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風在週五才公佈這則消息。
原因接下來是週末,可以儘可能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以便他們籌集資金。
假如對方打算席捲財富出逃,也需要等到下個工作日,所以時間上面,相對還是比較寬鬆。
地星二號立項的消息還在發酵。
哪怕是週五下午,打電話給公司瞭解情況的人,仍舊是絡繹不絕。
周重明還是低估市場的狂熱程度,以及陸北風的個人影響力。
排除掉五家養老金,鎖定的三千億份額,剩餘的七千億份額,極有可能在週二之前募集結束。
公司將擁有1.4萬億的流動資金。
這麼筆錢,假如躺在賬上不動用,每天的虧損將達到兩億軟妹幣。
陸北風真是越玩越大。
偏偏他還覺得,這筆錢不夠用,要不要趁着這個機會,再來一波。
“隨你。”
周重明聳肩,既然上了賊船,已經做好天天乘風破浪的心裡準備。
講真,也有點激動。
尾數13個零的現金,問世上有幾人見過?
陸北風想了想說:“還是算了,現在不合適了。”
要是地星二號還沒立項之前,或許可以改一改。但現在已經立項,假如追加金額,很容易覺得別人他們很缺錢。
企業缺錢被外界得知是大忌,就像很多企業家一樣明明很缺錢,外出卻還要大搞排場。
不是鋪張浪費,而是炫耀武力,不能讓別人覺得他們資金緊張,從而產生對他們不利的想法。
商業上面從來沒有什麼雪中送炭,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陸北風交代周重明一些事項,除了西方的資金渠道,其餘的投資人,儘可以讓他們用軟妹幣投資。
也算告知,這筆錢是要用於國內。
當天夜裡,
他去到領導家中,與其商談具體細節,這場仗,不能只是打贏還要打的漂亮,官方的配合必不可少。
如今箭在弦上,他們想來只能同意陸北風的計劃。
漂亮國,清晨。
老人覺少,
索羅斯早早就起牀,在私人公園運動一番,纔回到屋內吃早餐。
助理將華夏今日的最新資訊,收集分類翻譯成英文,提供給對方查閱。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這跟國內那些,大早上在朋友圈曬華爾街日報的人,也是同理。
最大的不同,可能是朋友圈那羣人並不需要了解,因爲了解也沒卵用,單純爲了裝逼。
地星二號正式立項的消息,被放所有資訊的最前面,足以證明他們也在時刻關注着這個消息。
助理輕聲說:“他們在籌備資金。”
索羅斯輕笑:“愚不可及。”
他最近在學習中文,發現中文裡面有些成語,總能言簡意賅的表達意思。
愚不可及就是在指陸北風。
他們越發瞭解去華夏的樓市,才能感覺到裡面水是真的深。
華夏01年加入世貿,08年纔開始經濟爆發,短短十幾年時間,走完漂亮國百年的路,樓市功不可沒。
那些動輒數百萬,上千萬的普通房產,長達三十年的房貸,榨乾無數家庭,才鑄就瞭如今的輝煌。
積壓得越深,隱患就越重,樓市已經成爲一個隨時引爆的炸彈,只需要一點小小的花火,就會炸開,變成天空一團絢爛,久久不會消散的煙花。
索羅斯看到地星二號開通全球渠道,突然臉就黑了,這明擺着在挖資本主義的牆角,皺着眉頭,詢問:“華爾街有幾家基金參與?”
助理面露古怪,輕笑說:“沒有一家,每家金融機構都是公開抵制,並且喊出加入爲恥的口號。”
“爲恥?你信嗎?”索羅斯失笑。
助理輕聲說:“對於我們,賺不到錢纔是恥辱。”
索羅斯面色冷漠:“不用管他們,想死,攔不住。”
他們把錢投到陸北風那裡,無疑是與虎謀皮。
只要陸北風有想法挽救華夏樓市,那麼結果就已經註定,無論成功與否,這筆錢大概率是回不來的。
假如他成功守護住樓市,那麼賬面上的數據會很好看,但也僅此而已。
假如失敗,
投資有風險,虧損很正常。
索羅斯都幫陸北風對外的說辭。
他感覺很慶幸,在退休之前,還能遇上陸北風這麼有意思的對手。
量子基金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只需要等到週一引爆這顆雷,至於後續事情的導向,不是他們可以控制的範圍。
只要陸北風插手,這件事情就會演變成,陸北風與華夏樓市之間的碰撞。
索羅斯好奇,
到底誰勝誰負。
陸北風不敗神話,還會繼續嗎?
另外一邊。
領導神色凝重詢問:“幾層把握?”
陸北風思考良久說:“四成,或許不到吧。”
“四成不到,想讓我們陪你去賭?”
領導臉色陰沉如水,厲聲喝道:“這不是兒戲。”
“這是最好的機會,也可能是最後的機會。”陸北風輕聲說:“沒得選。”
沒有官方支持,
他的勝率恐怕連一成都沒有。
樓市在華夏所佔的權重比,遠不是美股的可以比的,一旦暴雷也不是放水可以解決的問題。
有實體存在的樓市,不像金融市場只是數據,靠着資金大放水,強行幾連陽,就可以刺激市場的情緒。
官方的態度,以及決心,很有可能是左右勝局的關鍵。
所以陸北風需要他們的支持。
領導陷入沉默。
不排除陸北風的步步緊逼的因素,但確實是對方已經把他們逼到死角。
假如不支持陸北風,陸北風也不會主動出手。陸北風不出手,那麼他們就要出手。
他們是官方,一旦出手挽救樓市,必定會助長市場的情緒,到時候,全國各地的房價,必定會再次高歌猛進。
以後再想要處理,
難度呈幾倍數疊加。
正如陸北風說,這是最好的機會,也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領導突然笑着說:“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厭?”
他很欣賞陸北風,因爲他總能把某個人某件事逼到死角,逼着做出選擇。
然而當事人換成自己,那種欣賞就會變成無奈。
陸北風笑着說:“有,一般女孩子居多,不過您這個年紀的也有。”
“沒大沒小的。”領導笑罵一句,跳過公事,詢問:“孩子什麼時候出生?”
“下個月底。”陸北風說。
領導想了想,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個老舊的小盒子交給陸北風:“我可能去不了,這是我這個當爺爺的禮物吧。”
陸北風打開盒子,銀製的長命鎖,只是放久了,表面有點氧化。
領導滿眼懷念:“我家小子以前用的, 拿點白醋跟牙膏洗一洗就好了。”
陸北風死皮賴臉,笑道:“要不您給個落款,或者刻字,不然很難體現這個禮物的貴重程度。”
領導沒被氣死,猶豫再三,拿起工具在長命鎖的背面,刻上自己的字。
陸北風一旁觀看,嘖嘖稱奇:“您老懂得真多,把鐵匠的活都搶了,瞧瞧這幾個字體,渾然天成,真厲害。”
領導把刻好字的長命鎖放在盒子,冷眼看着陸北風:“滾。”
“得咧。”
陸北風笑眯眯,得了便宜也沒再繼續賣乖,小心翼翼收起盒子。
留字,那麼意義就不同,以後說不定還能,成爲類似國寶的文物。
陸北風準備離開,領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週末給你答覆。”
“好。”陸北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