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97章

慕容熙頭天夜裡喝了酒, 熬了夜,受了些涼,所以第二日一早起的晚些, 他頭疼的厲害, 坐在牀沿邊剛剛用了治風寒的藥物, 便有丫頭進屋來報說, 陸大人和秦大人來了府中拜訪。

雖然對這兩位的突然造訪而心中生疑, 但慕容熙知道,姓秦的這個絕對是位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如今主動找上門來, 怕是又出了什麼事了。

果不其然,披了件衣服剛剛踏入主殿, 慕容熙便瞧見有兩個女人端端正正的跪在殿前。

安凌君倒是沒什麼大麻煩, 只是這秦青夏的頭髮衣裳全部都是亂糟糟的架在身上, 眼睛紅腫腫的模樣明顯是哭過,臉上脖子上的抓痕明顯, 像是同誰動手打過架一般。

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慕容熙落了座之後才問,“這又是怎麼了?”

秦大人‘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他挪動膝蓋上前兩步同慕容熙求救道,“王爺, 王爺救命啊, 我家小女今日上街無意衝撞了月靈公主, 兩個姑娘一言不合的動起了手來, 期間不慎傷到了公主殿下, 這事兒若是鬧到聖上耳朵裡,我的小女青夏怕是便沒命活了。”

“哦?”慕容熙聽完這話只覺得好笑, 不過想來也是,月靈同秦青夏倒也確實是沒互相碰過面,不認得也是正常,而且這皇都城人人都知道秦家養了個夜叉,今日聽聞,才發現果真是個夜叉,竟是連公主也敢打。

秦大人繼續求饒道,“王爺,王爺,這一次您一定要幫忙在公主面前說說話,這一次您一定不能袖手旁觀啊。”

慕容熙厭煩的擺了擺手道,“行了,別嚷了,怎麼動的手,先說給本王聽聽吧。”

秦大人只顧催促自己的女兒趕緊說事兒,誰知道這秦青夏越抽搭越開不了口,張嘴張了好幾次,一個字兒沒說順溜不說,眼淚反倒是越掉越兇。

安凌君瞧着這場面正想站出來說話,誰知被陸灝軒憑空投過來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和慕容熙在一起接觸這麼長時間,陸灝軒摸那男人的性子倒是摸的極準,總之是說的越多錯的越多,若是同自己沒有關係,那麼閉嘴纔是最好的選擇。

大抵也是嫌女人哭哭啼啼的麻煩,慕容熙瞧着秦青夏一會兒,便只能不耐的嘆氣道,“行了行了,動手打人的時候沒見你們誰會認輸服軟,如今打完了回來反倒是哭的厲害。”

秦大人道,“求王爺救小女一命。”

慕容熙毫不在意道,“你家這女兒馬上就是十七王妃了,算着輩分還得喊本王一聲四哥,有十七弟在,她沒事兒的 。”

秦大人道,“可是,可是十七王爺那日在宮中,接受這樁婚事的時候也表現的實在是爲難,若是他不願意要這門婚事,不肯出這個手,那我的女兒可怎麼辦呀。”

慕容熙道,“怎麼辦?哼,去求求陸大人啊,怎麼辦。”

陸灝軒一臉驚恐的指了指自己,求我?求我做什麼?

秦大人也是一頭霧水的回頭盯着陸灝軒看。

慕容熙看這場面,壓着的心情反倒是難得高興了些,他笑道,“陸大人,在皇都城做的事兒,你還當有本王不知道的嗎?”

言下之意便是暗指月靈,陸灝軒心頭一緊,被慕容熙這出其不意的一句話驚的背脊盡是冷汗。

秦大人不明就裡,可聽慕容熙都開了口,那陸灝軒就定是有辦法的,再說那日上山拜佛之後,這陸灝軒同月靈之間的關係也是用肉眼可見的程度在親密起來。

秦大人忙忙起身拽着陸灝軒的袖口道,“陸大人,陸大人,當年你高中狀元,是誰一路對你提拔幫助,你如今該不會是全忘了吧,拜託救救我女兒,只要這次這事兒能過了,本官諾你,本官諾你黃金千萬兩也可啊。”

“真是,當着本王的面兒就開始說什麼黃金不黃金的事兒。”慕容熙嗤笑道,“行了,別見誰求誰了,如今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記着自己該做什麼事兒,不該做什麼事兒就可以,別到處出門給本王找麻煩。”

秦大人快步到慕容熙的身旁道,“王爺有主意了?”

慕容熙道,“十七弟的脾氣好,不至於同你們幾個女人置氣,一會兒秦小姐回家送封道歉信去北宸王府和公主府便可,至於月靈嘛,陸大人只肖進宮探望一番傷情,就說,聽見月靈受了傷,心裡很擔心所以來看看,然後等着聽完月靈牢騷之後,就多說說秦大人以前幫過你多少事兒就成了。”

三言兩語便把這事兒給解決了,不得不說,南曌王慕容熙也的確是位相當可靠的主子。

既然他開了口,那麼這事兒不管辦得成辦不成,他都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秦大人帶着秦青夏連連道謝後,便率先回家準備賠禮道歉的賀禮去了。

陸灝軒見此,也正想和慕容熙告辭,卻被人張口喊住。

慕容熙道,“陸大人就沒什麼事兒要同本王說說?”

陸灝軒腳下一頓,忙拱手做禮道,“王爺在皇都城內耳目衆多,下官也實在無心欺瞞,只是這事兒暫時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同王爺坦白,故才壓制下來。”

慕容熙道,“陸大人總不會是相信天上真有掉餡餅的事兒吧,前腳中狀元,後腳便封駙馬爺?”

陸灝軒一聽這話,心裡的慌張感更甚,雙腿一軟乾脆直直跪了下去,他伏地道,“還請王爺明示。”

慕容熙轉了轉手旁邊的杯子道,“月靈這股勢力,若是能入了我們的陣營,那便是件好事兒,可若她只是北宸王府送過來的一把傷人的刀,那於陸大人,於本王來說,便是一場噩夢。”

明眼人都知道,月靈公主明顯是同北宸王府更要交好,何況她的背後還站着一個無處不在的林靜詩,在任何混亂的場合下都能全身而退的女人。

陸灝軒自然是明白慕容熙的意思。

人家慕容致知道秦青夏就是過去做眼睛的,所以乾脆就順帶着再丟了一個更厲害的眼睛過來。

月靈和秦青夏誰的殺傷力更大,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若月靈執意想嫁,那他陸灝軒也是沒有辦法,慕容熙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賭這一把,畢竟月靈單純無害的性子大家都瞭解,只要能加以利用,以後也未必不能爲他南曌王府做事兒。

月靈罵罵咧咧的回了宮,林靜詩送她一程後便也轉身回了王府。

慕容致抓着茶杯喝茶時也想笑,別說,看姑娘們動手打架還真是有意思。

林靜詩回房就白了慕容致一眼,她道,“想笑就笑,喝茶的時候也憋着不怕嗆着自己?”

慕容致道,“月靈捱打你就眼巴巴的看着?都不上去幫個忙?”

林靜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倆就撲到一塊兒去了,再說你又知道我沒幫忙了?我不幫忙,你當她們兩個是怎麼分開的?你看看我這手,又紅又腫還全是劃傷。”

林靜詩伸出自己的兩隻爪子,慕容致一瞧,這纔看清還真是傷的有幾分厲害。

慕容致笑笑,然後伸手一指自己的書架道,“第二層是藥膏,自己取些來抹抹吧。”

林靜詩道,“剛剛想抹來着,不過後來想想,我這傷不能好的太快,最好發炎潰爛,下回公主看着覺得愧疚了,就沒那麼容易再被別人的一丁點兒好給牽着鼻子走。”

南曌王那邊想拉攏月靈,北宸王這邊自然也能猜到,安凌君那個小賤人的手段林靜詩不是沒見識過,真攀着你的時候,你讓她做條狗她都能給你汪汪幾聲,就月靈這性子,要嫁去了學士府,還指不定會怎麼發展呢。

所以這傷,絕對不能好。

慕容致道,“抹不抹藥隨你,只是臨風過來瞧見的時候,你記得解釋清楚便是了,省得他還當我北宸王府在虐待你。”

林靜詩賊笑着豎起一根大拇指道,“虐待......十七王爺,嘿嘿嘿,今天我可算是見了一回你那馬上要過門的好夫人,那一身的戰鬥力,哈哈哈,非常十分以及特別的驚人,你可請好吧。”

慕容致也跟着壞笑道,“該請好的是林姑娘。”

林靜詩面色一沉,拍案而起道,“關我什麼事兒?你不是說她做什麼我跟着做什麼就好了嗎?難道她揍你,我也得跟着揍你?”

慕容致搖頭道,“本王說的她做什麼,是指,要東西,撒嬌,哭鬧此類姑娘家耍脾氣時慣常使的手段。”

林靜詩,“......”

慕容致道,“聽不懂?那本王給你舉個例子,比如今天早上天氣很好,本王起牀後正打算陪自己的夫人出門買一根她昨日便瞧好的碧綠簪子,這個時候林姑娘就得適時站出來,然後拉着本王的袖子說,你昨日也瞧好了一隻玉手鐲,必須要本王跟着去買才行。”

林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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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致道,“看見本王去了新夫人的房裡,你便得請丫頭過來道,自己頭疼了,腰疼了,肚子疼了,腳疼了,發燒了,抽筋了......全力避免本王和新夫人獨處的時間,充分發揮出一個妾室拼了命來爭寵的風範,壓得她秦青夏擡不起頭來,本王便許你爹爹安然無恙的從大牢裡出來。”

林靜詩一拍桌子道,“這可是你說的。”

慕容致道,“本王說的。”

林靜詩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慕容致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