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末,甘露一家也到西山來玩。
甘媽有點累,自己坐在廣場上休息,甘爸和甘露進廟去了。
她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對她來說,丈夫,女兒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她稍稍有點倦,拍着自己的肩頭感慨精力不如從前了。正在這時,她無意往身邊看一眼,這一眼看來她頓時有點驚喜,她旁邊不遠處椅子上坐着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足有一米八二,帥氣又魁梧,衣着整潔也體面,看樣子境況不錯。
甘媽心裡讚歎,“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長的這麼好看,而且眉眼還這麼善氣,他在笑啊,笑起來也這樣討人歡喜,這麼好看的男人要是做了我的女婿,那還不叫街坊鄰居眼紅死。”
她是個和女兒親的象姐妹一樣的母親,自私的覺得自己的寶貝可愛又漂亮,雖然不催着女兒找男朋友,但是看到差不多條件的男孩子,仍然忍不住想把他拉來介紹給女兒。
甘媽有了主意,她把保溫杯取出來,故意把蓋子擰開,裝作沒拿住的樣子,從手裡跌出去,保溫杯蓋咕嚕嚕的向一邊滾,因爲是下坡,正好向那年輕人那邊滾去。
甘媽叫起來,我的杯蓋。那個年輕人發現了,他趕緊站起來,去攆杯蓋。
他去把杯蓋撿回來,交給甘媽。突然看到杯蓋有點髒,也沒等甘媽說,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面巾紙,給她擦乾淨了,這才遞給她。這一連串的舉動頓時讓甘媽對他倍生好感。
甘媽決定跟他搭訕幾句,“謝謝你,你是本市人還是來旅遊的?”
他很有禮貌的回答:“我在這裡工作。”
“哦,那和家裡人一起來的嗎?”
“不是,是和同事們一起過來的。”
甘媽心想,和同事一起來的,沒有結婚嗎?他態度也這樣彬彬有禮,從表面上看第一印象真不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又閒聊幾句。這時,這個年輕人的同事們好象出來了,他們在那邊和他打招呼。“趙總,我們走吧,到那邊去看。”
甘媽心裡驚訝,叫他趙總,這麼年輕難道是個老總?
他和甘媽道別,甘媽有點失望,就這樣走了啊,我還想多問你幾句呢。
甘露和父親一會也出回去,甘媽怪她,“你怎麼在裡面呆那麼久?唉呀,剛纔有一個年
輕人,和我聊了幾句,這人真不錯。”
甘爸笑:“老婆,他有我這麼英姿颯爽嗎?”
甘媽罵,“你這個老東西,你就是個晚摘的黃瓜了,居然還在我面前裝嫩。”
一家人稍休息一會,也順着路往山下走。走到半山,前面有個人造的小小瀑布,有不少人在那邊駐足拍照。
甘媽又看見了剛纔那個年輕人,他也正好在人堆裡,也看見了甘媽。
甘媽很高興,她趕緊打招呼:“又見面了啊!”她馬上叫女兒:“甘露。”
趙秀哲頓時呆住。
甘露也怔住了,怎麼是他?但她馬上反應過來,立即輕鬆笑着說,“趙秀哲,這個地方都能遇到你,我真是半路上丟算盤—失算了,早知道遇到你,我就多帶點錢,把上次買書的錢還給你了。可是現在我是攤開雙手一窮二白,今天看來是不能還你錢了。”
趙秀哲被她這一通話說的一愣一愣,這個丫頭,真是磊落的可以,一句偷吃推脫的乾乾淨淨,現在看見了他,竟然馬上象沒事人一樣了。
甘爸甘媽看兩人認識,一齊都怔。看着兩人。
趙秀哲結結巴巴的說,“我沒要你還錢。”
甘媽這才明白,兩人的確是認識了,她罵甘露,“臭丫頭,看見朋友還這樣說話,你當是百貨大樓賣西裝,一套一套的嗎?你身上帶了多少錢我不知道?扮秦檜的沒卸裝—誰沒見過那二花臉,你和老媽裝糊塗,今天老媽是宰定你了,你請客。”
甘爸哈哈笑着打岔,“你這是半夜做夢啃豬蹄—淨想美事。她是請客的人嗎?到頭來還不是吆喝的聲音比你響,結帳時腳底抹油,溜的比你快。”
趙秀哲被這一家人的快言快語說的呆住了,甘露的一家真是快樂的一家。
甘爸說,“介紹你朋友給爸媽認識啊。”
甘露只得說,“趙秀哲,我們老闆的弟弟,長山趙子龍的趙,斯文秀氣的秀,哲學主義的哲,我說的沒錯吧。”
趙秀哲說,“甘露是才女。”
甘露終於展露歡顏,“趙秀哲,我們中午一起去吃飯吧。今天我請客。”
甘媽挖苦她:“不會請我們吃豆芽吧?”
甘露辯解,“我有這麼小氣嗎?在家吃豆芽,出來還吃豆芽,那不是開着豆腐房又去飯店吃
豆腐,我沒這麼沒情調。”
趙秀哲覺得蠻有意思,他跟甘露說:“認識叔叔阿姨也很高興,我來請好了。”
甘露回答他:“現在是我們一家三口在邀請你,人數上你不佔優勢,所以你要麼老老實實跟我們一起去,要麼和你的同事一道走。你自己選擇吧。”
甘媽說她,“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
甘露看着趙秀哲,“我們很熟,他不介意的。”
趙秀哲只能說:“我當然不介意。”
甘露笑,去給母親圍圍巾。
趙秀哲看着甘露,她很細心,看母親的眼神很溫柔,她嘴嘟着和母親在撒嬌呢,這一家三口真是和諧,女兒在中間拉着父母的手,這情景讓他感動,他非常的羨慕。在他的記憶裡,父親一直是嚴厲的代名詞,而且父親好象從沒有和母親一起帶着他們姐弟二人出去過。現在看到甘露的家庭,他不由的喜歡這個家庭,突然想賴上她,想再瞭解她一點了。
吃飯的時候,甘媽看着趙秀哲,非常有興致的問長問短。她讚歎:“現在的年輕人裡,不抽菸,酒又喝的少,沒有這麼多陋習,事業又做的好的,真是不多。”
趙秀哲說:“我只是運氣,父輩給我創造了一個相對不錯的環境而已。”
他對甘媽的所問都禮貌的回答,令甘媽非常喜歡。
趙秀哲也很喜歡甘露的一家,這是他來大陸四年來第一次這麼融洽的坐下來吃飯。甘家人好象天生都是樂天派,父親寬厚仁慈,母親和女兒毫無隔閡,形同姐妹似的,這讓他對甘露又多了幾分喜歡。
他說:“怨不得甘露這樣可愛,原來有一個這樣幽默風趣的母親。”
甘爸則笑了,“你這是誇她啊,你是不知道她多笨又多叫人頭疼,考她一個問題,一隻大雁從北邊飛到南邊,要用一個小時,而從南邊飛到北邊要用兩個半小時,這時她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
趙秀哲也奇怪,“一個要用一小時,另一個要用兩個半小時,這是怎麼回事?”
甘露說他,“你啊,也掉進了我爸爸的文字陷井裡了,你聽我說。”她用手比劃,“兩個半個小時,加起來,不就是一小時了嗎?其實是一樣的,你或我,都掉坑裡了。”
大家都笑。
趙秀哲看着甘露,有點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