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和緩緩從煙霧之中走到了陳子和的身旁,他的手中正一手握着長劍,一手拿着長槍。
雙腳控制着大地的泥土,而暗凱身後之所以會出現火焰,則是由木門與火焰的配合,也是成爲暗凱最爲斃命的一個特點。
五行門的五行術絕不是簡簡單單的普通金木水火土。
木乃是上古藤木,有着刀槍不入之堅硬。
水與火也是天上聖物,降落在人間之種,根本難以熄滅抵消。
至於土和金,更是上古神巖和斷金的分支,兩者既剛既硬。
所以,憑藉暗凱此時的狀態,怎麼可能是陳子和的對手呢?
一代梟雄,暗司司主,暗凱,就此隕落……
暗司,也化作了歷史長河之中的一個縮影……
陳子和沒有搬弄暗凱的屍體,而是召喚出火焰,對着自己的手臂燒去,瞬間自己的手臂也被燒焦開來。
“啊!”
陳子和的疼痛感引來的楚雨瀟的注意,楚雨瀟憑藉聲音的位置,來到了陳子和的位置。
他發現,陳子和倒在了地上,握着自己被燒焦的手,而陳子和的旁邊則是早已氣絕的暗凱。
“怎麼回事?”楚雨瀟臉頰上流露出了幾點汗水,有些驚恐的問道。
“有,有一個拿槍的男子,召喚火焰,把暗凱燒死了,也把我的手臂燒焦了。”陳子和氣喘吁吁的說道。
“拿槍……火焰——張,張求寧?”楚雨瀟此時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張求寧。
看過之前的戰報,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會是張求寧,畢竟只有他又拿槍,又玩火。
“他人呢?”楚雨瀟問道。
“他把我的手臂燒焦後,就跑了。應該是他的傷勢還沒有好,所以不能打持久戰。”陳子和解釋道。
“給我看看你的手臂。”楚雨瀟走了過來,將三色彩蓮召喚了出來,看了一眼陳子和手上的傷口。
綠色光芒照耀在了陳子和的手臂上,傷口緩緩的治癒開來。
“你這傷口,是你自己燒的吧?”楚雨瀟看着暗凱,輕聲說道。
陳子和有些驚訝的看着楚雨瀟,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
“若是張求寧燒的你手臂,所燒的痕跡不應該是由內朝外,而是由外朝內,而且你這火焰似乎並不像張求寧手中那把游龍追焰槍的火焰。”
“游龍追焰槍的火焰不僅單純是火焰,還有着火毒,這種毒只要將你的皮膚燒開之後,火毒會進入到你的五臟六腑,就算是我的三色彩蓮也治不了。”
楚雨瀟眼中閃過了一絲狡潔之色,在將陳子和治療好後,轉身走到了暗凱的身旁。
她剛準備將暗凱的身體翻一個面之時,突然之間一把劍出現在了她的脖子處。
“果然和我想的沒錯,暗凱是你殺的。”楚雨瀟眼睛之中沒有一絲恐懼之色,十分平靜的看着陳子和。
“想死?”陳子和眼中出現了殺意。
“知道我爲什麼要幫你治療嗎?”楚雨瀟輕笑一聲,就算此時她身體十分的虛弱,這一笑也足以傾國傾城。
“暗司與銘平宮是一輩子的敵人,暗凱我早就想殺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次你幫我把暗凱殺死,也算是我欠你的一個人情,這纔是爲什麼我要幫你治療手臂的原因。”
楚雨瀟輕輕的將劍挪開,將暗凱直接翻了過來,燒焦的後背顯現在了楚雨瀟的眼中。
“放心,我不會給天知海說是你殺了他,我會說是張求寧來了,將暗凱殺死,還將你打成了重傷。”楚雨瀟看着陳子和此時眼中依舊還有殺氣,安撫道。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陳子和看着楚雨瀟的神情,沉聲說道。
雖然暗凱和她是敵人,但是此時大戰在即,楚雨瀟身爲六大宗主之一,絕不會因爲自己的一己慾望而會背叛自己的陣營。
除非,她自己心中早已慢慢脫離了整個陣營……
“我不想幹什麼,這件事情就過去了,我沒有看到,你也不知道。”楚雨瀟緩緩輕聲,向前方走去。
陳子和看着楚雨瀟的身影,他此時甚至想將柳扶風的計劃告訴楚雨瀟,因爲他能感受到楚雨瀟的那種變化。
甚至這種變化是從柳扶風去了他們營帳的那一天就開始出現了。
但是陳子和還是沒有說出口。
如若楚雨瀟還沒有變成異魔,或許陳子和還會和楚雨瀟說之一二,但此時,楚雨瀟已經是披着人皮的異魔,他根本不敢相信楚雨瀟所說的每一句話。
若不是因爲要保全自己的身份,來實施之後的計劃,否則他早就將楚雨瀟也殺死了。
此時的楚雨瀟,緩緩穿過迷霧,向前方走去。
現在的天域,她只剩下了她自己一個人。
自己的兩個女兒,一個死,一個走。
自己的宗門,也滅亡了,倖存下來的幾個弟子也變成了天域閣的工具,每天重複着一件事情——治療。
而自己,也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雖然她心中還存在着人的良知和自己生前的意識,但是她自己知道,她心中自己的良知早晚都會被自己的第二道人格所吞併。
也是就——異魔化。
大成之境的異魔雖然可以保存自己生前的記憶,但是這種記憶會隨着時間而被異魔的認知所取代。
比如,以前你是不吃人的,記憶之中沒有吃人這個情節。
當你完全變成異魔之後,你回憶起之前的那些情節,你就會想起,自己的每頓飯,都有吃人。
這就是異魔化真正恐怖之處。
楚雨瀟此時恨着天域閣,但是她沒有辦法。
她沒有找到報仇的契機,她每日都在與自己腦海之中的那個異魔對戰。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倒下,甚至她已經做好了放棄的準備。
可就在柳扶風出現在他們營帳的那一刻,她心中的希望似乎又燃燒了起來。
在此之後,她又看到了陳子和的舉動,她不相信一個陳子和能和柳扶風對戰十日,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但是她並不打算過多的去追問,她需要用自己的眼睛來尋找這個答案。
因爲自己自己所看的,纔是真正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