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榮維善將布洛克用鹽巴醃製好的人頭丟出,又將那已經嚇得發傻的荷官阿物思德里山推了出來。阿物思德里山看見布洛克那死不瞑目的人頭,以爲這幫東方人要將他的人頭也砍下來泡製,嚇得紅毛番變成白臉番,跪在地上求饒,說是願意成爲譚體元的奴僕。
譚體元不由笑了起來,自己難道見鬼了,這紅毛番怎麼個個都想成爲自己的僕人?先是那叫範巴斯滕的荷蘭海軍少校,如今又是這名叫阿物思德里山的荷屬東印度官員。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荷蘭人因爲歐洲的風氣本就如此,加上荷蘭王國接連遭受英荷戰爭、法荷戰爭的失敗,連荷蘭聯合王國也被拆分,對荷蘭國家概念並不強,因此,他們這些荷蘭人可沒有後世的某個強大國家的國人那樣愛國,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在他們看來,戰敗投降保命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就看見這東方人的兇狠,他們纔會嚇得將自己歐洲人的驕傲全都丟棄,願意做東方人的奴僕。
而那名叫克魯生的坤甸駐紮官,在面對譚體元派出的範巴斯滕和阿物思德里山兩人輪番勸降,只是略有矜持地說,只要他二人能將被俘虜的那二百多名荷蘭士兵都招撫歸順了,他便也同意歸順譚體元。
範巴斯滕和阿物思德里山兩人自然明白這克魯生只是裝模作樣地找個臺階下而已,於是,兩人來到被俘虜關押的那二百多名荷蘭士兵的坤甸要塞地下室裡,說是自己兩人和駐紮官克魯生等,都已經投降並歸順中華帝國,他們要是願意歸順的話,便跟隨自己出去,華人主子有好飯菜招待,若是不願意歸順,便繼續待在地下室裡,兩天後,帝國將士便會前來將他們的頭顱割下來做成首級,成爲東方人的戰利品。
說完,範巴斯滕將那個倒黴的布洛克國王的頭顱提了出來,猶如歐洲烤肉般的布洛克的頭顱讓衆荷蘭士兵打了幾個冷顫,除了十來名荷蘭兵性格倔強不願歸順帝國,要求送他們會巴達維亞外,其餘的二百名荷蘭兵紛紛說願意跟隨駐守官和兩位大人歸順東方國度。而這十來名荷蘭兵當即被押送了出去,然後就永久性的消失了,這更讓其他的人渾身顫慄,不敢有絲毫其他想法,就這樣,這幫荷蘭人相互自我安慰是旁人領着自己歸順了野蠻的東方人,而精明的荷奸範巴斯滕和阿物思德里山兩人因爲自己簽署了效忠譚體元的文書,便讓這些荷蘭兵甚至包括駐紮官克魯生,都簽署了效忠書,只是譚體元將效忠自己改成了效忠中華帝國皇帝馮雲山。
回到坤甸休整了兩天。期間發生了兩件事情。
一是尤浪漫率領第三分艦隊趕到了坤甸與譚體元會合,至於還有一個主力步兵團,留在古晉防守。當然,第三分艦隊還留了一艘護衛艦和一艘炮艇守衛那些運兵船和河口。但即便是這樣,當四艘軍艦趕到坤甸碼頭的萬喇河中,與第一分艦隊合併一起,軍勢強盛的模樣讓碼頭上的衆華人和土著們還是大開眼界。而土著們更是小心翼翼,華人則興高采烈,猶如過年一般。
二是兩艘荷蘭商船,都是些香料和鴉片之類的,譚體元直接讓蘭芳的人出面,以蘭芳的名義徵收了一成的關稅便放了他們,其實也主要是釋放一個信號,讓他們帶話給荷屬東印度當局的意思。
不過,似乎用不着,商船剛走小半天,一艘頂着荷蘭王國改良後的紅、白、藍三色王子旗的小型商船便來到坤甸碼頭,這艘小型商船打着荷蘭旗而來,明顯不是來挑戰的,因此譚體元也沒有下令攻擊。否則的話,不說停靠在碼頭邊的第一分艦隊,單單是坤甸要塞上炮臺還未完全炸燬的那些大炮,也能將這距離如此近的商船擊沉。
果然,商船上下來的是二名官員和幾名護衛他們的荷蘭士兵,那範巴斯滕一眼便認出來,告訴自己的主子譚體元,其中一名是荷屬東印度的戰爭與海軍部部長,另一人似乎是荷蘭本土派駐荷屬東印度的一名國會議員,兼任秘書長之類的職務。不消說,二人肯定是爲了南洋艦隊佔領坤甸的事情而來的。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南洋艦隊已經在西婆羅洲這麼多天了,這裡又是荷屬東印度的腹地,肯定早有人將這裡的情況稟報給巴達維亞總督府了。
巴達維亞來的兩人,以戰爭與海軍部部長爲首,士兵將兩人領入坤甸要塞內。這名自稱名叫安特生的戰爭與海軍部部長在見過河口以及碼頭的那些軍艦之後,想到這支軍隊竟然將坤甸要塞也攻佔下來,原本還有些盛氣凌人的態度已經軟了下來,姿態也放得低了些。
但他見到這東方國度的年輕首領時,仍禁不住強烈抗議:“這位尊敬的東方將軍,我們荷蘭強烈抗議你們這種侵略行爲!你們……”
“範巴斯滕!”譚體元忍不住打斷這名嘰裡呱啦的部長,朝身邊的這位懂華文的僕人道:“告訴他,我叫譚體元,是中華帝國討虜軍南洋艦隊的副司令官,我代表中華帝國要求他們荷蘭向以往他們屠殺過的華族同胞謝罪,並主動提出賠償解決方略。”
當範巴斯滕將譚體元的意思翻譯給安特生時,這位荷蘭海軍將軍出身的荷屬東印度戰爭部長有些出離憤怒了!
“範巴斯滕,你這個荷蘭族的叛徒,尼德蘭王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膽小鬼!那落後的中華國,也就是用他們的茶葉和絲綢,從歐洲換了些軍艦,怕是連駕駛都還沒學會就將所有的軍艦都派到婆羅洲來了吧?就這些軍艦便將你嚇成這樣,虧你還是少校!回頭我會通知司法部對你開展調查與審判,懲罰你的賣國行爲!”安特生恨不得破口大罵,不過,面對他的憤怒,範巴斯滕絲毫不以爲意。他面帶譏諷道:“安特生,我們的部長先生,我當初的同年戰友,我範巴斯滕根本就算不上是荷蘭族。只有你們尼德蘭王國的荷蘭省本土的高貴血統才能稱之位荷蘭族,而我這種經過幾代人的後裔,土生土長的巴達維亞人,只是面孔如同你們一樣而已,階級、地位、晉升都同你們不一樣了,自然忠誠度也會不一樣!醒醒吧,我已經決定加入中華帝國,成爲一個偉大帝國的一員。說不定某一天,不再僅僅是一名可憐的海軍少校,而是如同你一樣成爲一名將軍!”
“範巴斯滕,你已經瘋了!你竟然爲了晉升,爲了保命,背棄你的祖國!”
“別說這些廢話了!譚司令已經說了,你們必須向屠殺的那些死難的華人們謝罪,並商議如何賠償。你知道,這些年,荷屬東印度可殺了不少華人。”範巴斯滕打斷安特生的話,哈哈笑了起來:“想不到吧!安特生!你們這些自詡爲歐洲出生的高人一等的貴人,向來連我們這種本地出生的白人都視爲二等人,更別說那些連土著都不如的華人了。你們稱呼他們爲東方的豬仔,可如今,他們的族人找上門來了,要爲你們這些荷屬東印度羣島的決策者制定的政策和所犯的錯誤討還公道了!要知道當初他們被欺負也沒人管是因爲當時統治東方這個帝國的是滿清異族,可如今不一樣了,是他們的同族同胞,聽說還是一個地方有血緣關係的人當了那個帝國的皇帝,這下找上門來了!你們等着被複仇吧。”
“那又如何?我們尼德蘭王國畢竟曾經是世界最強大的海上霸主。即便是如今不如從前,也還是歐洲強國,不是他們這種落後的野蠻國家能比的。更何況,我們和英國有國協議,有着友好的關係。”安特生徹底放棄了他的僞裝,變得傲慢起來,與這個二等人的範巴斯滕說這麼多,他都有些煩了,開始直接用英國的關係威脅起來。
“部長先生,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他們直接將英國在沙撈越的代理人,布洛克,那個小王朝的國王給殺了,直接將布洛克給吞併了。可到如今,英國似乎有點動靜都沒有!你覺得英國的海峽總督,還是倫敦方面,有能力替他們的女王決定放棄印度,調遣軍隊前來幫助尼德蘭王國這個盟友?聽說印度叛亂非常激烈,他們連海軍都上了岸去平叛去了,那有多餘的兵力來這裡?更何況,聽說那中華帝國似乎陸軍兵力有六七十萬之多,並且還在每年以十萬的速度增加,與英法兩國總兵力之和差不多,更是尼德蘭王國的二十倍之多。雖然他們的海軍剛剛開始發展,但像碼頭的那些軍艦,只是其中一支號稱南洋艦隊的一半而已,而他們還有另外兩支這樣的艦隊。”
“什麼?將布洛克直接殺了?”安特生長大了嘴巴,滿臉的不可置信地:“有三支這樣的艦隊?這,這還是落後的東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