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點16分。
比原定的錄製時間已經晚了一刻鐘了,導師們也已經就位,可現場導演仍沒有發佈節目開始錄製的命令。
現在,“鬥獸場”裡的座椅已經稀鬆了很多,最起碼學員之間再也不用肩挨着肩了,可坐下來的王彬卻是沒有一點放鬆下來的意思。
舞蹈區內空了兩個座位,不用去看,王彬就知道肯定是鄒藝軒、程順兩人沒來。
嘶…,從午飯時間到現在,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沒有擺平。
難道說,鄒、程兩個傢伙與黃頭髮撕打起來了?要不然,籃球館門口的保安怎麼會突然少了那麼多!
想到這裡,始作俑者王彬不免偷偷直樂,可還沒等他笑出聲來,主舞臺這邊就響起了一陣緊急的跑動聲。
“導師們好,對不起,我來晚了!”
放眼望過去,王彬就瞧見平時很注意自己形象的鄒藝軒,此刻蓬亂着頭髮,手捂着腮幫,正氣喘吁吁的朝導師席鞠躬道歉呢。
見此情景,王彬想笑,但憋住了,畢竟是從一個公司裡出來的,自己總不能給別人一個落井下石的印象。
“噗,哈哈…”
可身旁的張毫劍就沒那麼多顧忌了,一邊指着鄒藝軒大笑,一邊與旁邊的人交頭接耳。
“呵呵…,姓鄒的這是得罪誰了,竟然被搞成了這副鬼樣子?”
“不清楚!
不過,103的小林倒是聽人講,是一位被淘汰了的練習生,因爲不服從節目組的安排,便領着一羣人去找程順、鄒藝軒Pk啦!”
“哦,是嗎,結果咋樣?”
……
眉飛色舞的兩人,說的是興高采烈!
可王彬另外一邊的CJ明顯就沒有那麼好的興致了,一臉陰沉的他,看了看導師席前面的鄒藝軒,又瞅了瞅旁邊的王彬,滿心的疑惑。
“啊…,你怎麼搞的?”任萱見鄒藝軒竟然是這副慘狀,大爲驚訝,不過,她緩了緩之後又道:“馬上就要開始錄製了,你先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裝,然後準備出場!
首先要錄製的就是你們舞蹈組……”
任萱話還沒講完,就瞧見另一位老兄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導師們好,對不起,我來晚了!”
呃…
饒是任萱見慣了娛樂圈裡的明爭暗鬥,可她見到眼前這幅情景,還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一言不合就直接開幹,而且雙方還互毆成了這副“鳥”樣,實在是…,實在是有辱斯文!
不生氣,老孃我不生氣!
我是來賺錢的,犯不着爲這些沒有前途的練習生生氣。
任萱勸慰一下自己,平復一下心情,接着再投去一副厭惡的眼神,然後才冷冷的說道:
“既然來了,那就趕快回到座位上去!”
見任萱誤會了,鄒藝軒、程順連忙想上前解釋,可這時,卻聽到現場導演發話了。
“剛纔已經耽誤太多的時間了,如今學員們已到齊,現在我宣佈,競選班長的比賽正式開始錄製,各部門準備…”
雖然這位導演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但他說出來的話,現場所有的人員都必須得聽。
因此,鄒、程二人有心再想解釋,也不敢耽誤時間了,只好悻悻然朝自己所坐的位置跑去。
可在他們回去的過程中,還不忘朝坐在原創區的王彬投來一記惡狠狠的眼神,對此,王彬倒是十分坦然。
有本事就過來單挑,沒本事就別瞎嗶嗶,即使你們把眼珠子瞪出來那又能如何?
不管是玩陰的還是來陽的,老衲我都會奉陪到底!
“根據《以隊之名》的規則,咱們現在進行的是班長競選考覈以及學員分班環節。
班長競選考覈,首先要考覈的是選擇舞蹈的學員,在選擇舞蹈的“紅袖標”練習生當中,一共有六位獲得了五顆星,他們分別是鄒藝軒、程順、王雨淋、大力…
那麼,現在就請這些同學們站到舞臺中間!”
任萱的話音一落,幾位戴着紅袖箍的傢伙就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接着朝舞臺中央走去,特別是一位叫做王雨淋的老兄,興奮地甚至來了一個前空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王彬學“壞”了!
只是,走在六人隊伍最後面的兩位,咋就看起來那麼的不和諧涅?
他們中的一位嘬着牙、捂住臉,一副不敢見人的模樣,另一位老兄則是努力的想讓自己的走路姿勢更正常一些,可王彬看來,這傢伙走起路來,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瞧見他們兩位的“慘狀”,任萱先是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現場導演,見這老兄並沒有叫停的意思,於是便輕笑道:
“相信大家經過這兩天的休息,都已經準備好迎接挑戰了!
那麼我宣佈,同學們、舞蹈班未來的班長們,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第一位,嗯…,第一位誰上場呢?”
任萱笑吟吟的看向站在舞臺中間的衆人。
面對着她親切的目光,舞臺上卻是沉默一片,看情景,這幾位仁兄,誰都沒有要當“出頭鳥”的意思。
又等了一分鐘,見還是沒人站出來,任萱只好點名了,“大力,你在團隊表演的時候,舞蹈跳的就很不錯,而且還吸引了何展堂導師親自下場與你較量,要不就由你先來吧?”
留着毛寸頭的大力,見導師已經公開點名了,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推脫了,於是只好上前半步,道:
“導師們好,同學們好,我接下來要表演的是Hiphop。”
“Gotta get that
Gotta get that
Gotta get that
Gotta get that...
Boom boom boom
Boom boom boom
Boom boom boom
……”
音樂動感,舞姿瀟灑,看上去確實挺燃!可王彬觀看時卻是一直緊皺着眉頭。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大力這小子這兩天應該受過傷,否則的話,他不會一直在避免用右臂着地,可這樣一來,舞蹈動作的精彩程度可就大大打了折扣。
王彬能看出來的,導師們更能看出來,在大力表演的同時,分坐導師席兩端的汪菲菲與何展堂就一直在隔空交流,表情很是嚴肅。
很快,表演就結束了。
對於大力的表演,導師們並沒有做即時點評,而是由任萱點名下一位學員開始表演。
“導師們好,大家好,我是來自悅華娛樂的王雨淋,我爲大家表演的舞蹈是萬大令的《娘娘腔》!”
“好,請開始你的表演!”
“皇宮大內
戒備森嚴
爲了家人的生活
我把愛情放到一邊
晴天霹靂
美貌容顏
爲了見到皇上
我歷經萬重劫難
娘娘腔
一位太監小哥哥
說我是天生娘娘腔
能成爲後宮的主宰
……”
呃…,怎麼說呢?
現在華夏男藝人的歌就流行這種調調,“欣賞”過後,王彬縱是想嘔吐,可也不敢在攝像機鏡頭前面表現出來。
王雨淋表演完畢,掌聲如潮。甚至就連汪菲菲都站起來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見導師如此,其他練習生也都有樣學樣,全都站立着鼓掌。
王彬當然也不例外,雖然有點噁心,但作爲同一期的練習生,怎麼也得爲別人捧捧場不是?!
節目的節奏很快,很快就輪到了鄒藝軒,這貨很是臭屁的坐在舞臺下面的臺階上,擺出一副酷酷的造型,可你老兄別捂着臉呀?
王彬剛想善意的“提醒”他一下,臨時客串主持人的教研組組長任萱便開始發話了。
“鄒藝軒,請開始你的表演。”
任萱話音一落,現場的音樂聲就響了起來。
“愛情來了
殺無赦
情敵來了
殺無赦
兄弟到了
依然殺無赦
……”
鄒藝軒選用的歌曲,是來自華夏四大流量小生之一的賈納達的《殺無赦》,這是王彬早就知道了的事。
可音樂都已經開始了,坐在舞臺臺階上擺“造型”的鄒藝軒,卻依然呆呆地坐在那裡。
既沒有開口唱歌,也沒有站起身跳舞,就那樣一直呆呆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右臉。
見情況不對,任萱立刻叫停了音樂,然後很關心地問道:“鄒藝軒,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呃…,沒有!”鄒藝軒有些難爲情。
“沒有,怎麼不開始表演呢?”任萱有些不解,立刻追問道。
面對任萱的詰問,等了一會,鄒藝軒才站起身,弱弱的請求道:“任老師,我能補補妝嗎?”
呃…
聽到他這一要求,全場一片譁然。
不過,還是錄製節目要緊,任萱和其他幾位導師商議一下,最後便答應了他這個不怎麼靠譜的要求。
王彬的眼神極好,就在化妝師上臺緊急給鄒藝軒補妝的時候,王彬赫然發現這傢伙的右臉稍微有些腫脹。
怪不得從節目開始錄製到現在,他的手就一直沒從臉上拿下來呢?
節目組的設施雖然簡陋,但化妝師的水平還是挺靠譜的,最起碼經過她妙手補裝之後,鄒藝軒臉上的印記已然不見了。
可即便如此,鄒藝軒這位“老”帥哥的心理陰影卻依然存在,跳舞、唱歌時,總是不自覺的想用左半邊臉,去面對主攝像機的鏡頭。
這樣一來,這老小子的實力能發揮出八成也就很不錯了。
接下來上場的程順更是的悲劇,音樂響起,舞蹈僅僅跳了兩個動作,這傢伙就摔了一個屁股墩,看的在場的練習生是目瞪口呆。
哥們,你是剛開始學習舞蹈吧?
冷冷的瞧着這一幕,王彬心道,就是不知道程順這傢伙,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當面比舞蹈,誰輸誰滾蛋’這句話,他當時可是說的鏗鏘有力!
舞蹈組的幾位老兄全部表演完畢,除了悅華娛樂的王雨淋表現尚可之外,其他幾位老兄基本上都是白給…
沉默了片刻,汪菲菲舉起話筒想要說些什麼,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放棄了。
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何展堂,就沒她那般顧慮,張口就直接噴道:“恕我直言,我對你們幾位的表現非常不滿意,特別是大力,在團隊賽的時候,你跳的是那麼的棒,就連單臂倒立,然後空中轉體180度,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你都能做出來。
可現在呢?
爲了怕受傷就畏畏縮縮,不像是個男人!
還有鄒藝軒,你在這些練習生中間年齡最大,表演經驗也最豐富。
可是呢?
你給大家帶來了什麼?
只帶來了一張看起來還算正常的左側半邊臉!
當然,程順的毛病就更多…”
嘴,如同機關槍掃射一般的何展堂,發泄完畢,就抱着胳膊坐在導師椅上,一言不發。
與另外幾位導師做過簡單的交流,最後才由任萱開口宣佈最終的結果。
“下面我宣佈,舞蹈組的兩位班長是……”
就在這緊要的關頭,任萱突然看見節目現場有一位老兄站起來、舉起手、大聲吆喝道:
“任老師,任老師,我有話講!”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任萱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不過她還是吩咐一位工作人員將話筒遞給那位練習生。
“任老師好,各位導師好,我覺得舞蹈組的這些人的水平,還不如我的舞蹈水平高呢!
現在,我就想問問各位老師,原本選擇說唱組的我,能不能在此刻向他們發起挑戰?”
此話一出,不但是參加班長競選的六位仁兄瞠目結舌,就連現場坐着的其他練習生也是一片譁然。
“小子太牛了吧?”
“牛是牛了點,可他這麼一搞,讓老鄒、老程他們情何以堪?”
“這小子是誰呀?”
“不清楚!”
……
對於這位主動站起來的老兄,王彬還是很有印象的,因爲這老兄的藝名太過於奇怪,竟然叫做芒果汁。
呵呵…,還真他孃的有個性,只是你咋不叫做奶茶涅?
可就在王彬腹誹他時,任萱開口了。
“芒果汁同學,我記得,你好像沒有戴過要爭取班長資格的紅袖標吧?”
“是的,我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