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睿早早就來到了音樂部，親自查看歌曲的製作進度。
結果一進門，他當即被裡面的情況嚇了一跳。
從帶頭大哥餘暉，到那一衆大大小小的員工幾乎全部在場，就連那些剛剛入職的實習生也沒有缺席。
有人直接趴在辦公桌上休息，有人直接鋪了張兩用椅在那睡覺，也有人依舊頂着紅眼睛在那工作。
大廳裡到處都是泡麪和外賣的味道，一時間讓楊睿想起了曾經的大學宿舍。
“楊老師？！”一個實習生驚呼了一聲，“您怎麼來了？”
這一嗓子，直接吵醒了那些正在休息的同事，嘩啦啦一片都站了起來。
環視了一圈後，楊睿皺眉道：“餘暉人呢？讓他過來見我！”
一耳朵就能聽出話裡的火氣，衆人面面相覷暗暗吐舌。
這是嫌製作進度太慢，所以發脾氣了？
跟在楊睿身後的某位美女助理，忍不住暗暗皺眉：別人都已經這麼拼了，你還橫鼻子豎眼的，過分了吧？
很快，餘暉就頂着黑眼圈跑了過來，“楊老師，您要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一邊說，他一邊觀察着楊睿的臉色，心裡也莫名有些忐忑。
進去傳話的兄弟已經提醒過了：楊老師似乎很不滿！
“你們這是幹什麼？”楊睿指了指地上的躺椅和垃圾桶的泡麪桶，臉色鐵青。
餘暉尷尬笑笑，“不好意思楊導，是我管理沒到位，等會兒我就讓他們收拾乾淨……”
“誰跟你說這個了？”楊睿沒好氣道：“我是問你，有必要讓整個部門都熬夜加班嗎？你看看這些人，都蔫成什麼樣了？”
“啊？”餘暉一下沒轉過彎來。
“就一首歌而已，至於這麼誇張嗎？”楊睿無語道：“就算再趕時間，熬夜加班能有什麼效率？你在這跟我表演衷心，回頭這些人指不定怎麼罵我這個黑心老闆呢！”
“這……”餘暉簡直哭笑不得，心裡卻莫名有些觸動。
還以爲楊睿是因爲歌曲進度緩慢所以不滿，原來是因爲這個？
邊上那些員工，也是個個面露笑容，心裡暖暖的。
這個老闆，靠譜！
而楊睿身後的顏助理，也忍不住面露吃驚，這人……
“啊什麼啊。”楊睿板着臉道：“製作進度怎麼樣？”
“整體還算順利，但我們覺得這首歌可以有很多種樂器組合和編曲方式，所以正在分組調試對比最優解。”一說到工作，餘暉就滔滔不絕：“三天之內，應該就能拿出最終方案。”
“行，進度還可以。”楊睿點點頭，“全體都有，放假兩天，回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了，再來繼續工作！”
停頓片刻，他又補充了一句：“帶薪假，放心休息。”
話音一落，整個大廳裡歡騰一片，各種馬屁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餘暉一臉苦笑道：“楊老師，你會把她們慣壞的。”
楊睿搖搖頭沒說話，對於這種資本剝削勞動力的PUA話術，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
全是放屁！
員工下班回家，餘暉卻沒有走，而是拉着楊睿聽了一遍目前候選的幾個版本，尋求他的意見。
一遍聽下來，楊睿暗暗吃驚。
這幫傢伙還真會玩，各種樂器組合各種妖路和絃各種新潮編曲……他給的曲子都快被玩出花了！
“怎麼樣？”餘暉目光灼灼，“您覺得哪個最好。”
斟酌了片刻，楊睿開口道：“餘暉，你記住一件事——這是要拿上春晚舞臺的歌曲，而不是你們用來炫技的實驗性舞臺！相比這些亂七八糟的實驗性編曲，四平八穩的編曲或許纔是最合適的！”
餘暉楞了一下，撓撓頭嘆了口氣，“是我魔怔了，一門心思想要在春晚舞臺上鬧出點名堂來……唉，害她們白白加班了。”
“回去休息吧。”楊睿拍拍他的肩膀，“想炫技，將來有的是機會。”
離開的時候，楊睿要了份相對靠譜的DEMO拷貝。
歌曲的製作已經接近尾聲，也是時候尋找合適的演唱者了。
出了音樂部，楊睿立刻道：“聯繫一下張明明，我有事找他。”
顏丹辰點點頭，立刻開始打電話找人。
作爲助理，她還是很稱職的。
楊睿也對這位助理挺滿意，做事情認真又麻利，關鍵還養眼。
誰不喜歡這樣的助理呢？
一個小時後，一臉疲憊的張明明匆匆趕來，臉上似乎還掛着黑眼圈。
“怎麼連你也是這熊貓樣？”楊睿皺眉道：“有這麼累嗎？”
張明明的助理想幫忙解釋，他擺手阻止，趕緊親自開口道：“不好意思楊老師，昨天去參加一個音樂綜藝的面試，半夜十一點的飛機趕回來的，所以沒休息好。”
“音樂綜藝？”楊睿楞了一下，“什麼節目？誰給你安排的？”
“《且聽風吟》，藍莓臺舉辦的一個音樂綜藝。”張明明回答道：“是藍莓臺那邊找我參加的，我本來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但丁總說你最近很忙讓我別打擾你，所以就……”
楊睿撇撇嘴，一臉牙疼的模樣。
《且聽風吟》，這什麼破名字啊，聽着就有一股小資味兒。
搜了一下腦海裡的記憶庫……好像還真沒看過這個綜藝。
“這綜藝什麼檔次，靠譜嗎？”
張明明訕訕一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邊上的顏丹辰接過話茬回道：“這綜藝已經舉辦兩季了，這是第三季。成績最好的第一季，收視率也就馬馬虎虎，算不上什麼爆款綜藝，第二季非但沒有進步反而還倒退了。”
楊睿聽得直皺眉，“那你還參加？”
張明明笑了笑，“這一季據說加大了投資，估計會有改善吧，而且藍莓臺那邊之所以找我也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楊睿好奇。
“第一，我現在人氣勉強還算不錯，可以幫節目引一點流量。”
“第二，這一季的預備導師名單裡，可能會有王霏老師，而我上過王霏老師的演唱會，所以節目組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炒作話題。”
“第三……”張明明道：“第三，這一季增加了一個女主持人林智玲，恰好也是我們星晴文化的人，丁總說，就算是爲了給自家人撐場子，我也該去這節目走一遭。”
聽到大白魚的名字，楊睿莫名楞了一下。
忙忙碌碌這些天，幾乎已經快把這個女人給忘了！
她要去主持音綜了？
原本以爲她是被流放出去的，可聽丁瀾這話……明顯還是在關照她的。
這大姐做事，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