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對於柯南的問題,那位中年漁夫肯定的給了他回答。但是要解釋的話,他就有些詞窮了,抓耳撓腮一番纔想出一個抽象的解釋:“小朋友你看,浪花拍在岸上、再流回大海的時候,就把岸上的東西捲走了。但如果是浮在水面上的東西,就跟着浪花一起衝到岸上了,額……”
最後他靈機一動,指了指不遠處的海邊:“你看那邊,不久有一個被海水衝上來的飲料瓶嗎?除了那些,還經常有些死魚、海星之類的,還有很多垃圾被大海衝到這個海灘上。”
“被衝上來的更多還是被捲走的更多,具體要看海水的流向。”另一位水手接話道:“現在這片海灘就屬於‘被衝上來更多’的地方,所以我們把船停泊在這裡,這樣船沒那麼容易被海浪捲走。”
“那……”柯南終於拋出了他真正的問題:“那件衣服有沒有可能是在‘被捲走更多’的地方扔下的,然後被海浪送到了這裡?”
服部平次明白了:你是說,發現衣服的這裡未必是‘拋屍’地點!
“這個……”回答柯南問題的漁夫也抱着胳膊想了想:“確實有可能啊,海老原的女兒說不定是在其他地方落水的。”
對於他們來說,意識到這件事也不算提供了什麼幫助,只是他們接下來的搜索面積擴大了而已——已經有人答應海老原壽美的父母幫他們找人,在領頭人的影響下聚集起來的水手都紛紛答應了幫忙。
不過,在當前的風浪下去深海打撈是不可能的,說到底也只能在近島的淺海轉一轉,一旦開始下雨了也得立刻歸島。
柯南迴去和服部平次對了個眼神:之前想複雜了,兇手只需要在會場附近殺死海老原壽美藏好屍體,然後在散場後將屍體拋進大海就足夠了——如果兇手是激情殺人的話,實際拋屍地點應該在距離會場更近的那一側海岸!
兩人打了個手勢,準備去那一側海岸看個究竟,卻突然聽人呼喊:“長壽婆來了!”
“長壽婆?”“長壽婆來了?”“長壽婆?怎麼回事?”
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由島袋君惠友情出演的長壽婆——島袋彌琴出現在衆人眼前。
明明已經在島袋家借住了一夜,柯南衆人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長壽婆,未免有些嚇了一跳:一個本就低矮的老人,又句僂着身子,這讓她的頭部幾乎與柯南平齊,幹如枯枝的雙手拄着一個木杖,顫巍巍的走着。
奇怪的是,明明老人行走看起來有些吃力,圍觀的村民們卻沒有人想到去攙扶她。
直到遠山和葉忍不住了,走過去攙着長壽婆的一邊胳膊。
衆人爲長壽婆讓出了一條道路,長壽婆走到了那件血衣之前,低頭研究了片刻,然後擡頭看了看圍觀的人羣,如願的發現了人羣之中的黑江奈緒子,不枉她用老人的姿態慢騰騰走了一個多小時。
友人海老原壽美的消息再加上長壽婆出現的消息,如果這還不能把黑江奈緒子吸引出來,那這個計劃可就該重新審視了。
“這個孩子,是被人魚拖下水了!”長壽婆終於開口說道,和顫巍巍的步態不同,她的聲音很洪亮,頓時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人魚?”大家更莫名其妙了,島上的人大多是不相信人魚的,也不明白長壽婆(君惠)這是在搞什麼。
對此長壽婆早有預料,繼續說道:“我聽君惠說了,這個孩子這幾天一直在找她打探所謂‘人魚之墓’的下落!”
既然島上的人大多知道長壽婆是自己與母親接力扮演的,那麼自然就明白,所謂的人魚之墓究竟埋葬的是誰。
既然這些年你們已經裝作不知道,保持着所謂默契,那現在就繼續保持下去吧。
“她一定是因爲過多的打聽與人魚有關的消息,被人魚知道後拖到大海中了!你們明白了嗎?”
說完,她目不轉睛的看着海老原壽美的父母。相信其他人對她的說辭只會是無謂的態度,但海老原壽美的父母卻不一定,有可能在激憤之下直接叫破她的僞裝。
但幸運的是,也許是有外人在場,也許是一心只管女兒的所在,又或許是他們並不知道長壽婆的真相。總之這對夫妻只是沉默的站起身,走向了自家的漁船。
由此牽引,有些人決定一同出海幫忙——活要見人,死總要見屍。也有些人聽了長壽婆的話決定轉身回家,不再參和。
見人羣散去,長壽婆看向一旁攙扶自己的遠山和葉:“好孩子,我記得你得到了一支箭對吧?”
遠山和葉點了點頭,懵懂的看着她。
“你一定要保管好那支箭!”長壽婆嚴肅的看着她,語氣十分嚴厲:“弄丟了箭就會遭遇不幸,如果是男人會遇難而死,女人則會落入大海變成人魚!”
她的話並不是爲了嚇唬和葉,而是在說給不遠處還沒有走掉的黑江奈緒子聽的。
而遠山和葉雖然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卻沒有鬆開攙扶的胳膊,片刻後反應過來點點頭:“我一定會保管好的!婆婆你是要回家了嗎?我陪着你吧!”
島袋君惠稍微一慌,要是被遠山和葉一直攙扶回家,那她就沒有恢復身份和烏丸酒良會和再出現的機會了!
“不必了小姑娘,別小看我這把老骨頭了,我一個人走到這裡來不是也沒事情嗎?”長壽婆推辭道。
“可是我有點不放心……”遠山和葉有些執拗了:“可能您還不知道,君惠小姐同意了我們留宿,所以陪您回家對我來說也是回去。”
“哎幼,年齡稍微大一點還真被人小瞧了……”
“和葉。”毛利蘭突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平次他們朝那邊走了誒!”
順着毛利蘭手指的方向,服部平次還有柯南兩個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那邊是離會場較近的海灘。
“誒?他們亂跑什麼啊?”遠山和葉有些不解,然後歉意的對長壽婆說道:“您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走吧,好孩子。”長壽婆笑呵呵的說道,又加了一點私貨:“喜歡的男人一定要牢牢看住才行啊。”
遠山和葉漲紅了臉:“我們纔不是那種關係呢!就是答應了阿姨要好好照顧他而已……”話音越來越小,然後和小蘭一起結伴朝男生追去。
毛利小五郎是落在後面的,離開前他還對長壽婆擺了擺手:“回見咯,阿婆。”
見證了那一行人逐漸遠去後,長壽婆不着痕跡的又瞄了一眼黑江奈緒子患得患失的模樣,然後一小步一小步的,朝回家的方向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