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羅聽他一再強調自己並非十三郎,這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嘖嘖稱奇:“沒想到天底下還真有如此相像之人,不過十三郎終歸是十三郎,任憑你長得再像,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殺氣卻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看來你的確不是他,既然如此,那也就別浪費了。”血魔羅舔了舔舌頭,露出貪婪的神情,那神情彷彿正要準備享用一道美食。看得方螓心底生寒,人不住地向後倒退。
“血魔羅”一聲吶喊在空中響起。
血魔羅臉色猛地一變,整張臉都扭曲了一起來,狠狠道:“沈、冰。你終於來了。”
血魔羅身後閃出一人,正是雪山派掌門沈冰。
“沒想到你居然能將碎元針逼出體外。”
“沈冰,人算不如天算,你以爲用碎元針封住我體內的真氣就萬無一失了?你千算萬算,卻漏算了一點。”
“什麼?”
“他,多虧了他拔去我天樞穴的銀針,我纔有機會逃出雪山禁地。”血魔羅指着方螓道。
沈冰一看是方螓和夏茵二人,不由得怒上心頭,惡狠狠道:“又是你們,我兒的仇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們倒好,如今又來壞我的大事。不對……”正說着忽然沈冰臉上陰晴不定,旋即冷笑道:“好一招聲東擊西,沒想到南宮傲和鄧飛羽居然幫着你們處處與我作對,這筆帳我暫且給你們先記下。”他又轉頭看了眼血魔羅道:“沒想到你不但逼出了碎元針,居然連玄冰鎖鏈都能掙脫。”
血魔羅不屑道:“小小一條鎖鏈,豈能困得住我?沈冰,你困了我整整六年,今天我就要跟你好好算算這筆賬。”
沈冰駭然,這玄冰鎖鏈乃是用千年玄冰鍛造而成,堅不可摧,即便是用神兵利器去砍都還砍不斷,沒想到血魔羅卻以自身功力掙脫了出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除非他的功力已經通玄。
正在那二人對話之際,方螓身旁衆人使了個眼神,衆人一步步向身後挪動,一直來到了風箏旁。
“我們走。”方螓小聲喊道。他們剛好三人一隻風箏,拉起風箏就往絕壁外跳去。風箏迎風而鼓,載着衆人乘風而下。
沈冰大急,方螓、夏茵逃走沒關係,可烏曼也在他們手中,如此一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化爲了泡影,烏曼一走,他的如意算盤可就落空了。沈冰提氣縱躍,欲在方螓等人起跳之前將他們攔下,可一旁還有血魔羅,他怎會輕易放過沈冰,這個關了他整整六年的人。沈冰身形還未落地,血魔羅便已殺到近前,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眼睜睜地看着烏曼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沈冰又急又氣,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了血魔羅的身上。他揮掌成冰,直取血魔羅的周身要害。
血魔羅並不在意,輕描淡寫地將他的殺招化去,奸笑道:“你以爲你還能像六年前那樣打敗我麼?若不是當年我被十三郎所傷,功力受損,也不至於被你們這四隻臭蟲擒住。如今我傷勢早已痊癒,而且雪山四絕也只有你一人,你根本無法施展寒冰陣,想困住我?哼哼,只怕難矣。”
沈冰並未理會血魔羅的挑釁,他如同一隻雪狐在雪地間來回穿梭,周遭的寒氣皆爲他真元之氣,源源不絕,天時地利人和他已佔了兩個。沈冰一番強攻,逼得血魔羅節節後退。
“哼,你以爲我還是六年前的我麼?這六年來你一直被我的碎元針封住了功力,你的修爲始終停留在六年前,而我,哼哼……”
“那又如何?我的化血魔羅功沒你想得那麼簡單,接招吧,你會後悔你這六年來對我所做的一切。”血魔羅全身散發血一般的紅光,在血魔羅的身體四周撐起了一道血霧,這團紅色慢慢地向四周蔓延開去,直至將沈冰也包裹在其中。
沈冰全身戒備,雙眼不時地向四下張望,小心地提防着周圍的一切。
“嘿嘿……沈冰,你不是一直想學我的化血魔羅功麼?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血魔羅雙眼透着精細的血絲,他的身影在血霧中漸漸淡去,只留下詭異的笑聲在沈冰耳邊迴響。
血霧的紅色悄悄地附着在了沈冰的身上,衣服,臉上,手背上,到處都是,沈冰彷彿變成了一個血人,但這一切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沈冰明顯感到自己體內的功力正在逐漸地消失。他有些駭然,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你現在一定很驚訝吧,爲什麼自己體內的真氣正在漸漸地消失。”血魔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隨後又道:“你不是一直很想學我的化血魔羅功麼?現在我就讓你用自己的身體來體會一下化血魔羅功的恐怖。”
“呸,血魔羅,有本事的就給我滾出來,少在這裡裝神弄鬼,危言聳聽,我堂堂雪山派掌門豈會被你三言兩語所能嚇到的?”沈冰呲鼻道。
“哼,你很快就會求我放過你的,哈哈…”
血霧越漸濃厚,附着在他身上的紅色也越來越多,而他也覺得整個人越來越無力,彷彿就快要虛脫了一般。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忙原地打坐,以丹田之氣灌注周身要穴,再以真氣將附着在他體表的紅色紛紛震落,他這纔看清,那灑落一地的居然是真的血,這是血幹了之後成片的結狀。沈冰暗暗點頭,他明白,他功力流失正是因爲這片片鮮紅將他體內的功力吸走,再以包裹着他的這些紅色血霧將功力傳給了血魔羅。原來這就是化血魔羅功的秘密所在,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有解決的辦法。只是這個辦法看來有些難辦,若不想被這血霧附着,只能想辦法將血霧與自己隔離,可這又談何容易呢。
沈冰繼續打坐凝思,忽然他猛地睜開雙眼,全身真氣直通百骸,從穴道涌出覆於體表,原本他練得便是極陰之功,此時再借助外界的寒氣,很容易便在體表結出一層薄冰,讓身體和血霧之間形成了一道冰障,隔斷了血霧與他身體的接觸。
血霧中的血魔羅又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趁他不備,在他身後悄然現身,猛然拍出一掌。沈冰嘴角微揚,猛然轉身,笑道:“我等得就是這一刻。”話音未落,他雙掌已齊齊推出,與血魔羅狠狠地拼了一掌。
沈冰借力打力,趁着跟血魔羅拼掌之力。
整個人像血霧外飛射而出。正當他慶幸自己能逃出昇天之際,他的整張臉都僵住了。在他的身下是萬丈絕壁,而他正凌空在絕壁之上,再想使出踏雪無痕飛回絕壁,可哪還來得及,身形早已急墜而下。
血魔羅站在萬丈絕壁前冷冷道:“哼,聰明反被聰明誤,我等得也是這一刻……”
沈冰做夢都沒想到,他的這一擊竟然正中血魔羅下懷。原來血魔羅非常清楚,自己被折磨了六年,要想徹底恢復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以他現在的功力恐怕根本對付不了沈冰,他沒有把握能將沈冰擊敗,所以血魔羅才以會製造血霧來虛張聲勢,他很清楚偷襲是殺不了沈冰的,而沈冰也定會察覺得到。但他知道沈冰一定急於離開血霧,他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逃脫血霧的包圍,倘若這時給他個機會,他定會想都不想便會趁勢離去。血魔羅的確精於算計,他利用了沈冰的這種心態,也利用了沈冰對血霧外環境的一無所知,這才發起了偷襲,而結果,正如他所料想,沈冰中計了……
此時,方螓等人早已安然落地。在雪山下的農舍內,南宮傲和鄧飛羽二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南宮兄、鄧兄,我們回來了。”方螓歡快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南宮傲手中摺扇一合,臉上終於綻開了輕鬆的笑容,和鄧飛羽二人迎出門外。
“想必這位老人家就是族長了吧。”南宮傲恭敬地施禮道。
“南宮兄,我們進屋再說吧,族長這些天被折磨地身子有些虛弱。”方螓道。
“來,趕緊進屋吧。”
安頓好了烏曼之後,衆人這才圍坐在火堆前促膝長談了起來。
方螓心中的疑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他說道:“這次在雪山禁地,除了救族長之外,我無意間還放了一個人出來,這個人一看到我就喊我十三郎,難道我長得像十三郎?茵茵你告訴我,我長得是不是像十三郎?”
夏茵道:“沒人見過十三郎,見過他的人都長埋黃土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到底長得像不像他。。”
“你的確很像十三郎,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誤以爲你是十三郎。”鄧飛羽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話也讓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要知道一直以來,江湖傳聞,沒人能從十三郎的劍下活着離開。可如今鄧飛羽卻告訴大家,他見過十三郎,這如何不讓人激動呢?
雷豹的兄弟林威興奮道:“鄧掌門,這麼說你見過十三郎?”
鄧飛羽道:“在下卻是見過十三郎一面,不過那也是最後一次見他,那次之後十三郎便絕跡江湖,再也沒有出現過。其實這次來西域,我們是專程爲了方兄來的。原本之前我和南宮兄打算上九天樓的,可是在中途見到了方兄。由於方兄和十三郎的長相的確想象,故而我和南宮兄一路尾隨,直到在仙來客棧與方兄直面時,我才確認方兄並非十三郎,本想就走的,哪知卻遇上了沈冰來爲難你們,這纔有了後來的事。”
雷豹道:“鄧掌門,那十三郎真的跟我們公子長得如此像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