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時間,天色漸亮,挖了一夜土的李凡放下了手裡的工具。
看着眼前的兩個土坑,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即便是手上磨出的血也沒有心裡來的疼!
何況,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遭逢如此巨大的變故。
沒有崩潰,也屬實不易!
將父母和其他人的一些衣物收拾一下後,放在了土坑中,填埋了起來,建立了兩個衣冠冢!
古井村人之墓!
李清,李荷夫妻之墓!
李凡立!
做好之後,李凡跪在地上,猛猛的磕了幾個響頭,嘴上喃喃自語:“叔嬸,等我報仇。爹孃,等我回來!”
言畢,李凡放下一點祭品,回到了自己家中。
而李凡不知道的是,遠在一處昏暗雜亂的房間中,一大羣人被關在了一起,灰頭垢面,正在無力而又茫然的看着房頂。
但是這時,所有的人都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不是疼痛,而是……
“小荷,我怎麼感覺我好像……額,死了?有人在給我上祭!”李清喃喃一句,帶着疑惑的看向李荷!
“我好像,也感覺到了!不會是……”
李清一愣,猛然想到了什麼,頓時一愣破口大罵道:“他麼的,這個兔崽子,想幹什麼?老子還沒死呢!就給老子上祭,是不是想幹掉老子,當家做主,繼承我的家業?”
李荷撇了撇李清:“你,有什麼家業?還值得我兒子幹掉你,繼承你的家業?”
李清縮了縮脖子,沒有繼續說話,忍了一下疼痛,對着身邊的物品開始了整理。
李荷看着收拾的李清,眼中帶上了柔情:“算了,別弄了,階下囚,沒那多計較!”
李清傻呵呵一笑,沒有言語,手上的工作,並沒有停下!
而往家路上,李凡內心中的悲憤少了些許,反而帶上了一種難受的神情,那種感覺就好像:“爹孃,這是沒死嗎?”
隨後轉念一想:“不對,這是託夢吧!”嘟囔一句之後,李凡便徑直給村人定性了,不就是會託夢的村人給自己講述冤情嗎?
也不知道李凡遇到親人之後,他是什麼樣的神情。或者說,村人看到墓地之後,李凡會不會受到N人以上的混打!
將這件事壓下之後,李凡回家取了一點衣物和食物,外加一把柴刀,將其包裹好後,不捨得看了看自己生活七年的村子,濃濃的追憶浮現。最後都化作了堅毅:“該自己一個人生活了。”
心酸的話語,被一個稚嫩的聲音說出來,實在讓人憐憫!
隨着思緒的回籠,李凡開始回想村人對村子的描述。
北邊有一座大山,這叫做山脈,長寬不知幾萬裡。無比巨大,顯然從這裡離開,有些異想太開。
不說其中兇猛野獸多不勝數,直說茂密的林草就能給人痛擊!
關鍵的是,老人說大山中,有大妖!
但是,大妖是什麼,李凡也不知道,老人也不知道。
“北邊不能走,那南邊呢?”
南方是村子的良田所在,地勢平坦,氣候事宜,按道理來講這邊應該有很多人聚集。
但是,實際上即便是如此,距離下一個聚集地也有上數千裡之巨,對一個小孩子而言,從這兒離開,難如登天!
想了想,李凡一咬牙,看了看東方崎嶇的道路,揹負上行囊,踏了上去!
東方,距離下一個人類聚集地有五百里的路程,相較於其他地方是最近的,但是有一點,這條路不平坦,怪石林立,坑窪不平外,還有很多毒物!
甚至,稍有不慎,就會掉到光滑坑洞當中,爬都爬不出來!
“也不知道這些坑是誰挖的。古井村能經歷這麼多,世代生活在此,也是堅強!”
感慨一句後,李凡記得老人說過,可以撿一根長棍用來探路,即可以驅趕毒物,又可以探查坑洞。
李凡想了想,老人說的果然是經驗之談,於是撿了一個兩米長的木棍,一邊探路一邊走。
遠遠看去,一個稚嫩的小孩子,拿着一根棍子,不停的戳着地面,尋找着可以走的路,走走停停,小心之餘帶着一絲恐懼和茫然!
若非心中的仇恨驅使,想來也沒有李凡走出大山。也沒有後來的故事與傳奇。
當然,這也是後話,暫且不提!
特別是到了傍晚,天色漸黑,李凡心中的恐懼更多。
特別是聽到旁邊老鼠的動靜,都能嚇自己一跳,冷汗直流!
“呼,又是老鼠,這兒老鼠爲什麼這麼多!”壓下心中的恐懼,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村子的無憂無慮,心頭的仇恨再次壓下恐懼,眼神堅毅!
幸好的是,李凡雖然是個普通人,不是聰明的人,但是也有讓人認同的東西。
那就是,肯下苦功夫學習。
別人學一遍就能學會,他學十遍。若非如此,當時禱告的時候也不會學的入迷而打到鋒娃子了!
這時,這地,也恰恰體現了他學習的重要性!
火。
動物,不管什麼動物都怕火!
這是古仁師教授的東西,雖然對他異常仇恨,但是不得不講古仁師教了他們許多!
想到這裡,李凡臉上一陣可惜:“早知道就拿出火摺子了!”
一聲嘆息,也恰恰證明了,李凡還是一個小孩子,丟三落四的毛病依舊通用於小孩子!
想到這裡,李凡撿到一切乾燥的火絨,取出一根轉棍,開始了最爲原始的取火方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邊忽然傳來了一道電光,霎時間,將黑夜照亮。
而後,一陣陣的轟鳴之聲想起,震耳欲聾!
“這是打雷嗎?”李凡捂着耳朵,臉色有些蒼白,喃喃自語。
“轟隆!”
又是一聲響起,即便捂着耳朵的李凡,也不由得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上,耳邊也就出了一絲猩紅!
“我星星他個星星!”
怒喝一聲的李凡,拿起身上的包裹,直接圍在自己耳邊,雙手在死死的按住,這樣那股雷鳴,方纔小了一點,有了一絲喘氣的空間!
時間不長,但是李凡卻感覺像是過去一個世紀一般,耳邊的血跡已經浸溼了包裹,臉色異常蒼白。
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
剛要扯開包裹之時,一聲超越之前的轟鳴,鋪天蓋地的捲來,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李凡,雙眼一翻,暈倒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身體機能保護,還是自己潛意識不讓自己撒開雙手保護耳朵。
李凡,並沒有放棄雙手對耳朵的保護,依舊死死的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