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着許小亞,點了點頭,“今天本來不想來的,之所以過來和你聊聊,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你和邁克接下來的打算,但是我想這件事你有必要知道。是繼續選擇和那個人合謀,還是和我還有一諾站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想好。”
之前平安的事情,在我心裡並沒有完全過去。雖然我知道許小亞和邁克在這件事情上情有可原,但這件事還是讓我有了一層膈應。
“黃興去世了,”許小亞緩緩重新坐在了沙發上,靠在沙發上緩緩說道,“在監獄裡自殺了。”
“什麼?”我驚訝不已。
“我叫你來,是因爲心裡實在壓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想我們都儘量開心些,把隔閡解開。既然現在你告訴我這件事,那我就不瞞你了。這件事警方還沒有給個結果,所以沒有對外公佈,也沒讓我們親屬過去。邁克從知道這件事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直沒有出來。我表面上照樣該怎樣就怎樣,但是心裡,也瘮得慌。現在,你又告訴我這件事。如果我現在找得到那個姓莫的人,我一定會毫不猶豫拿刀砍過去!這個人太可恨了!他這樣做究竟是爲了什麼?”許小亞一掃之前的狀態,整個人一下變得沉鬱起來。
氣氛陡然就變了,我們心裡都明白我們之間的那份感情還在,我們的心都未走遠,但是最近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讓我們已經無法回到從前的狀態。她剛見到我時的輕鬆是僞裝的,其實我們兩的心情都很沉重。
“確定是自殺了嗎?黃興的性格,不像是會自殺的人。”我緩緩說道,心裡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許小亞輕輕笑了笑,看着我說:“怎麼可能是自殺,監獄那種地方,犯人想自殺都難吧?那天那個人不是在電話裡說了麼?呵呵,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行動了。這幫人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上天下地無所不能嗎?如果真有這麼牛逼,爲什麼卻盯着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不放?”
“我們已經大概猜到他們是什麼人了,不過還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對許小亞說道,隨後我說,“小亞,事到如今,我們一起合作吧,別再傷害我們這份難能可貴的感情了。說實話,經歷這些事,除了能在你面前說一說之外,我真不知道可以對誰說。一諾那裡,我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我在杭城也沒有更多的朋友,我真的希望,我們的友情還能像以前一樣。”
“你如果肯原諒我,我還是以前那個值得你信任的我。我發誓,再有下一次,我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心裡也很愧疚,一直很愧疚。這些天一直給你發信息你都沒有回我,今天你答應我過來,我真的很開心。本來不希望這些破事來破壞我們的心情,沒想到,我們還是被影響了。”許小亞看着我,眼眶發紅地說道,“我對黃興沒有什麼感情,我就是不想看到邁克那麼難過,他和黃興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他的世界原本特別簡單,但是現在,我真的很害怕他走不出來。”
“事到如今,我們再怎麼懊悔都沒有用了,所以向前看吧。”我對許小亞說道,“我需要你做一件對你來說很艱難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什麼事,你說吧。”許小亞連忙說道。
“你對那個姓莫的人還有印象嗎?我需要你描述一下他的樣子,如果能夠畫出來,就最好了。”我試探性地說道。
“這……”許小亞本能地渾身抖了一下,“寶兒,你知道這對於我來說很難。你也知道,那天我經歷了什麼。”
“我知道,所以如果你不想回憶,我也不爲難你。”我說。
“這是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對嗎?如果不是這樣,你根本不會再見我,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是嗎?”許小亞看着我,認真地問道。
我心裡有些微微的掙扎,但還是點了點頭,我說:“我承認我心裡還做不到徹底原諒,但是我沒有怪過你。只是平安現在生死未卜,我真的希望能夠快點找到他。所以任何一點點線索,我都不想放過。小亞,對不起,我知道那天對你而言就是噩夢。可是,除了你,見過他真人的人少之又少。”
“好,”許小亞咬着嘴脣,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你讓我想想,我畫畫很業餘,但是我試試看吧。”
許小亞試圖回憶了一下當時那個男人的樣子,那天晚上房間的燈光很暗,許小亞昏昏沉沉,她說印象中那個男人很矮小而且精瘦,臉很長,臉色十分蒼白,眼窩深陷,嘴脣很厚,鼻樑很高,一臉兇相,手上戴着一塊勞力士手錶,另一隻手上戴着一枚瑪瑙戒指。許小亞印象最深的,是這個人的脖子上有一個條狀的胎記,紅色的,彎彎曲曲好像是一條小蛇,看上去十分恐怖。
許小亞用筆把自己能夠記下來的細節都記了下來,隨後把那張紙遞給了我,她的身上出了一身大大的冷汗,遞給我的時候,嘴脣一片雪白。
我知道她想到很多很不好的回憶,連忙抱住了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遞給她一杯溫茶。她喝了幾口,順了順氣,然後臉色發白地對我說:“如果找到這個人,我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頓。寶兒,但是我希望,這件事不要告訴邁克了。他一定不希望聽到我有這樣的污點,也不會相信他爸爸背地裡是一個這樣的人。在他心裡,他爸爸是一個好父親。”
“嗯,我知道,我答應你。”我對許小亞說道,然後我說,“那我先回去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好,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
我從許小亞那裡離開了之後,回到了我的辦公室裡,隨後打電話給了汪晨曦。我記得汪晨曦對繪圖十分在行,於是請他過來幫忙。
他二話不說帶着電腦就過來了,我把那個人的樣子細細描述給他聽,然後再把許小亞畫的圖給他做參考,他在繪圖軟件中細細地把那個男人的模樣描繪了出來。等把這個人的樣子完全描繪出來,汪晨曦這才問我,“這個人是誰?”
“你有見到過這個人嗎?”我沒有回答汪晨曦的話,我徑直問道。
“沒有,怎麼了?是不是和平安有關?”汪晨曦小心翼翼地問道,“平安的事情,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嗎?警方現在怎麼說?”
我苦笑了一下,我說:“沒有,還是找不到。警方那邊也沒有確切消息,你如果見到這個人的話,幫我留意一下。”
“嗯,我知道,我心裡也很着急。我知道你和杜一諾爲了沐爺和平安的事情都很發愁,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侗羽,她怎麼還不回國?我最近和她聯繫也聯繫不上了,她怎麼了?是不是也發生什麼事情了?”汪晨曦問道。
“她和她爸爸在一起,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們也沒有聯繫過了。”我連忙說道。
汪晨曦見我心情低落,於是也沒有多問,安慰了我好一會兒之後,這才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汪晨曦走了之後,我立馬給杜一諾打了電話。沒想到我正準備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剛好也給我打來了。
“你在哪兒呢?媽媽說我出去之後不久你就出去了,你去幹嘛了?”杜一諾在電話那頭問道。
“我在辦公室,你忙好了到我辦公室來吧,我有事情和你說。”我對他說道。
“好,我現在過來。”杜一諾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在電話裡對我說道。
沒過多久,他便趕到了我的辦公室裡,進辦公室看到我沒事,頓時放下心來:“你一個人別出門了以後,我最近總是惴惴不安的,特別擔心。”
“嗯,我知道,我一直很小心。我去找許小亞了。”我拿着畫像,對杜一諾說道,“這是小亞描繪的那個人的樣子,你過來看看。”
杜一諾於是走了過來,把我手裡的畫像拿過去仔細看了看,我補充說:“這個人最關鍵的是脖子上有一條小蛇形狀的紅色胎記。”
“走,我們去找陳叔。”杜一諾拿着畫像,當即說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目前見過這個人除了陳叔就是你媽媽了。”我說。
“我媽那裡,我不想讓她再去回憶什麼了。我們去找陳叔吧,順便看看陳叔在那裡過得怎樣。”杜一諾說道。
我們當即出了門,開着車去了杜一諾買下來的第一套房子那裡。當我們到達門口時,杜一諾用力敲了好久的門,裡面卻沒有人應聲。
我們一下心慌起來,杜一諾帶着我一起去車裡拿了備用鑰匙,我們一起跑上了樓,當我們打開門時,發現裡面早就狼藉一片,而陳叔一家人竟然不見了蹤影……
當時我的冷汗就冒了下來,杜一諾慌忙推開了所有房間的門,但是一大家子人就這樣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