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到有人作案?”
“準確的說是沒人看到有‘人’作案。”
“好吧。”
在竹凌霄到現場之前,周隊三人已經把現場勘查得差不多了,周圍的目擊證人也進行了詢問,基本上沒有太大出入。
具體過程就是半小時之前,當時已經放工了,本地的一些工人已經回家了,在場的只有一些外地工人,沒處去,住在工地。
這個工程不算是很緊要的工程,所以也沒有三班倒地趕工,晚上工人們都聚在一起聊天打牌。
因爲工地禁止飲酒,所以大家也就是吹牛打屁。
就在大夥正聊着的時候,忽然有人看到王海,也就是死者,一邊大叫着一邊走了過來。
一開始大家以爲王海鬧笑呢,結果仔細一看才發現王海竟然雙腳沒有沾地,他看似是在走路,其實是在空中蹬腿。
這下子大夥全都慌了。
這些工人文化程度不高,普遍都比較迷信,看見這個場景,當時就想到了傳說中鬼走路是腳不沾地的。
所以大傢伙第一時間誰也沒敢上前。
然後他們就眼睜睜地看着王海一邊掙扎一邊“飛”了起來,狠狠地戳到了鋼筋上。
鋼筋直接把他穿成了羊肉串,幾乎是當場就沒氣了。
周圍的工人這才反應過來,王海肯定不是鬼。
畢竟哪有鬼還會自殺的?
所以他們就趕緊報了警,今天正好輪到孫偉祥和王鵬飛值班,就趕緊過來了。
周隊家裡的比較近,所以比竹凌霄早到了一會兒,這就是整個案發的過程。
竹凌霄皺着眉頭聽完,開口問道:“王海之前從哪裡過來的?他不是在人羣中憑空飛起來的吧?”
孫偉祥說:“有個工人說好像王海說着是去上廁所,然後回來的時候就是飄回來的。”
“廁所你們檢查了嗎?”
“查了,我去查的,沒發現什麼痕跡。”王鵬飛搶着回答道。
這時周隊開口道:“這次的作案過程和之前那幾次幾乎一樣,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隱身人作案,關鍵是如何把隱身人抓住,小竹,你不是也有超能力了嗎?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的能力是控制別人的情緒,但是必須要有目標才能使用,現在我看不到目標,也沒辦法啊!”
“嘖,這就麻煩了……”
“要不我再找魏朔?”
“我們總不能一直靠魏朔破案吧?你打電話問問。”
“……”
竹凌霄給魏朔打電話過去,電話裡卻全是忙音,又撥了好幾次都是如此。
她並不知道魏朔現在正在暗世界之中,還是在上百米深的地下,根本接不到電話。
她氣憤地說:“難道又要讓這幫人逃走?”
“唉,看來只能……”
忽然孫偉祥插話道:“我有一個思路,大家聽聽有沒有道理。”
“你說。”
“我們之前的思路被對方是異能者給束縛住了,總是覺得對方會隱身,覺得我們就算知道對方是誰也抓不到,這才讓對方一直有機會作案。”
“對啊。”
“如果我們不管他是不是異能者,單從普通人犯罪的角度來看,反而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他頓了一下,看見三人陷入了沉思,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換個思路,可以先確定對方的身份,再進行抓捕,我覺得哪怕是會隱身,也不可能24小時全天都隱身吧!再說人是社會的動物,如果長時間隱身不和人交際,估計他們自己都受不了。”
“是這個道理,你有什麼辦法?”
“我們應該直接從王海的人際關係入手,找出他之前得罪過什麼人,按照普通謀殺案的方法去破案,然後再確定對方是不是異能者。”
周隊大手一揮道:“就這麼辦!把所有工人都集中起來,這裡的人都可能是兇手,工頭!過來,問你點事!”
包工頭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對周隊擠了個笑臉,問道:“隊長,你找我?”
“王海是你帶出來的?”
“是,他跟着我幹了好幾年了。”
“你們不是本地人?”
“我們是貴省人,全國哪有活去哪。”
“平時王海爲人怎麼樣?有沒有和誰不對付?”
“好像……沒有吧!王海性格挺開朗的,平時和人關係處的都不錯,沒聽說和誰鬧矛盾,再說,就算是偶爾鬧個矛盾,也不至於鬧到殺人這一步啊!”
“至不至於不是你說了算的,你把所有的工人集中起來,我們統一審訊!”
包工頭趕緊答應:“是是是,我這就去集合他們!”
他轉身去集合工人,把工人全都帶了過來。
周隊擡頭看看天,天上已經颳起了大風,不是有一道閃電劃過,後面緊跟着就是或遠或近的雷聲。
“天要下雨了啊!得找個室內審,在這淋透了。”
“就去那棟樓裡吧,現在大樓光打好了立柱,裡面還什麼都沒有,空曠得很。”
“行。”
於是工頭把工人們又帶到了旁邊一棟大樓裡。
大樓現在只建好了稱重牆體,大廳裡面除了立柱啥都沒有,正好可以當做一個會場。
周隊四人也跟着人羣朝大樓走去,忽然竹凌霄皺着眉頭說:“我覺得我們這樣審估計審不出什麼東西來,這裡的人太多,我們很難一個一個審,再說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隱身人在不在這些人之中。”
孫偉祥點點頭,“確實是這樣,隱身人可能已經混到了人羣裡,也可能早就走了,甚至也可能正躲在什麼地方偷窺着我們,但我們還是得審,不能因爲機率小就不審了。”
“唉,那就審吧!”
人羣集中起來,審訊就開始了,搭了個簡易的桌子之後,就開始讓每一個工人排着隊過來說明。
工地上不回家的人還有很多,差不多有小一百號人,這一審就是好幾個小時。
期間暴雨已經下了下來,時間更是到了凌晨,工人們沒法回去睡覺,只能三三兩兩地靠着柱子打盹。
竹凌霄連續審訊了幾十個人,有些撐不住了,站起身來活動一下,讓另外三個頂着。
她一邊扭腰一邊在人羣中走着,忽然心有所感,朝一個地方看去,十幾個工人正圍着柱子坐成了一圈,他們都是還沒來得及審的。
我爲什麼會忽然心慌?
是餓的嗎?
不對,這種感覺之前從來沒有過。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就好像在體驗另一個人的情緒。
那種情緒叫做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