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醒了?他手指輕擡起她臉蛋,在黑暗中審視她嬌美的面孔。

嗯。她笑,一雙柔嫩的小手捧着他臉,搓撫着他新生的鬍渣子。

還疼嗎?

你疼嗎?她反問。

傻瓜,男人不會疼的。他捏她俏鼻尖。

她輕笑,有點不可思議道:雖然我覺得很公平,但是你二十六年來都沒碰過女人,是當真從來不想嗎?她兩位哥哥十八歲時就被朱大叔帶下山去開葷了,據說是成人的步驟之一。當然不會有人告訴她這種事,不過她很擅長打探消息,尤其家中僕人們又特別寵她,消息流來傳去,要她裝作沒聽到還挺難的。

他摟緊她,輕道:除非是我的妻子,否則我是沒資格去碰一個女孩子的身體,我一直是那樣想的,即使是妓女也一樣。天下間,不是因爲先有妓女纔有好色男子,而是好色男子創造出妓女這行業。在我知道我娘曾受過的苦之後,今生今世絕對不輕易去碰女人,除非找到我要娶的那個女子,我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

你是個正直又善良的人。

而你是專生來毀滅我的妖精。他躺平,摟她趴在他肩上。

弄潮支起上半身,披瀉的烏髮成兩道瀑布分散在肩膀的兩側,將他的面孔圈在她的柔情髮絲中;她軟軟甜田地看他,企圖再度誘惑他,也似乎藏着什麼計謀。

他揚着眉,等着。

親愛的夫君,我突然記起來我會在你房間的原因了呢!雖然說誘惑到他是意外的特大極收穫,但是他還欠她一個解釋。

你爲什麼會光溜溜地坐在我的牀內?

抹藥呀!我房間那瓶用完了。她無辜地回答。

他拉低她,深聞她頸子上的香味:你全身都受傷了嗎?他揶揄她,終於明白她用藥量驚人的原因了。

光抹傷口,太可惜了。昨夜我等你等好久喔,你說,你上哪兒去了?

他停止了笑,將她移到腿上,慢慢直起上身靠在牀邊板子上。

我去探訪一個人。

弄潮沒有急着問是誰,反而以自己的腦子來過濾可能的人。一會,她道:童笑生的徒弟?

不。他深深地看她:我去看賁重誠。

咦?她腦子再度轉了轉,低呼:你是說那傢伙並不是真正的童笑生傳人?他欺騙了世人?爲什麼?

爲名,或爲利!而恰巧他又有不錯的醫術,會幾招那老傢伙的武功,有什麼比以這方式更快出名的方法呢?一夕之間,他天下聞名,而且,一旦有人找到了那批所謂的寶藏時,九大門派爲了誠信,勢必得將財物奉送給他,他何樂而不爲?

弄潮不明白他眼中閃動譏諷的原因,不過她很高興與他一同玩推理遊戲。

或者,幕後有人策畫着這一切?憑他一個人,除非精明厲害無人可比,否則他絕對做不來這種是。會不會是某個有心單獨吞下財寶秘笈的幫派玩出來的把戲?

我會查出來的。他堅定地說着。

可是,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還有,你一向對這種事沒興趣的,怎麼突然熱中了起來?

他的問題讓他沉默,他擡頭看向牀頂,無言了許久,久到弄潮幾乎要以爲他打算拒答了。突然,一個奇怪的意念浮在腦中,讓她荒謬得把他與童笑生聯想在一起,會嗎?有可能嗎?

你的師父是誰?

如果那位賁重誠能以醫術與武功就能讓世人深信他是童笑生的徒弟,那麼,全天下稍有武功抵子的大夫都可以了,管又寒也可以,不是嗎?然後,她又想起童笑生那三道指令中有管又寒的名字,她在瞪着眼睛看他的同時,心中又仔仔細細地回想那三道指令。

管又寒欣賞地看她動腦筋的聰慧模樣,他知道,小弄潮自己快要有答案了。

那麼紀莫徒橋得石坊是不是隻刻着紀莫徒三個字?她彈手指大叫。

他點頭!揚起了笑容。

要不是他抱着她,她一定會跳起來衝破屋頂飛到天上去!老天他他竟然是

那根本不是什麼鬼指令,沒有什麼財寶,它只訴說了一個訊息,管又寒,爲吾徒!你纔是那個老傢伙的徒弟?我的天爺!

她喋喋不休地低叫終止在他脣舌的圍堵中,成功地讓她冷靜,也讓她火熱;軟軟的她,又在他懷中化成一池水了。

她上一回只在指令中找到管又寒那三個字,是因爲她把指令的組合方法用錯了!應該是這麼看的——

管鳴峰,爲萬林縣之巔又梅縣,滲吾居寒鬆裡,紀莫徒橋難怪管又寒在得知有那三道指令時,是如此的生氣,眼中都快冒出火了。他早已看出是他師父的把戲,沒再多逗留就打算走了,要不是她受了鞭傷早就南下了那,他南下的理由呢?

她想問,但更歡迎他的熱情,在他轉身壓住她後,她虛軟得決定稍後再談,然後,芙蓉帳內,再次成爲有情人兒歡愛的天地——直到天色大白,陽光巧巧投射入窗簾縫隙中。

利用一上午的時間,弄潮拉着管又寒上街看熱鬧去了。相形之下,韓震須還比較孝順,急着去尋訪賁重誠,不管他是不是童笑生的徒弟,只要醫術高強,都可以嘗試與他研究雲淨初的病情。

早年,當他從奶奶那邊聽來伯父與表姑之間的戀情,以及後來母親對雲淨初的描述後,她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個仙子一般絕塵的完美女子。往後,在擇偶上,他總是以她爲準則;那樣美好的女子,天下間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了。弄潮的美麗讓他驚豔,所以他更加想要找機會到山上親眼拜見他心目中的女神,如果能爲她找到治療她眼疾的名醫,那他更會覺得此生了無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