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直接拱手抱拳:“服了!”
另一邊,公安醫院內,趙利第一次被正式押出公安醫院,送往市局。
負責這次事件的刑警隊長陳隊立馬從家裡趕過來負責押送,陳隊姓陳名南,看樣子四十出頭,國字臉,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感覺。
警車上,陳隊笑着問趙利:“怎麼晚上突然要重新翻供了?”
“我也不清楚,睡一覺就想起來了一點其他事情。”
陳隊撇了趙利一眼:“聽醫生說你是拉個屎之後就想起來了,這麼神奇嗎?”
“睡一覺就突然想起來了,然後就去廁所做了很久思想準備,我怕我以後再也睡不着了,所以就趕緊向你們交代吧。”
“你是受威脅了吧!”陳隊突然大喝一聲,抓住趙利的手腕,死死地盯着趙利的眼睛。
趙利笑着掙開陳隊的手:“別鬧了,啊sir,誰能威脅我?那個全家都死光了的小孩還能有人在外面幫他?”
陳隊也笑了笑,躺到車座椅背上,眯着眼不再說話。
趙利被帶到審訊室,兩個筆錄的民警坐在他對面,陳隊站在兩個民警旁邊,也面對着他。
“這回可以詳細地交代一下案件經過了嗎?”筆錄民警開口問道。
“給根菸吧,我好久沒抽菸了。”趙利舔了舔乾燥的嘴脣。
陳隊從兜裡拿出一根菸,點着了放到他嘴裡,趙利連忙貪婪吮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煙霧。
“那天晚上,我跟老木在場子裡值班,我們倆晚上喝了點酒,就是那個被徐少年捅死的那個,他跟我說,一直欠我們棋牌室錢的徐錦年的兒子,徐少年,最近混的不錯,白天給幾個ktv送水果,晚上還在一家ktv上班,最近搞了不少錢。”
“我們場子最近生意不好,老闆一直催我們收債,所以我倆一合計,就去找了那個徐錦年,讓他去管他兒子借點錢,因爲徐少年畢竟是他兒子,不可能看着他爹這樣一分都不給他…”
“你首先不是說只是陪徐錦年去看望他家人嗎?”做筆錄的一個警察語氣冰冷地問道。
“呵呵。”趙利笑了笑,又吸了口煙,繼續說到:“然後我們跟徐錦年一起去了他老婆和兒子現在住的地方…”
“等會!”此時陳隊插嘴,“你們去找徐瑾年,跟他說了你們的想法之後,他就同意了?”
趙利沉默。
“你們動手沒有?”陳隊厲聲問道,“我們現在手裡有很多證據,你要是再不完全說實話的話……”
“動手了…”趙利沉默一會說道。
“好,你繼續。”陳隊點了點頭。
“再之後,我們就去了徐少年家……”趙利這回一五一十的把那晚的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
記筆錄的警察聽完小聲跟陳隊講到:“趙利這回的口供跟徐少年的口供基本吻合了…”
“跟咱們掌握的其他信息能不能對的上?”陳隊小聲問。
“都能對上了,徐錦年死前身上有多處鈍器所傷,而且從受傷位置來看應該是兩人以上實施,但那個鈍器咱們沒找到,所以可推測並不是徐少年家裡有的,應該是之前就被兩人或多人毆打過,再從現場的痕跡來看,符合徐少年和趙利的這次口供,地面上有明顯的兩處拉扯痕跡…”
“我知道了。”陳隊答到,然後對着趙利問:“也就是說,你們一開始去的時候,就抱着他們如果不借錢的話就直接讓徐錦年搶的心思是吧?”
“沒有,我們只是想讓徐錦年去借,沒想到他看到錢就直接上去搶了。”
“那在徐錦年搶錢的時候你們第一沒有上去制止,第二竟然還攔着要上前制止的徐少年,是這樣吧?”
趙利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真他媽畜生…”陳隊自言自語了一句,就走出了審訊室。
在外面看監控的其他警員看到陳隊走出來,上前說道:“我感覺這裡面有蹊蹺啊,爲什麼趙利這會突然交代,突然口供就跟徐少年的口供一致了,他不知道按他這個說法的話可以直接判他教唆和協助他人搶劫,判個十年穩穩的啊!”
“你覺得趙利交代的不是事實?”陳隊點了根菸問道。
“並不是,因爲從現場的打鬥痕跡來看,是明顯有兩處拉扯痕跡,一處是在牀邊,一處是三個人的拉扯痕跡,很符合趙利這次的口供,而且從其他各種證據來看,基本能確定這次趙利交代的應該是事實。”
“那你是什麼意思?”陳隊問。
“我只是對趙利突然交代感覺有點蹊蹺,你覺得趙利是那種還有良心的人嗎?這裡面肯定有人在搞鬼,我們要不要調查一下抓住那個搞鬼的人!”
陳隊猛吸了一口煙,看着面前這個人:“你們手裡既然有這個證據,那個證據,爲什麼幾天前不直接逮捕趙利呢?”
這個人被問住了,紅着臉:“因爲我們所掌握的都是推測和一些次要證據,並沒有直接證據,不能對趙利進行逮捕。”
“咱們找不到證據,有人幫咱們找到了證據,咱們非但不謝謝人家,還要去抓人家?”
“這肯定有人在背後實施了不正當手段啊,這種蔑視國家法律法規的行爲,是對其他民衆的不公平!”這個人這時卻義正言辭地說道。
陳隊突然笑了一下:
“不公平,我覺得這纔是他ma的天大的公平!你知道什麼叫不公平嗎?樓上那個被咱們關押了好幾天的少年纔是真正的不公平!親哥致人重傷逃逸,父親賭博吸du花光家中積蓄,母親重病不起,他一個小孩一個人打兩份工攢錢給母親看病,好不容易攢了點錢還被幾個畜生搶走,母親又被人殺了,自己徹底成了孤兒不說現在還在面臨牢獄之災,這!他ma的纔是極大的不公平!我覺得這裡面沒有人在搞鬼,這是天意,這是人間僅存的一點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