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師
“計時開始。”
郝毅從懷裡拿出一塊金屬懷錶，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將其放在桌上。
這懷錶也是明新變法的產物，如今整個大藍朝的計時方式都改爲西方國家的二十四小時制了。
幾秒後，李飛感覺身體開始發癢。
他臉色不變，依然穩穩地站在馬步。
馬步也是中專止戈科的基本功課之一，三年中專，李飛從一開始只能站幾分鐘的馬步，到如今能穩穩站上半個小時。
時間一點點過去，幾分鐘後，不僅僅是身體發癢，李飛的全身肌肉都產生了痠痛感，額頭開始冒汗。
看到這一幕，李雷露出擔憂的神色，下意識捏緊拳頭。
李飛深吸一口氣，依然保持冷靜。
他‘看’了一眼體內的萬血珠，原本10顆血魂變成了9顆+97%。
也就是說他的血條減少了0.3%。
“才0.3%，問題不大。”
李飛在心中暗道。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的肌肉從痠痛變成疼痛，還伴隨着皮膚髮癢，確實有些難受，不過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他的血條也只減少了1%。
自從穿越以來，李飛沒有少研究體內的萬血珠，做過很多‘實驗’。
他發現萬血珠將他的生命量化爲10顆血魂，這讓他的身體和血魂緊密相連，當他的身體受到傷害時，幾乎99%的傷害都會被萬血珠分擔過去，由血魂承受這些傷害，這就讓他身體呈現出的傷勢要比實際應該有的傷勢輕很多。
比如說，有人砍了李飛手臂一刀，原本這一刀可以將他的手臂直接斬斷，但因爲絕大部分傷害被血魂承受了，最終的結果只是李飛的手臂上多出一道傷口，體內的血魂數量則按照實際傷害減少。
同樣的道理，此時李飛服下丹藥，丹藥對身體造成的傷害超過九成都被萬血珠直接分擔了，所以李飛感受到的疼痛感，癢感等等也減輕了很多很多。
對別人來說難受至極，無法忍受的過程，對他來說也就是稍稍忍忍就能過去的程度。
但爲了避免被郝毅看出異常，李飛還是努力做出疼痛難忍的辛苦模樣。
噠噠噠噠
房間裡安靜到能聽見懷錶指針轉動的聲音。
時間已經過去了九分鐘，李雷幾乎是屏住呼吸在等待最終的結果。
郝毅看向李飛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滿意。
他給李飛服下的丹藥叫‘苦元丹’，是一種能夠增強對植入體異化抗性的丹藥。
定期服用這種丹藥可以增強人體適應植入體的能力，但服用丹藥後，隨着時間的推移，感覺到的痛苦會越來越強烈，這痛苦會一直持續到藥力結束。
絕大多數人連前十分鐘的痛苦都很難撐過去，更別提還要維持馬步的姿勢了。
郝毅要求李飛一邊站馬步一邊承受這種痛苦，就是想看看李飛的意志力。
許多人天賦不錯，但意志力不夠，白白浪費天賦。
而李飛的表現讓郝毅覺得還不錯，是個可造之材。
“好了，時間到，你通過了。”
一分鐘後，郝毅收起桌上的懷錶，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李飛重重吐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郝毅抱拳：
“學生李飛，見過老師。”
“多謝郝先生！”
李雷一臉欣喜地站起身，然後連忙道：“郝先生，這解藥”
郝毅看着李飛：“我給你服下的藥物對你日後的修行是有好處的，伱撐的時間越久，獲得的好處就越多，但接下來的痛苦也會越來越強烈。
所以由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現在就服用解藥？你放心，我已經決定收你爲學生，無論你怎麼選都不會影響這個結果。”
“這”
李雷頓時不說話了。
李飛毫不猶豫地說道：
“既然如此，學生願意多撐一會兒。”
他能看見自己的‘血條’，知道沒掉多少血，所以絲毫不慌。
“好。”
郝毅看李飛越發順眼了，“你先坐下吧。”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辦公桌前，從上面拿起一張票據遞給李雷：
“李隊長，你先去財務那邊繳費吧。”
李飛看了一眼那張票據，只看到了‘兩佰元’這幾個大字。
“一學期的學費200元嗎？”
他暗自心驚。
李雷作爲督查院的中層幹部，一個月的工資才100元，如果不算別的收入，這筆學費就要他兩個月工資。
不過想想郝毅特級講師的身份，李飛又覺得很合理。
很多人恐怕想交這個錢都沒資格。
李雷接過票據，離開了辦公室。
“你按照我說的來調整呼吸節奏。”
等李雷離開後，郝毅突然對李飛說道。
“好的，老師。”
“連呼三口氣，要越來越慢，然後再吸氣”
李飛按照郝毅教的方法改變呼吸節奏，漸漸的，他感受到的痛苦減少了一些，加上萬血珠還在持續分擔傷害，他幾乎快要沒什麼感覺了。
而郝毅見李飛的神情一直都很鎮定，倒是有些驚訝了。
他教的這套呼吸法只能略微減輕身體的痛苦，更多的其實還是分散人的注意力，而李飛能表現得如此鎮定，說明其意志力之強，還要在他的預料之上。
“說不定這個學生真的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
郝毅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他看着李飛，開口問道：
“你父親是督查院的中隊長，你中專畢業後去督查院上班豈不是很輕鬆，爲何要來這講武堂吃苦受罪？”
李飛聞言，毫不猶豫地說道：
“因爲學生想要成爲武者。”
“成爲武者是爲了什麼？”
郝毅繼續問道。
李飛腦海中回想起自己前世被打壓的那無比黑暗的兩年，然後再次閃過那家麪館老闆倒在地上的死狀，他堅定地說道：
“爲了掌握自己的命運！”
這一世，他再也不要被人當作牛馬一般地踩在腳下！
郝毅一怔，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什麼。
這世間又有幾人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就算貴爲天子，也同樣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所以李飛的這句話，他只當是少年意氣的豪言。
很快李雷繳費回來了。
在辦公室等了一段時間後，李飛的血條已經不再掉了。
此時他的萬血珠變成了：
【等級：1級49%
血魂：9顆23%】
血條掉了大概8%，這個不奇怪，倒是等級能量一下漲了12%，讓李飛很意外。
他之前每天吃下的食物能夠帶給萬血珠的能量只有1%而已。
“難道這丹藥中也蘊含着能量，可以讓萬血珠吸收？”
李飛暗自猜想。
“很好。”
郝毅開口道。
此時距離李飛服下丹藥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苦元丹的藥效已經結束了。
李飛完完全全撐過了這段時間，將藥力完全吸收，這讓郝毅很滿意。
“從明天開始，你每天早上6點準時來我這裡報道。”
郝毅對李飛說道。
“是，老師。”
李飛點頭應下。
他雖然還沒從中專畢業，但最後一個月學校裡已經沒什麼課了，所有時間的都可以自由支配。
之後李飛和李雷一起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可以啊小飛，能夠通過這位郝先生的考驗。”
李雷笑着說道，“你能成爲他的學生，以後說不定真的有機會能爭取到去大學的名額。”
他今天帶李飛過來，本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
“李叔，能給我說說這位郝先生嗎？”
李飛問道。
他習慣性地想要先了解一個人的性格，以後纔好對症下藥，這也是體制內的生存法則。
李雷：“一年前，我帶隊負責一起殺人案，嫌疑人就是興城講武堂的學員，是這位郝先生的學生。”
“是他的學生？”
李飛有些驚訝。
李雷點點頭：“那名學生已經是正式的武者，很厲害，抓捕期間我們都帶了槍，結果還是被他打傷了不少弟兄，最後是郝先生親自出手將對方抓住的。抓住對方後，他到督查院來見了對方几面，我在這期間給他行了些方便，所以他欠了我一份人情。”
“那這位郝先生倒是個大義滅親的人。”
李飛若有所思。
“確實如此，我看他對作奸犯科之人很是厭惡，你模樣長得正直，倒是容易獲得他的好感。這位郝先生是個有本事的，你成了他的學生，是難得的機遇，要好好把握。”
李雷叮囑道。
李飛點頭：“我明白，李叔放心。”
然後他又好奇地問道：“李叔，你剛纔說之前帶隊去抓郝先生的學生，你們帶着槍，還被對方打傷了不少人，這厲害的武者都是怎麼對付火器的啊？”
李雷回想了一下，說道：“對方速度很快，動作敏銳，甚至能直接在牆壁上跑步，飛檐走壁如履平地，再加上抓捕的地方地形複雜，所以兄弟們哪怕拿着槍也很難打中他。”
“原來如此。”
李飛若有所思。
李雷看了他一眼，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你如今成了郝先生的學生，以後也肯定能成爲這麼厲害的武者。”
“嗯！”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出了大樓。
李飛看向前方，微風從他臉上拂過，道路兩旁的銀杏樹葉刷刷落下，鋪滿地面。
正午的陽光落下，映得前方的道路一片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