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考慮了一下，楊睿最後還是放棄了這份厚禮。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接了這活確實能聚攏不少人脈，但同時也欠下了姜紋一個大人情。
將來都是要還的！
對於自己將來的職業生涯，楊睿是有自己的規劃的，並不願意過多被人情債所束縛，所以只能選擇婉拒。
姜紋倒也不生氣，反而有幾分欣賞地拍拍他肩膀，“可以啊小子，活得挺通透，比我二十歲那會兒明白多了。”
楊睿訕訕一笑，也聽不出這話到底是褒是貶。
“熊樣，老子還能算計你不成？”姜紋笑罵了一句，“其他角色就算了，但是這個坑你真得給我點意見。”
姜紋的手指，直接指向了劇本上黃四郎的名字。
楊睿被嚇了一跳，這可是這部片的靈魂三角之一啊，“這麼重要的角色，你問我？”
“早先還沒這想法，但是看到縣長夫人的設計，我覺得伱小子心裡可能比我還有譜。”姜紋笑眯眯道：“就當幫我個忙？”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楊睿也不好再拒絕，“這……你現在有沒有中意的人選？”
“倒是有幾個備選，但暫時還沒有最後敲定。”姜紋遞給楊睿一張稿紙，上面手寫着幾個名字。
草草看了一遍，楊睿基本就知道姜紋的傾向了。
裡面也有大陸演員的名字，但數量很少而且咖位一般。
反倒是香江那邊的名字列了好幾個，裡面也包括原版的那位發哥。
“你很看重香江市場？”楊睿直接問了一句。
姜紋嘿嘿一笑，“你小子眼睛果然毒，我確實偏向用香江那一掛的。”
“理由呢？”
“我想摸一摸金像獎的獎盃，所以必須拿個有分量的角色出去。”姜紋挑眉道：“金像獎這玩意兒，你也知道的，已經快成自娛自樂的小圈子了，不給個投名狀根本連提名都進不去。”
楊睿有點搞不懂，“你自己也說了，都快成自嗨的獎項了，你還上趕着要去蹭？”
“你不懂。”姜紋搖搖頭，一臉唏噓道：“我剛開始玩電影那一會兒，金馬金像都是份量很重的獎項，屬於是咱這行都想征服的目標之一。”
“雖然時過境遷，這兩東西已經沒那麼牛掰了，但我心裡的執念始終還在啊，就像集郵，少了那一張就渾身不舒服，睡覺都不香，明白嗎？”
楊睿直接搖頭，“不懂。”
“草！”姜紋直接給了他一腳，“反正就這麼個意思，我想拿這部影片去摸一摸金像獎，之前只拿過一次配角獎，這次我要衝一下最佳導演和最佳男主！”
楊睿白眼一翻，就那幫小家子氣的玩意兒，能把這麼重要的兩個獎割給你？
想屁吃呢！
但這話也就自己想想，沒法跟姜紋說。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白月光，10後覺得《星落凝成糖》太特麼好看了，90後00後表示這什麼叼東西，《仙劍》和《古劍》不把你吊起來打？
80後表示TVB的金庸劇纔是永遠的神！
70後大吼一聲《白眉大俠》申請出戰……
那咋辦呢？只能互相尊重了呀。
既然姜紋屬意香江演員，那範圍倒是縮小了很多。
“行吧，香江就香江，但上面這些人，我覺得都不合適。”頓了一下，楊睿補充道：“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意見。”
“嗯？”姜紋眉頭一擰，“一個都看不上？”
“對。”
“包括……這個周閏發？”姜紋直接挑明瞭心思，這是他目前最屬意的人選，甚至準備親自跑去香江面請。
“對，包括他。”楊睿點頭。
“理由呢？”
“不喜歡，就這麼簡單。”
姜紋當場傻眼，不知道該怎麼接。
這個理由……太特麼粗暴了。
但他也知道楊睿不是無的放矢的人，肯定事出有因。
撓了撓頭，姜紋敲敲桌子道：“那你推薦個？”
楊睿也不猶豫，直接報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試試樑家暉，咖位上可能比不了周閏發，但能力只強不差，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自己人。”
這話一出來，姜紋立刻就明白了。
難怪你小子看不上週閏發，感情問題出在這呢？！
EMMM……貌似那位在某些問題的立場上確實有點模糊，但事實上，除非有公然踩踏紅線的污點，否則這個圈子並不會那麼介意。
楊睿這種近乎潔癖的標準線，在圈內確實少見。
相比之下，樑家暉在這方面的表現確實好得多，當初寧可落魄到去擺攤維生也不願意向某些勢力低頭，骨頭硬得很。
這脾氣，倒也對得上姜紋的胃口。
但這畢竟不是個小角色，不可能任由楊睿一言而決。
思慮半晌，姜紋撓頭嘆氣，“行吧，回頭去親自見見他們幾個，然後再拿決定。”
楊睿聽得明白，他這是還沒死心，終究心繫發哥。
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家自己的電影。
聊了一會兒，許啨敲門闖了進來，身後跟着卸妝易服的張浵。
一套薰衣草色的連衣裙，中間腰帶輕輕一束，輕而易舉就把她的曼妙身材點綴了出來。
放下來的長髮只是簡簡單單束個了馬尾，配合那張臉自有一股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只是看了一眼，姜紋當即就笑了，“許大妞，這姑娘條子好像比你還能打啊！”
“老流氓。”許啨白了他一眼，然後警告楊睿道：“沒事離他遠點，小心被他帶壞。”
“嘿，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啊。”姜紋咧嘴一笑，“別看這小子人模狗樣的，私底下指不定玩得有多花呢！”
楊睿呵呵一笑，心裡罵娘。
要不是輩分在這，高低得給他一腳！
嬉笑怒罵聊了半天，幾人一起湊夥吃了頓飯，正事辦完楊睿也沒心思多做逗留，當天晚上他就趕回了青豐。
走下飛機的一瞬，他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寒意。
十二月的青豐，開始入冬了。
機場貴賓通道里的壁掛液晶屏上，也滾動播放着幾部電影的宣傳片，基本都是今年春節檔的參賽選手。
忙碌了將近一整年的楊睿，清晰感覺到過年的氣息正在撲面而來。
回家飽飽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他就被電話吵醒。
看着來電信息上的名字，他莫名有些驚詫。
郭向飛？
鴻蒙的那位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