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幾個尾隨者飛快趕到,卻發現四周了無一人,樹林太密想輕易察覺對手很有難度。
“嗯?這才一小會怎麼不見了?”
粉面男有些納悶地四處張望。
老者上前一步,聞着他刺鼻燻人的酒氣皺了皺眉,輕聲勸道:
“少爺,即然不見了,回吧,這地方林子太密不好找。”
粉面男搖搖頭,一付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
“不行不行,掘地三尺也要幹一下那個王八蛋,居然砍壞老爹給我的寶甲,至少得讓他跟我認個錯。”
老者嘆了口氣,他心裡極不贊成這次行動,逢林莫入是起碼的江湖常識:
“少爺,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老夫眼皮跳得厲害,可能是大凶之兆。”
粉面公子不以爲然地說:
“別婆婆媽媽的講迷信,你認爲不能惹的書生去了另一邊,這兩傢伙境界不高還落了單,機會難得,咱們十多個高手還不手到擒來。”
先犯逢林莫入之忌,又冒臨戰輕敵之諱,江湖經驗十分豐富的老者感覺這次會吃虧,而且是大虧,現在希望那些人只是路過會很快離開,他能做的只剩拖拖時間了:
“大家都累啦吧,那先休息休息,待會再找。”
聖王護衛隊席地而坐,倒不是累了,而是沒誰願意跟着喝醉酒的少爺瞎胡鬧,大家都知道在平地他們是一羣虎,在叢林只是一窩蟲, 軍隊大開大合的武技不適應於狹窄的空間施展,但有什麼辦法,誰叫自己只是兵。
王道估算着對方的力量,結論是能夠全殲,他雖不嗜殺,但目前這形式不震懾對方可能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而且梅八太需要實戰經驗了,送上門的禮當然得笑納。
輕輕推推八爺示意立刻開始行動。
黑刃升空,封咒起。
“天,兵,臨,絕,封閉一切,定。”
時空彷彿一緩,萬物瞬間停頓,一道身影撥地而起,七殺現。
墨龍咆哮而出。
刀聲轟鳴,滿場寒光閃閃。
屠殺,一邊倒的屠殺。
殘肢飛舞,血海飄揚。
說時遲,那時快,彈指一揮間戰鬥結束。
收刀,一閃,梅八立在粉面男二人身後百米。
王道楞住了,這麼準?說了不傷粉面男,墨刀連他衣角都沒沾,很不錯,不由得表揚了一句:
“八爺,收放自如進步不小啊。”
梅八這人聽不得恭維話,立馬驕傲地高揚着頭說:
“知恥方能後勇,先前滿腦子都在分析那一刀失敗的原因,在狩獵時不知怎麼突然靈光一現,開竅了,原來除了速度外力和準的拿捏纔是這個妙招的精髓。”
王道從一招七式中創出一步七殺時倒沒仔細研究過,此時心裡有些自責,如果自己早發現再傳給梅八可以少走很多不必要的彎路,這也證明真理永遠出自於實踐。
老者畢竟是聖王,揚手化解襲向自己的刀鋒後迅速將粉面男擋在身後,他不想給梅八再次出招的機會,所以準備暴風一擊,用實力讓對方知難而退。
剛欲動,四周突然出現一股強大的氣場壓得他冷汗淋漓。
“半步聖王,別丟人顯眼了。”
無聲無息,上官七鬼魅一般突然站在梅八的身邊,他沒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用眼睛淡淡地看着對方。
一個眼神都讓老者頓時感到了從沒遇到過的巨大壓力,明白自己先前的判斷是正確的,這白衣書生是個大能,至少跟城主一個級別,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搖搖頭,緩緩放開拳頭,嘆了口氣:
“唉,闖禍啦, 前輩不是我這種小角色能對付的,輸了。”
上官七對老者的態度非常讚賞,輕笑着說:
“老丈,這幫人惟一就你無絲毫殺心,所以我沒有出手。”
嗯?大能態度平和沒半點爲難,這是個好機會,老者立即朝上官七深深一躬,雙手抱拳,十分恭敬:
“老丈之稱不敢當,謝前輩手下留情,還請各位別傷害我家少爺。”
王道慢慢走出來,笑着說:
“誰說要傷害聖王公子了。”
老者喜出望外,如果少爺出事他的責任就大了,忙作揖致意:
“那 多謝這位小哥 啦,咱們這就離開,保證不會再來找麻煩。”
王道搖搖頭告訴老者:
“先別謝,當年城北聖王放八爺一馬時可是收了錢的。”
老者那次隨城北聖王去過梅庒,聽說錢字心裡一鬆,要錢不要命是好事,忙一拱手問:
“你請說?”
王道想了想後開了個價:
“我們命賤只賣了二百萬,這少爺怎麼也值個二千萬吧。”
一旁的聖王公子火冒三丈,跳起來怒罵:
“你孃的噁心誰?本少才值二千萬?”
王道聽了先是一楞,嫌少?幾個意思?既而感到大喜,連忙追問:
“依公子見, 付多少合適?”
那少爺不屑地說:
“土包子,連敲詐勒索都畏首畏尾,一口價, 十億怎麼樣?”
老者汗顏,祖宗,這是人家在勒索你啊,得還價,怎麼自己還往上猛漲?怕你爹錢多燒手得散去一些?真不知城主爲何寵溺這公子,智商低還喝那麼多酒,連忙接過話題:
“醉話醉話不能當真,再議。”
王道呵呵一笑,對半空行一禮:
“酒後方有真言,城主,何時兌現?”
“下手可真是夠狠,王少這竹杆敲得不輕啊。”
雲淡霧散,空中立着一瀟灑的身影。
城北聖王。
王道笑了笑認真地指指城主公子:
“竹槓?別亂說,這可不是本少定的價。”
城北聖王看了看兒子,又看看王道,苦笑了下說:
“半年後九大學府年終大比定在城北城,到時結清。”
作爲神都學府年輕一代領軍者,大比王道必定得參加。
梅八調侃道:
“堂堂城主居然欠賬?”
城北聖王長嘆一口氣,有些沮喪地說:
“沒辦法,家裡前陣遭賊了,狗日的王八蛋下手狠毒一掃光,不然區區十億小問題。”
王道臉一紅,忙岔開話題:
“那半年後見,八爺打掃戰場。”
“好咧。”
這種活梅八向來樂此不疲,立即往死人堆走去。
城北聖王皺了皺眉,輕聲說:
“王少,這些兄弟畢竟是城北城的兵,給個面子,一百萬我帶他們回家。”
王道笑笑,城北聖王倒也是有義之人,順水人情得做,萬亊留一線他日好相見,大比可在城北舉行,他非找個茬給個小鞋也沒辦法 ,人家有那個權力。
所以很大度地表態:
“一切依城主,錢就算了,結個善緣。”
城北聖王想了想,還是留下了金票,然後一揮袖,城北所有人收拾現場後迅速走了。
勝男抺抺汗,她可緊張得要死,高階聖王吹口氣估計自己都得跟這美好的世界說永別,確定沒危險後心有餘悸地問:
“ 聖王怎麼沒出手?”
王道笑了笑後說:
“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不敢。”
勝男好奇地問:
“爲啥不敢?”
梅八聽不下去了,一拍額頭告訴她:
“妹,你傻啊,七哥在這,他怎麼敢出手,不過王少,這聖王爲啥不阻止兒子瞎胡鬧?”
上官七知道怎麼亊, 方圓百里的情況只有他這種大能方瞭如指掌,便解釋給大家聽:
“他也是接到手下符信急匆匆趕來的,剛到事情已經發生,沒時間制止。”
勝男卻圍着上官七轉了幾個圈,不相信地問:
“ 看上去一點都不厲害,聖王怎麼可能會怕你?”
上官七很喜歡這大大咧咧的小女孩,故意壓低聲音悄悄跟她打趣:
“這傢伙欠了我很多錢不想還,所以怕見面。”
勝男略有所思地點點頭, 然後一皺漂亮的鼻子很不屑地說:
“原來是爲了躲債,切,他這城主怎麼當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講信用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