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正在家裡的沙發上看一本雜誌,實際上,除了一些文學的雜誌,其他的八卦雜誌她是不會碰的,可是她現在手裡正拿着一本名爲《灌籃》的雜誌,這是她從父親的藏貨裡找出來的,因爲無聊,就隨便翻幾頁看。
第一頁介紹的就是邁克爾·喬丹。
陳默的偶像嗎?張慧想起陳默經常在她面前提到喬丹,便接着往下看。
張慧不算是一個球迷,但也不是球盲,因爲陳默的關係,她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所以也慢慢的看下去,不久,雜誌就被她看了三分之一。
”砰砰!“
樓下,傳來運球聲。
現在外面車輛太少,而且張慧的家本身也只是二樓而已,窗戶又開着,所以她聽到了。
是陳默嗎?可是運球從她家樓下經過的就一定是陳默嗎?張慧覺得自己的猜測毫無邏輯可言,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很傻,可她還是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戶邊向下望,那個運球的人已經走過張慧家的這棟樓,張慧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9號…這樣的身材,還有這件球衣的號碼,現在這種時候還會在街上運球。
綜上三點,好像除了陳默,整個漳縣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忽然,陳默轉過身走了回來,張慧嚇一跳,連忙躲起來,然後,她的手機響了。
她的智商突然間變成零,不看來電人是誰,接起來小聲地說:“喂,哪位?”這聲音小的像是怕被樓下的陳默聽見。
“難道你把我刪了嗎?不知道我是誰?”
陳默不爽地說。張慧一看備註,是陳默,便說:“忘了看,有什麼事嗎?”
“你猜猜,我現在在哪?”
原來他回來就是爲了打這個電話和問這個問題…整個中國,除了他還有誰會做出這麼無聊的事情?
張慧翻了翻白眼,說道:“我哪知道!”“你猜猜,很好猜的。”陳默說。
“不猜!”
“猜猜啊,你猜對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在我家樓下!”
“啊?!”
“你怎麼知道啊?”
“什麼秘密?”
“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
“隨便猜的。”
“隨便猜的?有那麼好猜嗎?”
張慧糾結了,“不是你說很好猜的嗎?”
“呃……好吧。”
“說吧,什麼秘密?”
“我說出來你能別打我嗎?”
“到底什麼秘密?”
“你的襪子掉到了樓下。”
一瞬間,張慧腦袋一片空白,隨後探出窗戶向下望,果然,陳默手裡正攥着一雙襪子衝着她搖搖晃晃。
“你去死!”
我做錯了嗎?早知道不回來了,我爲了告訴她這件事特意從幾百米外走回來打電話給她,她怎麼這樣呢?女人真是難以理解的生物啊,唉…陳默一聲長嘆,給張慧發去一條短信。
“要襪子的話就下來拿,不要我就丟地上回家了。”
“滾!”
張慧只回了這一個字,陳默覺得更無辜了,不過,他覺得,張慧不仁,他不能不義,子曰,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對,對這樣不講道理的女子就得多一些包容。
“看在你曾經教過我數學的份上…”陳默**地捏了捏襪子,“和看在你記得我生日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一回。”
十分鐘後,張慧收到了陳默的短信。
“襪子放你家門口了,不謝。”
張慧來到門口,看見周圍沒人後,迅速把掛在門上的襪子收起來。
陳默的“雷鋒行爲”在張慧看來就是故意惹她生氣,還有最後這條短信,“不謝”兩字越看越氣人。
張慧氣鼓鼓的,用力把手機摔到牀上。
陳默自我感覺良好地走在街上,閉着眼睛運球,嘴裡唱着歌。
“在這座城市裡,我一個人,獨自徘徊……”
夕陽下,那9號背影漸漸遠去,春節快過了,與清華附中比賽的日子也將要到來。
北京
無數國人憧憬之都,陳默小時候就夢想來天安門看看國旗升起萬人肅立的景觀,當然,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他只想緊跟着隊伍不迷路。
經過春節這將近一週的休息,大家的精神頭都很足,身上穿着統一的外套,有條不紊的走在寒冷的街上,他們應該慶幸,最近北京不下雪,不然的話肯定會有人難過了,不過即便是這種溫度,陳默他們也很難適應。
幾分鐘的路,所有人都凍得瑟瑟發抖,好在賓館終於到了。
十幾個人再也堅持不住,得知那就是賓館以後就如難民一樣涌了進去,將裡面的服務員嚇了一跳,剛想問他們的來歷嶽初就已經找上他了,“我們是漳縣二中,學校方面應該已經跟你們訂好房間了吧?”
服務員一查詢,的確是訂好了,就將房卡交給嶽初,嶽初逐一分發,已經冷得不行的周誠他們立即跑上樓。
陳默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這麼狼狽,手裡握着房卡,故作鎮定地上樓,找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門,他這次的室友是楚黟,看來,這個房間會成爲最安靜的房間,別指望這兩個人會說什麼話,估計比賽打完,他們兩個人都還沒交流過。
擺在嶽初面前的是一道大難題,他必須從清華附中堪稱毫無破綻的首發裡找到弱點。
可是,當他一遍遍的往下看,心中卻越發的感到無力。
去年,二號位還是清華附中的短板,而今年,當他們引進了一名天才球員之後,隊長謝西,也是全國高中聯賽連續兩屆MVP直接被解放到了他最擅長的二號位,如此一來,今年的清華附中,完美的找不到一絲缺口。
“老嶽,有心事?”舒遠手裡拿着杯開水問。“唉,煩啊。”嶽初放下筆,雙手用力的揉臉。“還在想清華附中?”舒遠問道。嶽初說道:“怎麼你看起來很放鬆?來北京之前還每天對睡不着,這是怎麼了?”
“想開了。”舒遠笑道:“咱們能來參加全國大賽,已經很不容易了,就算後天輸給清華附中,也不用覺得遺憾。”
“老舒,我們並不是沒有任何機會。”嶽初突然說。舒遠身上的動作一頓,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能夠凍結謝西的進攻,然後陳默打爆這個人。”嶽初把電腦轉過來,指着上面的一張照片,“我們就有機會戰勝清華附中。”
舒遠愣神了,防死兩屆MVP謝西,還要打爆這個可以說是中國高中聯賽歷史上最具有強的球員?可能嗎?
“且不說陳默能不能打敗這個人,謝西我們要怎麼防住他?從錄像上來看,此人的得分能力不弱於陳默。”舒遠問道。嶽初說道:“不,老舒,你低估了陳默,他的得分能力全國沒有一個高中生比得上。”
“包括他?”舒遠指着電腦上的那個人。嶽初重重地說:“對!”
“就算是這樣,謝西也是兩屆MVP得主,我們隊裡有誰能防住他?”舒遠繼續問道。嶽初答道:“只有楚黟有這個能力。”
“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能夠辦到。”嶽初看向窗戶。
北京新世紀體育館
這是一個常規情況下可容納八千人的球館,如果人多的話,可再增加兩千個座位,今天,這裡將舉行冬季全國高中男子籃球全國大賽的開幕式,來自全國的所有隊伍將在這個場館統一亮相,隨後由舉辦方宣佈比賽開幕。
這裡可算是羣星薈萃,全國最強的高中生都聚集到了新世紀體育館,這裡充滿了校園明星。
相較之下,陳默並不引人矚目,如果他就這麼一直站着不說話,也沒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朋友,你們是哪所學校的?”一個眉目清秀的男生問道。周誠說道:“福建區,漳縣二中。”“福建區?”男生不解地問道:“我記得福建區的代表應該是莆田一中。”“因爲他們輸了所以我們來了。”韋奇的語氣不太友善。
“是嗎?那祝你們好運了。”似乎不在意韋奇的語氣,他揮揮手,轉身走了。直到他轉過身,纔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北京四中!那個人是北京四中的!4號!難道他就是北京四中的王牌越修?”
“看樣子是不會錯了。”
“聽說他已經進入北京首鋼青年隊了,怎麼還在四中呢?”
“據說是爲了清華附中的那個人交手,畢竟,他纔是真正的全國第一高中生。”
“真正的?”
“全國第一高中生?”
周誠與陳默皆是一愣。周誠上前問道:“請問,你剛纔說真正的全國第一高中生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啊?”那個人笑道:“一看你們就是第一次參加大賽,算了,我告訴你們吧,清華附中的謝西雖然是兩屆MVP得主,可這得益於清華附中壓倒性的整體實力,他過去的兩年與越修兩次交手全部都輸了。”
“是這樣啊。”周誠笑道:“謝謝你跟我們說這麼多。”“不客氣。”這個人性格比較開朗,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周誠和陳默,但很聊得開,“你們是哪個隊的?這制服少見啊。”“福建區的,漳縣二中。”周誠說。
“漳縣二中?真沒聽過,不過福建區…不是莆田一中嗎?韓月呢?”那個人反問道。
周誠問道:“你知道韓月?”那人說道:“當然知道,韓月可是全國高校第一大前鋒,這絕不是吹噓,如果不是莆田一中運氣背,過去的兩年都在進入四強之前碰到清華附中,以韓月的實力,絕對能夠進入最佳陣容……”
周誠和這個人就這麼聊開了,兩人都挺自然熟的,陳默倒是一直在安靜的聽着,半個小時後,開幕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