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衆人都朝着前廳走去。
青寧好不容易能跟自家小姐說個話:“小姐,元王爺說今天想玩個不同的,叫這邊的一塊去前廳吟詩作對。”
到了前廳,雖說是要同席,但中間還是隔着一層屏風,男女還是看不見。
落座後,南汐看到了隔壁桌跟她打招呼的祁知瑤,回了禮。
爽朗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本王剛提起吟詩作對,不料皇兄不應,說他作的沒皇嫂好,”能聽到那聲音的主人淺笑了幾聲:“本王便想着也不能只將皇嫂喚來,便將女眷都喚來,弄個做詩比賽。”
底下一堆人應和着。
那聲音源頭便是元王,只聽他繼續說道:“今日是賞花宴,不如就以這廳中的花爲題,一人一句,如何?”
下邊又是一堆應和。
女眷這邊不知是誰,開玩笑道:“有沒有彩頭,大家公認最好的可得給個彩頭,這樣一來纔有趣。”
“最後還不得是被元王拿了去。”有人小聲嘀咕。
元王大笑道:“說的好!近日本王得了一個琉璃盞,便將其作爲彩頭。”
底下頓時傳來此起彼伏驚歎聲。
這個南汐是知道的,琉璃被譽爲五大**之首。不愧是呼聲最高的王爺,出手真夠闊綽的。
琉璃盞作爲彩頭,被侍衛拿在手上轉了一圈,所到之處無不驚歎!
這是一盞小巧精緻的藍色琉璃盞,八面玲瓏,像一塊散發着寒光的水晶。
“那便先從本王開始吧。”元王說道。
“黃花芬芬絕世奇,風霜重重抵擋寒。”停頓了一會兒:“本性能耐凜凜惡,點點風霜奈我何。”
靜了片刻,鼓掌聲想起,接連的“好”字傳來。
南汐雖然不太懂詩,但是單憑最後那句‘點點風霜奈我何’就能看出元王的傲。
“菊花不同,能夠抵擋寒冷,便是在大的風霜,它也無所畏懼。奈我何,能奈我何!好詩,好詩啊!”一個長鬍子老頭,撫着鬍子讚歎道,從胸口拿出紙筆,張嘴沾了沾唾液,提筆記下。
“王爺大才,如此可讓我們如何接的下去啊!”
大皇子煜王,元王口中的皇兄附和道:“早知道先讓內人開個頭,也好比現在風頭都被皇弟搶了去。”
“哈哈哈,皇嫂還沒提,皇兄怎的就認輸,小心皇嫂回去找你算賬。”
大皇子到哪嘴上都會帶着自家夫人,夫妻恩愛,這也是整個祁元都都知道的事。
“皇嫂也來一首?”
南汐坐的太遠,就看到主位旁側的女人出聲,柔聲開口:“那就獻醜了!”
雖然看不清樣子,看模糊的身型和聲音就知道是個溫柔的美人。
“無慾與凡木爭春華,靜等春化露芽來。”
所有人還在仔細琢磨,那邊煜王開始“啪啪啪”的拍起了手掌,邊拍邊叫“好好好”讓這邊的煜王妃羞愧不已。
“哈哈哈……”周圍鬨堂大笑。
這句南汐就更不懂了,第一首好歹有個黃花作爲提示。聽旁邊人討論才知道,說的是芍藥。
又起鬨讓元王妃也提一首。
元王妃無奈的想了想,道:“富貴花開綠葉扶,千嬌萬態謝春工。”
富貴花,那便是牡丹了。
衆人又是一片“好”聲。
元王妃淺笑道:“獻醜了,”擡起頭來好像在尋人。
果然,就有人問:“王妃在找誰?”
“清王側妃呢?聽說南側妃也來了,小時候我與她還一同玩鬧過,不知她吟詩作對如何。”邊說邊找。
聲音挺大的,南汐早早的就聽到了。
哎,這女主角光環啊!
本來不想給王爺惹事的,既然你們找上門來了,那就淺淺的拿個琉璃盞回去吧!
南汐緩緩起身,剛好撇到門口的王管家,哦,原來是告狀。
“元王妃。”淺淺的彎了彎腰。
“怎的坐那麼遠,快來這邊!”元王妃招了招手。
官大就是好,招呼人呼來喝去的。
然後就是一陣噓寒問暖,什麼咱倆也是連襟,以後要多走動走動,最後,你也來做個詩看看!
總之,誰不知道,南汐是出了名的腦子不太好使。現在讓她做詩那不就是爲難她,打的更是清王的臉。
那如此,她就來正個名!
想了一會兒:“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竟誇天下無雙豔,獨佔人間第一香。”
щщщ⊙ ttКan⊙ ¢〇
這首詩出自唐代,皮日休的《牡丹》,既然別人要爲難王爺,那她肯定得狠狠地揍回去。你不是寫牡丹嗎?你能有名人寫的好嗎?哼。
她賭一把,堵這個時期還沒出現這首詩。
一陣寂靜,靜的讓她害怕。
不會點這麼背吧!她穿的這個朝代也不記得歷史上有啊!這回可要丟死人了!
直到一個掌聲響起,是那個用唾液寫詩的長鬍子老頭:“所有的花凋謝之後牡丹纔開始吐芳露蕊,牡丹,被喚作百花之王。花姿天下第一,百花之中香豔無雙。好詩,好詩啊!”
歡呼一陣,這首《牡丹》拔得頭籌。琉璃盞也到了南汐的手上。
元王妃尷尬的笑道:“南側妃好才華!”
“可不是,果然還是百聞不得一見,否則還得冤枉了南側妃。”不知道是哪個達官貴人說的,衆人也都應和着。
之前一直說話的元王難得沒出聲恭維她。
不過這也算爲自己成功正名了。
等了一會兒,瞧沒人關注自己了,就朝着牆角的鬍子老頭走去。
他應該是又要拿筆記下,忍不住湊了過去:“這位老,老先生,不知記下時,能否在後頭註解,皮日休。”
鬍子老頭疑惑:“這是爲何?”
用了人家的詩已經很慚愧了,總不能把名也佔了。
“小女不才,這是小女筆名,專門用來記錄寫下的詩文。”南汐解釋道。
“原是如此,聽說有小字的,倒是頭一回聽說有筆名的,果然姑娘不同凡響啊!”
南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獻醜獻醜了!”
到了下午,南汐坐的都快昏昏欲睡,賞花宴也終於到了尾聲,非常不雅的抻了個懶腰。
南希在馬車上等了一會兒,祁景清纔上來。立馬有眼力見的去扶,主動承認錯誤:“對不起,王爺,我不該出風頭,可是她先爲難我,誰不知道?之前人人都傳我是傻子,她還讓我做詩!而且!王爺我還看到那個王管家告狀,他們欺負人~”
承認錯誤承着承着就變成了告狀。她也不知道祁景清生不生氣,反正先道歉是沒錯的。
“琉璃盞給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嗯。”
嗯!嗯?就這樣?鬱悶道:“王爺怎麼都不問問我爲什麼會作詩?”
“將軍府不會養出傻子。”
“哦。”也對哈。
“王爺,天色還早,不如我們逛逛吧?”南汐坐不住了,使勁在祁景清面前晃悠道。
難得,祁景清沒有拒絕,淡淡的回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