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來到投標日當天。
早上七點多，農產品出口公司的一衆領導們就提前來了，他們爲了今天能現場觀摩、學習整個流程，昨天還特意加了個班，將手頭上的一些重要事情提前完成，都十點多了纔回家休息。
“唔~”
總經理代久生哈欠連天的坐在招標會場旁的一間辦公室內，瞅着在屋裡進進出出的一衆公司職工以及許大茂等一些外來人，跟坐在身邊的幾位副總經理閒聊道：“你們覺得，今天楚恆能賣出多少錢？”
“怎麼也得三百萬美刀應該是有的吧。”鄧副總迷瞪着眼，嘴裡叼着一根抽了半截的牡丹煙：“我之前瞭解過楚恆搞的那個市場調查報告，按照上面的價格，再綜合咱們這邊的情況，單單鮮松露，賣個二百多萬問題就不大，要是松露醬再賣點錢，三百萬差不多。”
“那你可就太小瞧楚恆了。”蒜頭鼻副總放下手中的報紙，笑道：“你們當他這個財神爺的名字是白起的呢？就他隨手弄的那幾個外交部的工作室，一年都能賺來一兩百萬的外匯，他爲了這個松露醬，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不賺個五百萬都對不起他這名號！”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咱們今年可就能輕鬆一些嘍。”代久生抓起蒜頭鼻面前的煙盒，給自己點了根，道：“今年小麥、土豆都有些減產，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出現些缺口，正好能用這一塊找補找補。”
“這您就甭想了。”老鄧神神秘秘的看了眼左右，低聲說道：“我昨兒聽部裡辦公廳的老金說，這筆錢另有他用，不入咱們的賬，據說，據說啊，好像是楚恆他們那邊執行什麼任務的時候，意外談成一筆買賣，還是禁運的東西。”
“你特孃的！”另一位沒名字的副總臉都綠了，慌忙推了他一把：“這種事你還敢往外說？真要是出了問題，我們哥幾個都特麼得跟你吃掛落！”
“就是，老鄧你能不能管管你那張破嘴？”代久生皺着眉道。
“嗐，就咱哥幾個，能出什麼事兒。”老鄧不在意的擺擺手。
“還是小心點好。”蒜頭鼻謹慎的看看其他人：“你現在趕緊把嘴給我閉上，我們也不想聽你肚子裡的那些破事。”
“嘖嘖，瞅你那膽子。”老鄧嗤笑撇了下嘴，端起一隻印着一個大大的獎字的搪瓷茶缸子喝了口茶水，依舊沒當回事。
“喲，領導們來的夠早的啊。”
這時，楚恆拎着一隻提包進來，跟代久生他們招呼了一聲後，就沒管他們，扭頭讓人把簫文靜、秦令等人叫了過來，先對了一下流程，又不放心的找來評標委員們，再次做了一番交代。
代久生等人也不聊了，好奇的在一邊聽着，也不打擾他們。
很快，時間就到了九點。
格力等外商們也陸陸續續的來了，有意思的是，之前還好的跟親父子一般的這幫人，肉眼可見的生疏了許多。
那個手裡有太空棉的來自西德的韋伯來的不算早，快要九點了纔到，他是助手一塊來的，倆人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搭朋友的車過來，而是打的出租。
他帶着助手來到會場，一進屋就見到坐在前面的格力，臉上立即擠出商業假笑，熱情的走上前：“上午好，格力先生，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上午好，韋伯先生，我也是剛剛來沒多久。”
“對了，我們的計劃沒有變吧？”
“當然。”
“那就好，我先去準備了，待會兒聊。”
簡單的交流了幾句，韋伯冷笑着找地方坐下，他昨天下午就收到了總部給的消息，已經確認格力所在賽爾斯商行打算毀約，單獨拿下松露醬的代理權。
可現在，那傢伙卻口口聲聲的告訴他計劃不變？
這隻該死的老狐狸！
韋伯目光淡淡的瞥了眼正低頭跟同事商量着什麼的格力，想了想跟助手交代道：“你坐在這哪都不要去，看好我們的標書，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話，我去打聽下情況。”
“好的，韋伯先生。”助手點點頭，表示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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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韋伯便站起身，找其他公司的人攀談去了，想試試看能不能得到點有用的消息。
如此，時間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九點半，外商們也盡數到齊。
當最後一人在簽到簿上寫下名字後，眼鏡女立即前往隔壁找到楚恆，用近乎狂熱的目光望着他，彙報道：“楚恆同志，外商們已經到齊了，招標會可以開始了。”
“哦，好。”
楚恆聞言站起身，笑着對代久生等人說道：“諸位先歇會兒，我去去就來。”
“那就等會見。”
“得嘞。”
楚恆抹身與眼鏡女一同進了隔壁會場，徑直上了主席臺。
站在臺上，他淡淡的掃了眼下面那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的外商們，嘴角微微上翹，如春風拂面：“又見面了，諸位，我見有幾位朋友沒來啊？是放棄這次競標了嗎？真讓人可惜。”
臺下一衆外商卻沒搭理他，靜靜地坐在下面等着遞交標書。
楚恆見狀，不以爲意的笑了笑：“看來大家很不喜歡我啊，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我們直接開始吧，我先給大家說一下本次招標流程與規則……”
他絮絮叨叨的講了一陣後，方纔對眼鏡女示意道：“現在，請大家有序的把標書遞交上來，然後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因爲本次評標的標準簡單，所以等標書收上來後，大約一個小時後就會公佈結果，在此期間你們可以自由活動。”
隨着他話音落下，格力的外商站起身來，按照提示將各自的標書交給了她。
待將所有標書都收集起來後，楚恆又與眼鏡女一同回了隔壁。
此刻，隔壁的房間內，五六位出口公司的職工正嚴陣以待，許大茂跟秦令等人一人拿着一根粉筆站在一面掛在牆上的黑板前，等着記錄信息。
“啪啪！”
楚恆進屋後拍拍手，吸引來所有人注意力，隨即吩咐道：“可以開始吧，一人一份標書，先評鮮松露，快快快，動起來！”
眼鏡女趕緊上前把標書分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