一諾這一次去西藏那邊做生意,是您的授意嗎?”
“一諾雖然年輕,但是志存高遠,他有他自己的想法,這樣很好。”沐爺顧左右而言他地說道。
我只能憑空揣測他話裡的深意,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一諾的確有自己的志向,沒想到沐爺能這麼支持他,沐爺對我們真的很好。”
沐爺目光考究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問我:“你認爲如何?我相信你沒有問題的,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刻意,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順其自然,把能知道的告訴我就好。我相信三個月的時間,你一定能夠知道一些訊息。寶兒在我眼裡,還是很聰明的。”
從沐爺的房間裡出來,我渾身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回去的路上,我反覆思忖着沐爺話裡話外的意思,我至今摸不透沐爺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更不知道他需要知道管驍家的關係網做什麼,只是我從中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我做不到,一諾在西藏會有危險。
沐爺這一招真高啊!他早就看出了我和杜一諾之間的微妙關係,所以他巧妙地操控着我們,像他說的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我們爲他做事,這種不漏痕跡的用人本事,如果腦袋轉不過彎來的人根本很難明白。
他不需要跟我討價還價,也不需要和我談任何條件,他早就覺察出我對杜一諾的心思,所以他只需要告訴我去做什麼,他相信我爲了杜一諾的安危一定會去做。而我,已經沒有了不那麼做的理由。如果不做,杜一諾便回不來了。
沐爺,真是狠啊。
我下了車,天空白雲朵朵,一小陣微風吹來,我的白色碎花長裙隨風飛揚,遠遠我便望見了管驍的車停在樓下。算算時間,我們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面了。
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面帶微笑、心無旁騖地朝着他走了過去,他遠遠搖下了車窗,坐在綠色法拉利中的他看上去那樣飄逸而俊朗,只是,臉上面無表情,沒有一絲笑意。
“嗨,好久不見。”我對他招了招手,彎腰探了探頭對他眨了眨眼睛。
他冷着臉看着我,問我:“去哪裡了?那又是哪個老闆的車?”
“一個經常光顧夜總會的老總,請我喝茶呢,剛回來,你怎麼來了?”我笑着問道,語氣盡可能地親切。
“上車。”管驍沉聲對我說道,車門緩緩打開,我於是貓腰坐了進去。
“哪個老闆?哪家企業的?”管驍又冷冷問道,臉色不慍地看着我,“這幾天怎麼都不和我聯繫?”
“小企業,你應該不會認識的,再說也不是杭城的。”我搪塞道,又說,“這幾天特別忙,一直在給姑娘們培訓呢,杜一諾也不在,事情特別多。”
“杜一諾不在?去哪兒了?”管驍詫異地問道。
“出差了。”我淡淡說道,“要好幾個月纔回來呢,具體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他也沒和我說。”
“今天別上班了,請假吧。”管驍說完,鎖住了車門,發動了引擎。
我大驚失色,我說:“那怎麼能行,杜一諾本來人就不在,我再不去,一切都該亂套了。”
“你們那麼大個地方,負責的人那麼多,再說又不是就你一個領班,少去一天也沒什麼,工資我補給你,就這麼定了,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管驍說完,開着車掉頭就往公路上駛去。
“不要!快放我下車!今天真的不行!”我完全沒做好準備,心裡一陣驚慌。
“我說了工資我補給你,今天你得陪我,再廢話的話,小心我強吻你!”管驍壞壞地笑道,打開了車載音響,放出一陣勁爆的音樂。
“你怎麼能這樣?你這樣也太過分了。”我不滿地嘟囔道。
“今天帶你去山上,有越野車山地賽,我要參賽,你給我助威。”管驍說道,又說,“天天悶在紫金城有什麼意思呢?我帶你去多見見世面,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以外,還有很多很好玩的事情。”
“越野山地賽?很多人嗎?”我不禁問道,我說,“現在這麼晚了,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管驍笑道。
“啊?”我頓時覺得匪夷所思,我說,“那我們去做什麼?”
“到山上睡一晚,明天早晨比。”說完,他扭頭看了看我,他說,“朋友們都帶了女人,我也沒女朋友,只能帶你了。”
“還要到明天?還要住一晚?”我聽他這麼說,一時頭都大了。
“今晚你想逃走的話,就只能喂狼了。”管驍故意唬我道,“要麼被我吃,要麼被狼吃,你自己選擇吧。”
看來……今晚是在劫難逃了。管驍已經把全部的車門都鎖死,車開得飛快,他是打定主意不會再放我走的了。
他直接帶着我開着車來到了一片別墅區,在一棟別墅的車庫裡,整整停着近十部豪車,其中有兩輛還是限量版的車型。
“這些都是你的車?”我看到那些車,吃驚地問道。
管驍笑了笑說:“有兩部是我妹妹的,不過她懶得開車,所以都停在這裡。”
“真有錢。”我驚歎地看着這些煥然一新的豪車,心想有錢人的生活真是把錢當紙一般,這麼多車停在車庫裡一年難開幾回,可是他們樂意這樣。
管驍把他的法拉利停在了車庫裡,招呼我上了一輛路虎攬勝,隨後開着車帶着我離開了那裡。
離開市區大約一個小時的光景,我們來到了一處山腳下,山上網上去是蜿蜒而上的山路,管驍讓我係好安全帶,然後開着車繞着彎彎曲曲的山路一路飛速駛向了山頂。
男人對於這種曲折的山路似乎格外亢奮,他把音樂聲調到了最高,“duangduang”的音樂聲震得我耳朵都快要聾了,管驍的手瀟灑肆意地扭着方向盤隨着山路的走向靈活的轉動,山上不時有車下來,但是山路非常陡峭且狹窄,每一次會車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尖叫,管驍卻淡定嫺熟地開着車一路往上,還嗔笑我膽子太小了。
將近開了四十分鐘的山路我們纔到達山頂,到了山頂,我才發現原來山頂上赫然是另一個世界。
原以爲這個山峰已經是平地所能瞭望的至高點,到了山頂上才發現,原來還有更高的羣山,山頂上的風真大啊,我的頭髮與長裙隨風靈動地飛舞着,管驍的外套也呼呼灌着山風,即便是秋天了,山頂上還是一片翠綠中偶有長青,山頂原本的蒼翠被一片人爲開發出來的黃土給取代了,成爲了一大片平地,近處的幾座羣山上都有人爲挖出來的黃泥土道,觸目可望見的是十幾部越野車或停在一邊或在路上穿梭。
有幾個騎着山地摩托的青年穿着外套袒露着胸肌,一邊對我吹口哨一邊騎着山地摩托從我身旁呼呼經過,從這一座山的山頭駛向另一座山的山頭,山路陡峭而窄小,稍有不慎輕則傷重則殘,可對於他們這幫玩越野的人來說不過是如履平地。
徐姐曾經說,越是有錢人越熱衷於冒險的運動。來到這裡,我才發現果然是如此。能夠自行在山上開發一片越野基地的人,能夠玩得起這些冒險項目的人,不是非富即貴又哪裡能做到呢?
管驍見我四處張望目光中不斷流露出驚歎,於是在我耳邊說:“這些人都和我是一個俱樂部的,這片基地是我們一點點開拓出來的。現在是秋天,玩的人好。春天的時候,這裡人更多。”
除了那一年被拐賣到小三村之外,這是我有生之年第二次爬山了。當站在山頂的這一刻,我心裡百感交集。風一陣陣吹得我瑟瑟發抖,還好我裡面穿了保暖背心,即便如此,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管驍從車裡拿出來一件禦寒的羽絨服給我披在肩上,他說:“忘記讓你回家換上長褲了,當時沒想到。”
“這是誰的衣服?”我一看是女式的,連忙問道。
“我買的,披着吧。”管驍說道。
這分明是一件長款的、粉紅色的羽絨服,管驍不是說沒有女朋友嗎?我狐疑地連忙把衣服從肩膀上拿下來,卻愕然發現羽絨服上還帶着標籤,心裡當即一陣詫異。
“估計你就穿得少,昨天讓助理去商場挑了放車上的。以後,它就歸你了。”管驍對着我眨了眨眼睛。
他突然一下攔住了一個騎着山地摩托車的哥們,和那哥們寒暄了幾句之後,兩個人互捶了對方几下,之後管驍便對我甩了甩頭說:“走,哥們帶你山頂上轉轉。”
“騎摩托車嗎?”我聽他這麼說,不禁詫異地問道。
“當然,難得的體驗機會,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可就找別的女人咯!”管驍笑呵呵地說道。
“當然要啊!”我當即二話不說把羽絨服套在了身上,拉上拉鍊裹住了自己,隨後走到他的面前。
他跨身坐在了山地摩托車上,一身帥氣的機車服和摩托車特別相配,我連忙坐上去,雙雙拉住了山地摩托車後面的橫槓,對他說:“走吧那,不過你得開慢點,我害怕。”
他雙手直接繞過來把我的兩隻手用力一拉,強硬地讓我抱住了他的腰,然後說,“這樣就不會害怕了!好了,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