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涉及到了長澤不瞭解的區域,此次是江老將軍領軍掛帥,邢氏的大公子做副將,左右也是朝廷的老人了,總不能做通敵賣國這種事。
再說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長澤想不通,但確實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在護送糧草時就揪出了幾個榮安王手下的人。
誰又能保證此次出征的隊伍,有沒有隱藏起來的黑手?
經此一提醒,長澤也多留了個心眼。
但他此次前來可不是爲了在這討論戰事的。
長澤悄悄看了一眼閔懷的臉色,在心裡仔細準備了一下措辭,終於說出口來:“今日夜裡怕是要下雨,你們不妨跟我一起回軍營吧。”
故里瞧他眼睛轉的溜溜的,就知道肚子裡肯定一肚子壞水,也懶得多說,反正師父肯定會拒絕。
閔懷錶情淡淡的,今夜會不會下雨他怎會不知,但出乎故里意料的是,師父居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長澤也愣了愣,沒想到國師真的會同意,不是說國師雲遊之時一概不理會皇宮事務嗎?
那這是不是意味着國師要帶着故里回城了!
長澤生怕他反悔,站起身來就要走,突然有些後悔沒多牽幾匹馬出來。
“軍營離這不遠的,一柱香的時間就能到。”
故里看着師父沒開玩笑,一副起身趕路的模樣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師父……”
“走吧,你記得把玲川也帶上。”
在師父身邊五六年,他何其不知師父的性子,本來前幾日遇上長澤時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下故里沒辦法不懷疑這一切都是師父安排好的。
但長澤還在一旁傻樂,故里也不好直接問師父,只能按照吩咐將玲川甩到馬背上。
長澤轉過頭來,這好像是他的馬吧,就算是故里,那也得跟他說一聲再把這女人扔上來吧!
故里纔不管他怎樣,要是讓玲川走路前行,怕是天亮都到不了軍營。
但玲川不會騎馬,長澤也不好意思下馬,只能帶着她在前面領路。
本來擔心馬跑的太快故里跟不上,沒想到回頭一看,那小子不緊不慢的在馬後跟着,就跟逛街一般。
這輕功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深度,長澤心神一轉,隨即加快了馬速,他想看看現在的故里到達了怎樣的高度 。
故里自然明白他故意加速是爲了試探自己,默默翻了個白眼,突然跳起,憑着旁邊的樹木跳到了馬前。
“拉緊!”
長澤提醒懷裡的玲川,一個揮鞭追了上去,但就是追到了軍營也沒能追上故里。
長澤下了馬,有些不服氣,肯定是玲川限制了自己的發揮,這個蠢女人就會給自己添事。
玲川撇了撇嘴,回嘴道:“自己沒本事還怪女人……”
“你說什麼?”
長澤頓時急了眼,故里雖然懶得管他倆,但是爲了自己的耳朵不再遭殃,還是及時拉走了三殿下。
江淮遠遠的就瞧見一個人影往軍營方向奔來,還以爲是敵襲,但仔細一看那人身後好像還跟着三殿下的馬。
不禁有些好奇,等幾人走進後,江淮一眼就看到了馬上到玲川,失蹤這幾日可把他給急壞了。
這麼一個小姑娘丟在了路上,軍隊裡全是大老爺們兒,他這路上唯一的異性給丟了,他能不心急嗎?
這回好了,大半夜耍個酒瘋還把人給找回來了。
江淮趕緊把玲川從馬上扶了下來,還沒來的及寒暄,遠處又走來一人,穿着白袍,拿着法杖。
起初江淮還不敢相信,在這邊境之地還能見着與國師大人如此相像之人,但沒想到一轉頭就看見了在三殿下身邊的故里!
原來剛纔只顧着玲川了,全然忽視了長澤身邊的另一個男人。
幾年不見,故里還是初見時的模樣,只是褪去了當年臉上的稚嫩,瞧着成熟了不少,個子也長得出奇的高。
他記得當年在牢獄裡的故里,瘦瘦小小的,個頭連自己的眉毛都沒到,如今卻是全然反過來了。
國師位高權重,當江老將軍得知閔懷前來時欣喜萬分,二話不說就將國師拉到自己帳營中敘舊。
長澤把馬繩扔到江淮手裡,說道:“你給她安排個住處。”
江淮還沒來得及跟故里搭話,三殿下便攬着故里的肩膀迴避了衆人,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玲川,還是決定先把她安排了再說。
玲川路上告訴了江淮逃脫的經過,江淮挑了挑眉,這丫頭命真大,好在被故里救下來了,不然此刻怕是都見不着她了。
“我就說你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平安回來的,三殿下還不信,這幾日發了瘋似的找你……”
“真的?”
江淮還沒說完,就被女孩欣喜的聲音打斷。
“我騙你做甚?”
玲川沒想到長澤居然真的會在意她,頓時一掃之前的陰鬱,欣喜萬分,連走路都忍不住蹦噠了起來。
江淮見此搖了搖頭,剛纔還一臉悶悶不樂的表情,此刻倒又變了副模樣,女人心海底針,父親誠不欺我……
其實玲川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高興的,經江淮這麼一說,突然想起已經好久都沒和羅姨聯繫了。
但煙花信號已經放過,自己實在不知該怎樣告訴羅姨自己無礙。
罷了,等回京再說吧。
江淮把玲川安置好,實在是抵不住睏意,匆匆回了帳篷睡覺,本就趕了幾天的路,今日還喝了不少酒。
這幾天又是走錯路,又是找人的,折騰的他是筋疲力盡 ,回了帳篷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而另一邊的長澤還沒把賬算完,哪能就這麼輕易放過故里 ,帶着故里一路到了練武場。
此時的練武場空無一人,秋風襲來,吹的長澤酒醒了不少,拉着故里一屁股坐在山丘上。
“你小子武功增進不少。”
故里反手打掉長澤還在自己身上搭着的手,說道:“少拿這種長輩的語氣跟我說話。”
對於故里的冷漠他可一點都不覺得陌生,這麼多年了,這壞毛病還不改改。
長澤自動免疫了故里冷漠,手又搭了過去,“話說,你和國師啥時候回城啊?”
說起這個故里垂了垂眸,“應該快了吧……”
既然師父都一改常態的跟着三殿下來了軍營,那可能就意味着要插手朝廷的事務了。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長澤難免替長安欣喜,“那就好!”
盼了五六年的心上人回了京,指不定長春宮裡的小丫頭會有多高興呢。
說來自從這臭小子走了之後,好像再也沒有在長安臉上見過發自內腑的笑容了。
比起現在步步謹慎,小心籌謀的鳳陽公主,他比誰都希望能每次去見長安時,能見到曾經的滿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