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 乞骸骨!!

第157章 乞骸骨!!

帝辛嘹亮的聲音,遠在洪河對岸的孟嘗都聽得清清楚楚,驚得他心裡也是陣陣無奈。

你是大王啊,你吼什麼啊,生怕別人見不到你嗎?非要給自己加點難度不成?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聽見鳥夷的軍中傳來各種傳令。

“主將有命,殺死商王者,賞萬金,開族拜將!”

“商王!!商王帝辛來了!!兄弟們,穿白甲者爲帝辛,榮華富貴就在眼前,隨我殺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殺死帝辛不僅僅是一種榮譽,還可以直接被各部落允許單開一個氏族,躋身成爲新的貴主,萬一,就萬一那最後一箭,或者最後一槍是自己殺死的呢?

第二陣的鳥夷人眼睛瞬間就紅了,先前看着白甲漢子還畏懼如虎,彷彿看着從刀山火海里一路殺出的惡鬼,可此時,哪裡還有什麼恐懼,這不是惡鬼,這是美人,是金山,是滔天的大富貴!!

“殺啊!殺了帝辛,殺了商王!”

面對鋪天蓋地而來敵軍,帝辛不退反進,戰意更是高漲,一身氣血激盪下,煌煌的人王之氣像是賽亞人變身一般,攪得地上碎石崩飛,強大的壓力讓身後的殷郊被直接吹飛,若不是姬有魚一把抓住,然後翻身上了玉麒麟,殷郊怕不是要被身後緊隨的騎兵鐵蹄踏成肉泥。

孟嘗遠遠的眺望着,眼神有些迷惑,大王的氣血固然高漲,但遠遠達不到這種境況,這不是他自身的力量。

只怪自己見識不夠,分辨不出來這種類似於氣的東西,不是道家的仙法,也不是血脈氣血的運用,和他往常見過的任意一種力量都不一樣。不過效果十分強大,有點類似於霸王的氣場。

帝辛衝鋒,所過之處人馬皆驚,膽小者更是當場吐出苦膽水,跌落馬下,破空而來的箭矢也被這攝人的氣場彈飛。

所以說,這個時代的軍爭很有意思,不能說大軍無用,因爲一人勢孤,百人勢弱,萬人以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就不能單純以人來概括,只要有針對性的計劃,人類的創造力是無窮的,畢竟上古時期的人族就是如此從蠻荒的世界裡用石頭和木棍,一路殺將出來的。

鳥夷主將徐牧大怒,拔出銅劍劃破手心,就念念有詞道:“天齊水淵,謂有天神,損天之道以補靈臺,天主詔令,萬靈助我!!”

青天白日下,諸天星辰似乎遙相輝映,星光逆映太陽,閃爍的光輝附着在血點之上,逐漸化成數百青白雙色的星光甲士,逆着人流衝鋒而上。

這種手段帝辛見識了不止一次,上古時期天帝少昊的星靈之力確實強大,但是也要看是誰在用,至少對面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兒,還不夠格,若是凝聚一擊襲來,他或許還會費點力氣,但是散作滿天星的手段,撓癢一般可笑。

大王神色輕鬆,一戟一隻星光甲士,殺得興起之時,更是獨自衝進敵陣開着無雙,就是苦了他身後的吳敢、鍾希等人,水火之力毫不節省,呼呼的火焰與嘩嘩的水聲瀰漫在戰場之上,累得八百戰紋甲士渾身冒着虛汗,都追不上自家大王的腳步。

唯獨只有一人,惡來!

這也是個奇葩人物,大王快,他就快,大王慢,他就慢,無論帝辛如何抽…改變節奏,他都能緊隨其後,遊刃有餘的替帝辛解決身邊的威脅。一時之間竟讓對岸的孟嘗有些看不清他的深淺。

一向腦筋直,脾氣火爆的惡來,居然還會當貼身保鏢?當真是令人不解,看之不像是直腸的人。

還沒等到孟嘗仔細觀察惡來,只見敵軍其他陣勢似乎放棄了對洪河的駐守,開始集結兵力,欲要先解決帝辛的前軍先鋒,孟嘗急的直跺腳,站在岸邊就扯着嗓子喊着:“王回陣!且與大軍同行!”

好在惡來也很猛,動作樸實無華,卻一招致命,每次揮擊都是恰到好處,沒有帝辛的大力出奇跡,兩把短戟總是恰到好處的割開鳥夷人的喉嚨,觸之既走,不多一分力,不少一分功,看見此幕,孟嘗想起了昔日在燕城大營時,那位翩翩如玉的陳塘關李靖,也是如此閒庭靜步的在戰陣之上收割。

少了許多沿岸鳥夷人的騷擾,最先渡河的晁田第一個登上了河岸,彙集着身邊的甲士,開始從第三陣的中段撕裂鳥夷的軍陣,徐牧有些頹然,他是真沒料到這位喜歡沖沖衝的商王居然也會玩心眼子,會花幾天的時間繞過河岸突襲,措手不及之下,直接讓大軍腹背受敵變得混亂。

而失去天險的鳥夷人也是徹底失去了和徵夷王師掰手腕的能力。

“徐首,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是大軍盡喪,就算擊退了大商的軍隊,來年面對淮和島他們,我們估計也很難獲得豐沃的土地維持耕種。”

徐牧聽着副首的建言,看着陷入泥潭的三個軍陣,近兩萬餘人恨得牙癢癢,中原的戰爭他不是不關注,以前和商王帝辛交手那麼多次,他只記得這位大商之主最喜歡的就是以勢壓人,用冠絕天下的武力橫衝直撞,既無解也好解。

可誰把對面主帥換了?打着帝辛的旗號,卻玩這些陰謀詭計,不當人子!!

局勢已經如此,若是放棄陷入苦戰的三個軍團,大部分人還能撤退,等到對岸的敵軍主力全部完成渡河,那就不是勝利或失敗的問題,剩下的近三萬人也得填進去。

“讓何宏留下爲我們斷後,告訴他們,天主會在天上看着他們的,召集剩餘的三個軍陣,隨我撤回鍾吾!”

徐牧咬牙切齒,看着河面之上最後渡河的中軍大纛,死死的盯住遠方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彷彿要把他徹底記在心裡。

“他是何人?”

副首眺望了一會兒,不太確定的說着:“看着似乎是一個年輕人,根據中原地區的行商告知,近幾年來似乎只有北疆那位伯爵符合形象,很有可能是他。”

徐牧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盛名之下無虛士,如今看來他甚是得帝辛的歡心啊,和老對手比起來,他可棘手得多。”

“所以,回去之後讓大家統一口徑,咱們是爲了把消息帶回鍾吾,並非敗退,明白嗎?只有讓各族明白,來了一頭真正不講武德的豺狼,才能在以後爲我們的族人爭取更多活命的機會。”

副首恍然大悟:“啊,對,正是如此,還是徐首英明。”

孟嘗站在孤舟之上,看着對面中軍的異動,有些皺眉,對面這個撤退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這才接敵三陣,就不能再拼一拼?

不過,問題不大,只是未來在決戰的時候,沒能更好的削減敵人有生力量,稍微有些可惜,這一戰下來,他也收穫不小,至少知道了東夷人的戰鬥力與作戰風格。

比諸侯心更狠,但是比起各家的精銳甲士,他們的裝備與戰法技巧還是遠遠不如中原諸國,被一直壓制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唯一值得孟嘗關注的,就是先前徐牧那一手星光點點化甲士的神奇手法,只可惜熊康和蝶舞不在,回了九黎,不然他倒是有興趣讓熊康去試試東夷的深淺,看看是黃巾力士更強,還是星光甲士更具性價比。

“傳令全軍,上岸之後合圍殘餘敵軍,任何人不得追擊。”

兵法有云,窮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掩潰是掩潰,敵人軍心已散,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所以可以驅逐百里衝擊敵陣,而有序退場的敵軍,強行去追,就會遭遇各種各樣的問題,這與兵力多寡無關,對此,五子良將之一的張郃,便對孫子兵法的窮寇莫追用生命做出瞭解釋。

主要還是大王做先鋒的弊端,如果是隻有鍾希或者吳敢在的話,孟嘗如何也會嘗試性的銜尾追殺一波,能啃掉多少肉都算逐步減少敵軍有生力量,可大王不一樣,孟嘗真怕自己一時沒拉住繮繩,大王轉瞬之間就跑的沒了影。

隨着晁田加入戰局,剩餘的不到兩萬鳥夷軍隊逐漸進入頹勢,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此時,中軍的命令隨後趕到,帝辛有些不悅的皺着眉,這纔剛剛熱身,還沒上正菜怎麼就要結束了?

帝辛意猶未盡的看着徐牧等人逃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即將登岸的孟嘗,若有所思的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藉口。

“惡來!快讓前軍集結,隨孤追擊敵寇!”

“啊?大王,可是主帥纔剛剛下令……”

“下什麼令?孤可沒有聽到,快去集結,等孟嘗來了,可就沒機會了。”

“這……”

“孤是大王,還是他是大王?伱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好吧,您是大王,您說了算。”

號角聲再度響起,孟嘗疑惑的擡頭看着前軍,只見帝辛高舉着戰戟,氣勢洶洶的準備着追擊敵軍。

孟嘗這回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你想當先鋒,讓你當了,你想殺個痛快,條件也創造了,如今還要公然違抗軍令,這主帥直接沒法幹了,難怪再朝歌之時就聽說大王從小就怕聞太師,孟嘗惡意的揣測着,怕不是就是因爲小時候太皮,沒少挨太師的揍,任性起來要人命。

在告知戴禮守好大纛之後,孟嘗整個人化作烈火飛過河道,追向大王的前軍精騎。

一道赤紅流光劃過,這位臨時主帥鐵青着臉停在帝辛行進道路之前,寸步不讓,一雙狼眸死死的盯着大王,絲毫不避諱的表達着不滿。

帝辛無奈,終究是沒有率鐵騎踐踏自己主帥繼續追擊,一聲令下,騎兵開始緩慢降速,然後緩緩停住。

只見大王先聲奪人的說道:“大膽,孟稷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阻攔寡人的王駕。”

孟嘗冷冷的看着帝辛:“敢問大王,如今誰是主帥?您要是再這般違抗軍令,要不還是您自己來當主帥,反正孟嘗也指揮不動大王,臣不如回朝歌算了。”

誰不想當個不帶腦子的悍將?早在鄆城指揮的時候,孟嘗就恨不得以後只當個蠻力衝鋒的悍將,做主帥就像是被附加了一個封印一樣,二十萬大軍的吃喝拉撒,各種矛盾與調節的問題讓他一刻走不出營帳,從天不亮就開始忙到半夜,其中的辛苦與艱辛,大王一點都不知道體諒。

纔剛剛打了一場不用帶腦子的酣暢勝局,帝辛如何肯放孟嘗離開,於是繼續喝問着:“寡人是大王,只要是寡人下的決定,你們做臣子的就要想方設法的爲寡人完成,爲寡人保駕護航,這可是稷伯你親自說的,如今怎麼可以言行不一耶?”

孟嘗臉都氣笑了,要不是你先斬後奏,搞那麼多幺蛾子,自己爲了穩定軍心去附和你,哪裡會有那麼多糟心事出來?

兵法有云:將不令兵,則戰事不忒,不忒者不勝矣。

“臣,乞骸骨,還至北疆,就任封國,請大王恩准!”

“乞骸骨!?你在說什麼?稷伯你才二十來歲,你乞什麼骸骨?”

“這兵沒法帶了,大王帶頭不遵軍令,今後孟嘗還管得住誰?多來幾次,臣不如早點離開,免得兵敗之後變成罪人。”

“有寡人在,誰敢不聽軍令?”

“就是你啊,大王,上有所行,下必效之,要不您自己回來守着大纛,要不您就准許臣乞骸骨吧!”

帝辛單手持戟,單手指着孟嘗,一時之間也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憋得老臉通紅,只能梗着脖子斥責道:“寡人是大王!”

“難得您知道自己是大王,您知不知道,您衝在第一個的時候,對面主將臉都笑歪了。”

兩人僵持許久,鍾季直接捏出一把冷汗生怕出言不遜的主君被大王一刀給砍了,直到帝辛吐出一口濁氣,緊張的局勢才漸漸緩和下來。

“寡人知道了,下次不會如此了,可否?孟主帥?”

“臣,謝過大王!”

看着帝辛生着悶氣,掉頭就走,惡來笑得那叫一個燦爛,默默的豎起大拇指對着孟嘗比了比,這個孟稷伯是真的厲害,跟了大王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大王居然能忍住暴脾氣,硬吃這個悶虧。

不錯,真不錯。

乞骸骨出自後漢書,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辭職說啥,姑且用之吧,另外,彆着急,後面還有一章,爲昨天的承諾履約,感謝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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