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是被奸人所害，含冤入獄，後錦衣衛指揮使被以‘謀大逆’凌遲處死，許多冤案得以昭雪，我父便在其中。”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柳詩詩倒是沒有什麼牴觸。
她開口解釋：“我自盡的時候，我爹爹身處詔獄，我頭七的時候他出了獄，便厚葬了我。”
“………”
徐陽聽的直搖頭：“看樣子你自盡的急了一點……不過若不是這樣，你我也沒法相遇相識。”
心中，卻是暗暗計算起了柳詩詩的年紀。
她自稱是明朝人。
而在明朝，被以“謀大逆”凌遲處死的錦衣衛指揮使唯有一人，那就是紀綱。
這一點，徐陽在一些明朝小說中看到過。
他悄悄取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紀綱”這個人物，發現他得勢時的確幹過許多喪盡天良的事情，構陷官員，謀害富商，矯旨奪官船給自己運私鹽，他是死於永樂14年，也就是公元1416年。
“2023-1416……”
“我去！”
徐陽一算，咋呼道：“詩詩，你死了都607年了啊，再算上你死的時候起碼十七八歲了吧？這……你620多歲了？”
“嗯？”
空氣中，氣溫又降了幾度。
柳詩詩冷冷看了一眼徐陽，起身去看電視了。
徐陽縮了縮脖子，低聲道：“楊茵，我說錯話了嗎？”
楊茵掩嘴偷笑，低聲道：“大師，我們女人的年齡，可不是隨便能說的噢……這不紳士。”
這有啥不能說的，你們都死球了！
徐陽暗暗吐槽！
楊茵則又道：“更何況對於我們鬼來說，年齡早就定格在了生前的最後一刻，比如我死的時候是22歲，那就永遠是22歲！”
“詩詩姐姐死的時候是18歲，那便永遠是18歲。”
徐陽樂了。
這不是不要臉麼？
當然這句話可以心裡想，嘴上是不能說出來的，他忍不住道：“既然你22歲，詩詩18歲，爲何是你叫她姐姐？”
楊茵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因爲詩詩姐死的早啊！”
徐陽：“………”
好傢伙！
你們鬼這計算年齡的方式可真特別。
徐陽看了一眼時間，已是深夜，他好幾天都沒好好睡過覺了，當即衝了個澡，去臥室睡覺了。
他卻未注意到，此時此刻，就在喪葬店對面的馬路邊上，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正停在那裡。
車上。
王林看着手機上調取的監控視頻道：“白姐，就是這兒。”
“那輛寶馬車，從黃河邊回來，就是停在了這兒……你快看！”
他指向監控視頻，卻見視頻中，徐陽從喪葬店走了出來，站在車駕駛位車窗前，也不知道和誰說着什麼。
駕駛位上，空無一人。
緊接着，徐陽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位。
寶馬車一個彈射起步，直接駛入了大道。
王林和白薇，面面相覷。
好半晌，王林嚥了一口唾液，道：“白姐，徐陽……他養了一隻鬼？”
白薇目光閃動，道：“養鬼雖是禁忌，可江湖之中，養小鬼的奇人異士並不少……甚至有些女明星也做過這種事情……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他深夜帶着一隻鬼去靈州城，所爲何事？”
兩人再度對視一眼，突然想起了死在自家農家小院中的王威。
而且從時間來看，一切都對得上！
王林苦笑搖頭：“咱們吳城好不容易出了一位道修，本想着可以招攬，卻沒想到他居然養鬼，殺人……白姐，咱們怎麼辦？”
“江湖事，江湖了……或許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怨也不一定，若是這樣，我們靈管局也沒必要插手。”
白薇想了想，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條條線索。
王威師徒二人，與閭山道的道士走的近。
而閭山道的道士來西夏省，據說是爲了當年的“道統之爭”……
有關閭山道和淨明道二十年前的那一場“道統之爭”，這算是二十年來江湖中的“大事件”之一，靈管局是有大概的資料的，並且白薇已經看過了。
“道士……”
“姓徐？”
“許？”
她眼睛一亮，道：“王林，開車，回去……”
兩人回到了靈管局西夏分局駐吳城大隊的駐地，這是位於市區一棟未掛牌的工作單位。
回到辦公室，白薇開始調查整合各種線索。
以她的權限，可以看到的東西很多，不過一個多小時，便整理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四天前，徐陽曾報過警，原因是他爺爺的屍骨被偷了。”
“經手這個案子的，是利通分局的王天水警官，他案子查到一半，卻被上面勒令停止了……下這個命令的，是咱們分局的局長。”
王林聽明白了， 道：“白姐你的意思是，這徐陽……可能是淨明道許氏一脈的傳人？”
“王威師徒，爲閭山道辦事，盜了他爺爺的屍骨，所以他纔出手殺的人？若是如此這徐陽倒也沒什麼過錯，是個孝順的漢子。”
白薇則是道：“箇中細節，暫時還不明白，那徐陽上次你我都見過，他的氣息也就是煉氣境四重的樣子，如何殺的了王威師徒？”
“白姐，他能下水斬了那隻水鬼，怎麼可能是表面上的煉氣四重那麼簡單？王威的傷你也看過了，絕對是道境高手出的手！”
對於這一切，徐陽並不知道。
他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起牀後洗漱後，叫來了外賣，一人兩鬼吃罷，這纔來到了一樓店面櫃檯，優哉遊哉的等起了生意。
倒不是徐陽鹹魚。
主要是他做的這門生意就這樣，你只能等生意上門，總不能跑出去滿大街吆喝發傳單吧？
倒是楊茵，看着貨架上的貨物兩眼放光，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這麼多錢……這麼多寶貝！”
“這要是拿去鬼市賣了，豈不是賺大發了？”
她來到徐陽面前，抓住徐陽的胳膊搖晃撒嬌：“徐大師，咱打個商量……這些東西你交給我來處理，回頭我給你換幾件古董寶貝回來如何？”
見柳詩詩看了這邊一眼，徐陽一巴掌拍掉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罵道：“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幹嘛。”
他對那鬼市很感興趣，問道：“楊茵，你說的這鬼市……到底在哪兒？它裡邊……鬼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