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和你們接觸的時候,我曾經和一諾達成過協議,這幾年我幫助他快速成長,待他成長之後,我們聯合起來針對黃興和管虎兩個家族,讓他們在杭城的威風到此爲止。只是,那時候考慮的僅僅是仇恨,等今日事態發展至今,又橫生這許多枝節。到現在,這個計劃雖一直在進行,但是也橫生了許多風波”沐爺緩緩說道,又問杜一諾,“一諾,你怎麼看?”
杜一諾半躺在牀上,微微換了個姿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沐爺,隨後淡淡地說,“這事暫時緩緩吧。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幾日正是管驍訂婚的日子。沐爺,是哪一天?”
我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心裡一怔,心隱隱作疼起來,爲平安,也爲自己。
“應該是明天。訂婚後,銀行這邊會借一大筆資金給他們運作,王惠也會成爲管家集團的首席財務官,得到管家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票……等於說,這個訂婚表面上是訂婚,實際上是利益的交換。管家如今到這個地步,不得不棄卒保帥。這個王惠,也不簡單。”沐爺說道。
“這件事管彤知曉嗎?”杜一諾聽到這裡,連忙問道。
“管彤並不知曉,據內部消息說,這件事是目前是機密,等到訂婚後纔會公開,目前知曉的人可能只有管虎和管驍。”沐爺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從兩方面入手。一是和汪晨曦合作,讓這筆錢不能如期注入管家賬戶;二是想辦法把信息透露給管彤,管彤如果知道,一定會爲了自己的利益大鬧訂婚現場,那樣的話,人人都會知道管家面臨嚴重財務問題。”
杜一諾說完,忽然把目光投向了我,他緩緩地說,“寶兒,如果是這樣的話,管家撐不了多久就會面臨瓦解,管驍很可能一落千丈。這樣,不知道有沒有達到你心裡的期許?”
“你和汪晨曦結識,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嗎?汪晨曦知道王惠的真實身份嗎?你確定他會和你合作?”我不禁問道。
“那麼多年了,汪晨曦肯定知道。越是家庭成分複雜的孩子,越是對家產格外敏感。汪晨曦當然不會歡喜父親在外的私生女,他和我合作肯定是必然。”杜一諾說道,“管驍,這一次註定落空。”
“原來你和汪晨曦結識,還有這樣的目的。我還以爲,我們是真的性格投緣。汪晨曦對我們很仗義,我們這樣利用他,好嗎?”我聽杜一諾這麼說,心不禁感覺到一絲絲的薄涼。
原來在這個社會,人與人的交際都充斥着權衡的意味。誰與誰投緣,與誰做朋友,都不似表面那麼簡單。杜一諾這幾年,不再像從前那樣率真了。
杜一諾淡淡一笑,看着我說:“汪晨曦是不會莫名靠近誰,僅僅因爲投緣就與誰結交的。寶兒,你在現在的位置上再待兩年,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投緣。他先向我們拋來了橄欖枝,我們接住了,自然意味着接下來的合作。”
杜一諾的話聽得我心裡百感交集,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與汪晨曦這短短几日的相識,突然發覺又多了幾層意味。是啊,若僅僅是因爲我的魅力,汪晨曦不至於如此。
看來,很多事情我還是想的過於簡單了。我不禁暗自笑了笑,不得不佩服這些男人的理性與冷血。商場無真情,我的確還需要再歷練。
商討過後,我們在當天直接辦理了出院手續。杜一諾帶着我,一起去找了汪晨曦。這一次,我們直接去了汪晨曦郊區的一棟別墅裡。
當我們到達的時候,汪晨曦也剛剛到達。杜一諾還沒有完全恢復,車是讓侗羽開的。
侗羽當天依然是一身黑色西服,西服的樣式頗爲潮流,因爲頭髮留得有些長了,他的身材又纖細小巧,從背影看上去很像一個帥氣的女生。
汪晨曦見到侗羽的第一眼,驚訝地說:“哇,第一次見到這麼帥氣的女生。”
侗羽白了汪晨曦一眼,生氣地說:“你他媽纔是女生,你們全家都是女生。”
說完,他生氣地坐回了車裡,“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我和杜一諾,頓時都忍俊不禁起來。
“他只是臉長得比較精緻罷了,你千萬別說他是女生,他會生氣的。”杜一諾連忙說道。
汪晨曦還沉靜在剛纔的驚訝中,汪晨曦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最近雜誌封面很想找一個帥氣的女生來拍攝,但是試鏡了好多人都不滿意。剛纔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覺得他就是我想要的那個人。他叫什麼名字?我和他溝通溝通。”
“你可別惹他,他脾氣可不小。”杜一諾見汪晨曦躍躍欲試,於是笑着說道。
“是嗎?有性格的人才有個性,你這麼一說,我還非得試試不可。”汪晨曦笑道,隨後坐了個邀請的動作,對我們說,“請進吧,我們到裡面談。這棟別墅是我買來度假的,平時只有一個阿姨複雜打掃,我偶爾來住住,這裡很僻靜的。”
“阿晨平時還挺注重享受的,這棟別墅旁邊依山傍水,一看就特別有品位。”我笑着說道。
“小瀾快別恭維我了,我只不過是一個俗人而已。”阿姨幫我們開了門,汪晨曦笑着把我們帶到了客廳,阿姨很快爲我們泡了茶。
汪晨曦說:“一諾,我知道你們提早出院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有事的話,不妨直說吧。”
“汪兄既然明白,我就不妨開門見山了。我想問汪兄一件私事,望汪兄能如實告知。”杜一諾說道。
“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汪晨曦笑着說道。
“好的,我想問一問,和管驍訂婚的這位王惠,你和她認識嗎?”杜一諾直截了當地問道,“我聽說了一些傳言,不知道那些傳言是否屬實。”
“我知道你所指的是什麼。”汪晨曦聽杜一諾這麼問,面色一下黑沉下來,“她按道理,是我的妹妹。但是我和我母親,都不會允許有這樣的妹妹存在。因爲她和她媽媽,這麼多年我媽媽和我受了不少委屈。”
“她很快就要和管驍訂婚了,一旦訂婚,對汪兄你的威脅也不小。這個,想必你也明白。”杜一諾說道。
“自然明白,”汪晨曦無奈地笑了笑,“實不相瞞,我的性格比較天馬行空,做事也不願意按部就班。這幾年,我父親對我的不滿越來越多,倒是對她頗爲讚賞。再加上她之前嫁過人,雖然離婚了,但分得了一筆數量可觀的遺產,這筆遺產現在在她媽媽手上。我父親前兩年遇到點風波,是她母親幫忙補足了漏洞,因爲這樣,我父親覺得虧欠她太多,這兩年頻頻和我母親說要離婚……哎!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本不應該在你們面前提起這種私事,只不過,我真的當你們是朋友。”
沒想到汪晨曦看似強大無所不能,背後也有着諸多的無奈。看來,杜一諾猜想的沒錯。他對我們的靠近,絕非僅僅是因爲好感。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特別能理解。”杜一諾說道,“但是,我們得采取一些辦法,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聯合後變得強大,那樣對你和對我們都不利。馮瀾和管驍的過去想必你也很瞭解,我們又談得來,很多事情還是可以合作的。”
“明天他們就要訂婚了,就算現在有所動作,也來不及了。”汪晨曦說道,“管家的實力這麼強大,王惠能得到他們的首肯,成爲他們的兒媳婦。我父親面上有光,說不定不久後真的和我母親想盡辦法離婚,哎!”
“管驍這已經是第三次訂婚了,你覺得如果管家真的強大,他們需要這麼急着訂婚嗎?”杜一諾說道。
“你的意思……?”汪晨曦不禁問道,“難道管家的財務出了問題?需要通過這個方式轉嫁風險?”
“不,他們是瞄準了王惠背後的力量,也就是你的父親。我這麼一說,你自然能夠明白,對吧?”杜一諾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管家的財務問題應該很嚴重了,不然完全沒有必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王惠從前和管驍就是同學,我一直以爲他們是因爲感情而婚,倒是沒有想到,這背後還有這些事情。”汪晨曦說道。
“我不知道管驍怎麼想,不過那天他來找我,語氣挺無奈的。也許,他真的遇到了生意上的困難。”我說。
“就那天我在辦公室碰到的那天嗎?當時我也很意外,沒想到他在你的辦公室裡。”汪晨曦說道,“那天看樣子他對你好像還有餘情,是嗎?”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或許吧,他只說他也有很多無奈。”
“那你們不妨直說,你們希望我怎麼做吧?”汪晨曦聽到這裡,直接地問道,“我的目的很簡單,一我不希望我爸和我媽真的離婚,二我不希望王惠比我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