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柔,你手頭應該有那家醫美機構的詳細報表吧?”林妤沫問道。
“有,我就知道你要看,已經提前準備好了。”說完蘇雨柔喚醒了02,讓02把資料傳到了林妤沫的電腦裡。
林妤沫打開資料快速瀏覽了一遍,這邊發現儘管她已經積極賠償,還大力整頓了這家醫美機構,但還是有很多隱患沒有處理乾淨。
“02,幫我收集一下最近幾年國內醫美的情況。”林妤沫喚醒了自己的02。
“好的,妤沫小姐。”
幾分鐘後,更多的資料出現在了林妤沫的電腦上。
林妤沫把這些資料快速瀏覽了一遍,越發覺得這件事不太好處理了。
根據這些資料顯示,最近幾年醫美用戶的年齡越來越年輕化了,特別是2020年以後,醫美用戶更是主要集中在九五後,也就是26歲到30歲的最多。
這個年齡離開校門已經有幾年,還沒有多少家庭的負擔,手裡又有了一些積蓄。
現在網上充斥着一種言論,最好的投資就是自己,醫美見效快就成了相當受歡迎的選項。
而且最近幾年男性對醫美的需求也在升高。
男性佔用戶比例從2020年的2.1%上升到了2022年的12%,翻了接近6倍,這已經不是漲幅驚人了,而是嚇人。
男性的醫美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植髮和整牙。
林妤沫猜測,這大概是因爲最近男性的工作壓力比較大,導致了脫髮問題嚴重,纔會有這麼多人植髮了。
至於說整牙,越是發達的國家,對牙齒的重視也就越重,像島國他們沒有戶籍制度,很多時候看的都是看牙醫的記錄,這也能理解。
而女性用戶,則是不再普遍追求網紅臉、蛇精臉,她們追求的是美白皮膚和去皺紋。
而這兩項也正好靠光電和注射就能完成,算是風險和收益平衡後的最佳結果。
根據02整理的數據,一般來說,用戶只關注醫美的安全性和效果,相比之下,價格則成了次要考慮。
而七成醫美用戶的累計開銷在1萬到2萬元,三成用戶開銷在3萬到6萬元,而花費不到1000塊的幾乎爲零。
其中手術項目雖然單價貴,最少都要花費1萬多。
但一次手術就能管上好多年,相比之下,玻尿酸和肉毒素的效果卻不會超過一年,可謂細水長流,累積下來平均每個人也得花上一萬多。
按照國家統計局的數據,咱們去年的人均消費支出還不到25000,醫美用戶的消費水平顯然高於大多數人。
醫美消費普遍是年輕人,費用還特別高,再加上各種事故頻發,難怪上頭要這麼重視了。
“雨柔,你說我們要不要乾脆退出醫美這一行?”林妤沫問道。
“我覺得不行,妤沫,醫美也是咱們公司產業鏈的一環,雖然這個行業亂象很嚴重,但咱們也不能直接捨棄這個行業啊!”蘇雨柔立馬錶示了反對。
“雨柔伱先別急,杭城那邊的口蹄疫高效疫苗的研究非常順利,我準備往國外興建一個分公司,在那邊完成對口蹄疫高效疫苗的各項實驗和測試,然後直接對歐美這些畜牧業大國出售改疫苗。
這個分公司做起來的話,給我們帶來的收入絕對是非常可觀的,到時候這個醫美機構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
“妤沫,口蹄疫疫苗賺錢跟醫美賺錢衝突嗎?爲什麼非要二選一呢?”蘇雨柔問道。
“我是不想摻和這個爛攤子了,我們直接把醫美機構賣出去算了。”
“不行,妤沫你可能沒搞清楚,在今天的華夏,醫美是一個越來越大的市場,爲了爭奪不斷增加的用戶,各種醫美機構也在快速增加。
截至2021年底,我國合規註冊醫療美容機構共15144家,但同時還有超過8萬家資質不全的機構在違法開展醫美治療項目,咱們比他們可強多了,至少咱們是合法合規的,他們這些違法的都不退出,咱們憑什麼退?再說了,這時候咱們退出就是在扔錢。”
“我知道啊!可是咱們現在的評級都掉了,相關的專業從業人員數量也不夠,我這兒也沒辦法啊!”
林妤沫說的評級是指醫美外科手術按照難度、風險分爲了四個等級,低等級的機構就不準越級。
但在現實生活中啊,越級手術的現象還是相當普遍的,很多隻能做雙眼皮的一級機構就敢去動最高級的下頜骨,這就造成了額外風險。
除此以外,醫美行業的專業人員也有巨大缺口,截至2020年,我國的註冊整形醫生只有2953人,註冊護士只有2135人,門檻稍低一些的註冊美容醫生也只有15348人,護士只有11594元。
僅僅是合法的醫美機構就需要10萬名專業人士,等於還有六七萬人的缺口。
而一個正規醫美醫生培養週期通常需要五到八年,短期之內根本不可能快速補充上來。
專業機構的人員缺口已經如此之大,而這還沒有算在8萬家黑機構,這些機構從上到下可能連一個合規人員都沒有。
據華夏整形美容協會統計,全國的非法從業者至少有十萬人,並且每年已經爲1000多萬人提供了非法的醫美服務。
這些非法從業者大部分甚至沒有任何醫學基礎,只是在培訓班裡簡單接受培訓就帶頭上班了。
所以林妤沫說的評價掉級,沒有專業的從業人員還真不是藉口而是客觀事實。
但這個客觀事實明顯說服不了蘇雨柔。
龍城生物可不是隻靠醫美機構吃飯的,作爲一家生物製藥和醫學研究方面的巨頭,這兩件事情真的很好解決,說白了只需要花錢從國外或者從其他醫美機構挖一些人才過來就行了。
蘇雨柔也不傻,她自然是看出來了,林妤沫是真的不想摻和醫美市場了,所以纔會找這種蹩腳的藉口。
蘇雨柔嘆了口氣朝林妤沫問道:“妤沫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風險和隱患這麼高,人們還願意花大價錢做醫美呢?
“這還用想?一方面是一時衝動,一方面自然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了。”
“不,妤沫你錯了,醫美的用戶跟你想的不同,他們中大部分人做醫美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根據我這段時間的瞭解,非手術類用戶考慮時間很多都長達一個月,手術類用戶的考慮時間更是長達一個半月。
而且他們還不容易因爲促銷而衝動消費。
但是長時間的思考卻不一定就能帶來政確的方案,因爲用戶要判斷一家機構到底好不好,線下主要依賴熟人介紹,線上則通過各種社交平臺和網絡論壇。
可很多時候,熟人本身的瞭解就是侷限的,或者乾脆就是黑機構的中介,而網絡信息魚龍混雜,同樣沒有多少可信度。
用戶如果到店諮詢,更是嚴固虎口,所謂的美容諮詢顧問不過是銷售換了一層皮,他們並不關心用戶具體需要,只會用一套固定的話術隱瞞風險,誇大療效,想方設法的多賣項目。
什麼少女針、瘦臉針、光子嫩膚、超聲高是能上就上,不求對,只求貴。還有一些機構會誤導用戶,把抽脂、隆胸和臉部整形都算進了輕醫美的範疇,如果用戶不加辨別,就很容易低估風險,各種事故也就這樣發生了。”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林妤沫問道。
“妤沫,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因爲這一行亂,就捨棄這一行不做,而是應該加強監管,讓用戶覺得我們的服務更好,更安全,這樣他們纔會選擇我們公司名下的醫療機構。
而且我們在亂想叢生的行業中恪守自己的底線的話,也能增加一些上頭對我們公司的好感。”
聽完蘇雨柔的話,林妤沫沉默片刻後說道:“雨柔,我跟你說實話,我想的是把精力都放在國外的那家分公司上,在我看來口蹄疫高效疫苗比醫美重要多了。”
“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我會處理好的,至於說國外的分公司,就由你和雨幀盯着吧!”蘇雨柔給出了她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