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幾步路的時間,但魏朔在這幾秒鐘內想了很多。
她們到底發現了什麼?
是父母給自己留下的線索,還是隻是單純的遺物?
又或者根本不是父母給自己留下的東西,而是讓他們生死不知的那個人的東西?
如果是遺物又會是什麼呢?
是遺書?
還是早就寫好留給自己的信?
又或者是某種特殊道具?
或者是他們的戰利品?
是不是凝膠?
但當魏朔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卻大吃一驚,他的猜測完全落空了。
他俯下身子,用手電筒照了一下他父母的牀下面,卻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東西,或者說不是尋常概念上的東西。
牀底下是一株植物。
而且不是一盆花,而是一顆生長在地面上的植物。
要知道,魏朔家全部都是鋪的瓷磚,那株植物就從瓷磚的縫隙裡硬生生長了出來。
仔細看那棵植物,應該是一棵樹苗,在手電的光照下翠綠翠綠的,嬌豔欲滴,極爲喜人。
樹苗被一個玻璃罩子給罩住了,說明並不是偶然長出來的,而是有人刻意把它種在這的。
很明顯就是魏朔的父母種的。
但是詭異的是,這棟房子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進來過了,這一點無論是從家裡的灰塵,還是開門時沉悶的空氣都能證明。
可這棵小樹在數年無人打理的情況下,仍然生長得極爲茁壯。
它的樹根深深的插在瓷磚的縫隙裡,把兩側的瓷磚都擠變形了。
但是瓷磚下面也沒有水,它在牀底下也沒有陽光,甚至那個玻璃罩子之內都沒有空氣。
這些生物所需的必要條件都沒有,而這棵小樹苗依然活了下來,那麼只有一個結論,那就是這顆樹苗並不是生物,至少不是普通生物!
而從玻璃罩子的大小來看,這顆樹苗應該在這五年內基本沒有長大,即便真的有生物能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生存,也不可能有生物能有如此之長的幼年期!
“這是一顆暗世界來的樹苗?”魏朔喃喃自語道。
“他們身爲衛道士,有暗世界的植物倒是不奇怪,但爲什麼會把它種在牀底下呢?”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於是把竹蘇子喊了過來。
“你認識這是什麼植物嗎?”
竹蘇子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有些不確定地說:“我似乎見過類似的植物,但是忘記是在哪見到的了,不過這一定不是現實中的普通植物!”
魏朔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猜我父母把這棵樹苗種在牀底下,是有什麼寓意嗎?”
“嗯……淨化室內空氣?”
“……”
魏朔擡住牀的一側,開口道:“搭把手,把牀移開看看。”
“我來吧!”
竹蘇子伸手抓住了牀尾,也不見她用力,就把一張鋼架雙人牀平擡了起來,向旁邊移了一米多才放下。
魏朔是知道她的能力的,但幾個保潔大媽卻全都驚掉了下巴。
這尼瑪,這還是人嗎?
自己服務的到底是一個富家小姐,還是世界舉重冠軍?
再說人家舉重運動員也不會用這種方式舉牀啊!
雖然我們沒啥文化,但也知道舉中間和舉頭上不是一個概念!
最恐怖的是小姐連雙手都沒用,只用一隻手就把牀平舉起來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們根本無法想象眼前的一幕,這也太玄幻了!
“你們先出去!”
竹蘇子也發現了她們的驚訝,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似乎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於是把她們支了出去。
她本來就實力極強,在暗世界中都能佔據一席之地,所以對於實力也沒有藏着掖着的習慣,何況後來和魏朔相處時間長了,更是大大咧咧,不管不顧。
魏朔本就是個肆無忌憚的人,甚至好幾次對在其他人面前,提起系統的存在。
這要是擱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恨不得把系統藏得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哪了,但魏朔根本沒有把系統這種東西放在心上。
着或許和他的性格有關,但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明白,即便真的被人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甚至國家或者有關部門也不會對他如何。
中國自古以來民間就有很多奇人異士,且不說之前的一些“氣功大師”、“水變油”等鬧劇,就是真的有特異功能,也不過就是成爲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甚至像周隊這些警察,在面對異能人士的時候,也是隻要不犯罪,就權當沒看見的。
所以魏朔在看小說的時候,就特別看不慣那些稍微有點異能就東躲西藏,生怕被人抓去切片的主角。
且不說你那點能力國家有沒有放在眼裡,就算是真的被有關部門盯上了,那也是幫助國家搞科研,弄不好還能混個名譽院士之類的當當,一般人想要這待遇還沒有呢!
魏朔蹲到樹苗旁邊,伸手去摘玻璃罩子,但忽然停住了,扭頭問道:“你說我要是直接把罩子拿起來,這玩意會不會攻擊我?”
竹蘇子也蹲下來,看着這棵詭異而美麗的樹苗,聽到魏朔的擔憂,有些不確定地說:“應該不會吧,這玩意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
“媽媽教過我,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會騙人,植物應該也一樣!”
“你就是張大掌門?”
“話雖然可能有出入,但道理確實是差不多的!”
“那你知不知道,有些女人哪怕再美麗,也永遠都不會騙你?”
魏朔下意識地擡起頭來,迎上的是竹蘇子深邃的眸子,他不由得僵了一下,緩緩地說:“對,我媽確實沒騙過我!”
“……”
竹蘇子忽然失去了說話的慾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開吧開吧,你要不敢,我來開!”
魏朔輕蔑一笑:“笑話,誰說我不敢的?我就是遵從心的召喚罷了!”
說着伸手拿起了玻璃罩子。
忽然暴露在了空氣中,樹苗卻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葉子都沒抖一下。
“呃……似乎沒啥奇怪的啊!”
“可能是原先密封得就不禁,裡面本身就有空氣。”
“那爲什麼要用玻璃罩子罩住?”
“可能是爲了好看吧,就跟原先那種老式座鐘一樣,不也用這種罩子罩起來的嗎?”
“嗯~似乎有點道理,不如……小心!”
魏朔大叫一聲,向後一竄,竹蘇子也嚇得站了起來。
只見樹苗的一片葉子忽然抖了一下,然後是另一片,再是第三片……
很快,整顆樹苗都抖了起來,不停地搖擺,就像是在跳海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