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餘隊長下意識的重複了這個尋常人很避諱的字眼,他的眼皮驟然間跳動了一下,又很快恢復正常。
“所以,你是在告訴我,他們三個人都是被鬼殺死的?”
餘隊長詢問的語氣很奇怪,沒有全盤否定的堅定,相反似乎是有些半信半疑。
“生前飽受折磨、在絕望中死去的人,有一定機率擁有躲藏進活人心底深處激發放大那人絕望到奔潰的能力,這種鬼被稱爲絕望鬼。”
蘇北介紹道,漆黑的眼瞳裡閃過一絲冷冽。
也只有這種能依附在活人心底滋生的絕望中的厲鬼,才能如此輕易的躲避掉他的感知當着他的面蠱惑殺人,又能在一瞬間重新潛入其他人心裡的絕望中不被他察覺到。
絕望那麼深,他可找不到哪一分是真是假?這樣最容易被魚目混珠掉。
餘隊長盯着蘇北,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神很複雜,似在掙扎些什麼。
而蘇北這時候也沒有回話,因爲有些事情他必須要餘隊長自己想通,不然他說再多都沒有用。
更何況涉及到了鬼殺人的事情,更加需要餘隊長過自己那一關。
良久,餘隊長吐出一口氣,他緩緩開口道;“以前,我的確不信鬼神之說,就算辦過很多離奇的案子,我也依舊相信那些都是人做的。但最近這段時間,我經手的案子,一個個太過離奇了,容不得我不相信一些東西。”
蘇北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比如,定田村的小孩器官販賣案。我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四個喪盡天良殺小孩的人渣發了瘋似的扭打在一起,事後我讓人查過,這幾個人沒有吸食任何對精神有影響的藥品,他們精神也很正常沒有病。
那讓他們發瘋的原因是什麼?爲什麼發瘋之後他們又恢復了正常?還有他們嘴裡說的小鬼殺人又是真是假?”
餘隊長目光炯炯的盯着蘇北,只可惜蘇北臉色平靜的沒有一點異樣。
“廢學校前的分屍慘案,那些死者全都是禍害小孩的兇手,他們身上全是咬痕,可以說這幾個人是活生生被咬死的。那些齒痕大小分辨出來的結果,全是小孩的。
哪來那麼多小孩去咬人?那些小孩事後又去哪裡了?爲什麼附近五公里監控完全沒有一個小孩出現離開過?”
蘇北覺得老是和餘隊長面對面太尷了,他徑直走到窗邊,吹着冷風,感受內心的一點涼意。
“那兩處地方附近監控都壞了,我索性放大範圍直接三十公里搜索,終於發現那晚你出現在兩處地方三十多公里外過。那兩個電話,是你打的吧?”
餘隊長說出來的話蠻讓蘇北意外的,監控探頭壞了應該是陰德的功勞。
只是陰德也不是萬能的,它只能適當的將那些破綻紕漏消除掉,再多也不能了。
餘隊長居然有性子搜索三十公里內的痕跡,倒是讓蘇北徹底服氣了。
“那兩個電話是我打的,既然餘隊長相信了我剛纔說的話,剩下的話我也不多說了。這件案子,你破不了,我可以幫你。如果你同意,我們聯手。如果你不願意,那就這樣吧。”
蘇北也懶得在這裡平白耗費時間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有把握抓住他嗎?”
餘隊長很早就開始懷疑蘇北的身份,可惜一直查不到什麼,不過他大致方向上是覺得蘇北可能通一點陰陽的本事。
這也是他始終沒有去找蘇北詢問或者做些什麼事情的原因,他怕激怒對方做出些離奇手段的事情影響社會安定。
眼下既然能夠讓蘇北主動找他說起是鬼行兇的事情,在聯繫這三起突兀的自殺案件,他的內心深處其實差不多默認蘇北的說辭了。
你讓他抓犯人沒問題,抓鬼就真的專業不對口了。
“只要他出來,我就有把握抓住他。但現在他藏起來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所以,我需要知道這三起自殺背後是否藏着些什麼?就算是鬼,肯定也有殺人動機的。或許,查出背後的線索就能找到他了。”
“行,我先查死去的三名學生關係,查到什麼通知你。”
餘隊長本身就是雷厲風行的人,既然決定和蘇北聯手,也就不墨跡了。
反正,目前蘇北表現出來的並沒有危害社會的意願,能夠幫助他抓到那隻惡鬼也是不錯的。
兩人於是暫時結成了同盟。
……
一個早上發生了三起學生跳樓身亡的事件,一中可以說徹底炸了。
學業壓力過大,引發學生集體自殺?
這個揣測,像風暴一樣以一中爲中心朝外界擴散了出去。
就像有一顆小石子被扔到了湖面,瞬間驚起了無數漣漪,將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一中,接下是要出名抑或除名就不知道咯。
……
傍晚,蘇北在冥店廁所接到了餘隊長的電話。
“我先暫時排除掉那隻惡鬼假裝沒有它的存在,就以正常案件的思路來跟你講。
通過調查,我發現跳樓自殺的三名學生,徐可、張東延、程越全都是高三四班的學生。
張東延和程越是同一寢室的,據說兩人關係還很不錯。
根據四班的學生們描述徐可就是個心思很單純的漂亮小女生,所以在她身邊不乏追求者,而張東延則是她追求者中最熱情的一位。
熱情到徐可無論去哪裡,張東延都會跟去。就連上廁所,張東延也跟着。”
“這放到社會上不就是個變態麼,也就是在學校不被當回事,老師的警告對於張東延沒有什麼用吧。”
蘇北嗤笑了一聲,不知是在嘲笑張東延,還是在譏笑老師。
“對,徐可將這些事告訴了他們班主任。但張東延也只是跟着徐可而已並未做出其他過激的舉動,再加上高三最後一個學期了,老師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弄出些什麼事情,所以對於張東延也只是警告了幾次而已。
而張東延嘴裡應着好好的也確實放徐可兩三天自由過,可惜之後又繼續纏上徐可。對此,老師也沒有什麼辦法。”
蘇北將手指輕叩在窗沿上,眼裡閃過一絲幽冷的光芒,低問道;“是張東延對徐可做了些什麼骯髒的事情,所以導致徐可跳樓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餘隊長的聲音忽然粗重了起來,隱隱有咬牙切齒的聲音泛出。
“徐可肚子裡有一個已經兩個月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