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亞馬特和扎瑞爾是真的打破頭了。
字面意義上的打破頭。
提亞馬特聽到那巨大的差額之後，直接控制不住現出了五頭惡龍的真身。
五個腦袋逮着扎瑞爾就是一陣亂咬，狂暴的火焰瞬間就充滿了整個世界。
論神力的等級，提亞馬特只是弱等神力，但這五頭惡龍的身軀是如此的強大，一口一個弱等神纔是祂的真正實力。
扎瑞爾心慌之下烈焰長劍左支右拙，只能勉強擋住提亞馬特的致命攻擊，一不小心就被祂撕掉了半片烈焰翅膀。
這一下劇痛也讓扎瑞爾發了瘋。
“該死！提亞馬特，你真以爲我打不過你？！”
扎瑞爾一聲咆哮，整座宮殿便被沖天的烈焰化爲粉碎，億萬魔鬼的怒吼隨之而來。
一道道空間門在扎瑞爾的身旁出現，祂培養了那麼多年的精銳部隊現身，朝着那五頭惡龍發出咆哮。
提亞馬特也沒停手，五個龍頭齊聲咆哮，同樣召喚出遮天蓋地的紅龍！
吉斯洋基人的紅龍跟這眼前這大軍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兩支大軍在半空中碰撞，猶如兩道海嘯撞在一起，瞬間便濺出無數“浪花”。
這是鮮血、硫磺與岩漿組成的浪花，每一刻都在瘋狂地綻放，每一秒都有無數強大的生命隕落。
要不是瑪門在關鍵時候保護了魔鏡，在第一輪碰撞的餘波裡面這面脆弱的鏡子就要被摧毀了。
扎瑞爾和提亞馬特的身形都變得非常龐大，像是踩在巨浪之上搏鬥的英雄與怪物，打得天昏地暗。
整個第一層地獄都震盪起來。
提亞馬特的一口吐息就能蔓延百里，在大地上之上創造一條熔岩之河。扎瑞爾的長劍能劃破空間，在天空之上留下璀璨如煙花的痕跡，只是這煙花彷彿不會消散，只會變成天空的疤痕。
如此恐怖的力量，若是放在主物質位面，世界早就因爲這兩位地獄領主的戰鬥而毀滅了。
不知道戰鬥了多久，魔鬼與巨龍的屍骸都要堆成山脈，扎瑞爾咆哮一聲：“提亞馬特！你別逼我，我纔是第一層地獄的主人！”
虛幻的世界概念在扎瑞爾的呼喚之下顯出形態，那是億萬道鎖鏈，將提亞馬特龐大的身體牢牢捆住。
這就是位面之主的力量。
這第一層地獄雖然不是扎瑞爾的神國，但這是九層地獄之主賜予扎瑞爾管理的位面，扎瑞爾自然可以調動整個位面的力量。
不過這樣打架就有點不講武德了，就像是打不過的時候開掛。
提亞馬特再強，也不能抵抗一整層地獄的力量，鎖鏈越來越緊，將祂的五個龍頭全部罩住。
但提亞馬特像是瘋了一樣，向扎瑞爾發出憤怒的咆哮：“扎瑞爾，你以爲用地獄的力量就能讓我屈服？！你夠膽量你就殺了我，否則我必將你吞噬！”
巨龍瘋狂掙扎，牽扯着這些世界鎖鏈，整個地獄第一層都開始搖晃起來。
瑪門一看情況不對，這麼玩下去，那位地獄之主就要被驚醒了。
那可是瑪門的前任老丈人，雖然瑪門得到這位的認可成爲第三層地獄的主人，但瑪門也十分憎恨這位老丈人。要不是地獄之主的橫加阻攔，祂又怎麼會與愛人格萊西雅分開，以至於只能轉頭追求財富。
但憎恨歸憎恨，瑪門同樣明白地獄之主的恐怖，絕對不能讓這位老丈人現身，不然祂們三個都要接受懲罰。
因此，瑪門直接飛入戰場，一手抓住紮瑞爾揮劍的手，另一隻手則按住了正在吐息的龍頭。
“都給我停手！”瑪門激動地說：“你們都是魔鬼，魔鬼最重視契約，也最看重智慧！”
瑪門雖然是個守財奴，但本身也有幾分本事，不然也沒資格鎮壓第三層地獄。一手一個將兩位地獄大公壓制住，瑪門又激動地說：“提亞馬特，魔鬼在契約上動手腳那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嗎？伱自己沒看出來是你沒本事，有什麼好憤怒的？你沒騙過凡人簽訂不公平的契約嗎？！
“還有你，扎瑞爾，你當墮天使也那麼久了，造假被人拆穿還要惱羞成怒嗎？你這樣有半點魔鬼大公的尊嚴嗎？輸了就認，這纔是魔鬼的契約精神，你們兩個廢物真要驚醒地獄之主嗎？想死也別連累我啊！”
地獄之主這個名字從瑪門的口中說出來之後，扎瑞爾和提亞馬特都冷靜了許多。
名義上，阿斯莫蒂斯只是第九層地獄的主人，但實際上，祂是整個地獄的主人。
阿斯莫蒂斯分出自己的權柄，讓扎瑞爾等魔鬼分別執掌一層地獄，但祂要是想收回這份力量也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而已。
阿斯莫蒂斯從來不是什麼仁慈之輩，一旦將祂驚醒，不管什麼原因，他們三個肯定要挨一頓收拾。
尤其是扎瑞爾，當初扎瑞爾本來是寧死不屈的，直到阿斯莫蒂斯親自出手，扎瑞爾便墮落成爲魔鬼了。
世界鎖鏈消失，提亞馬特恢復了自由，但祂也沒有繼續攻擊扎瑞爾，而是恢復成半龍人的姿態。
扎瑞爾也收起了自己的烈焰長劍，收斂了烈焰雙翅，咬着牙但一言不發。
瑪門鬆了一口氣，這兩個白癡總算是冷靜了些。
“好了，不就是一個算計和被算計的故事嗎？在地獄這麼多年，你們看得少了？騙不了人就認輸，我們都有永恆的生命，輸贏又不是隻有今天。”
瑪門是真打心眼裡看不起提亞馬特和扎瑞爾這種外來戶，一點都不魔鬼，輸贏也好，都應該保持優雅風度纔對。動不動就拼命，你以爲是無底深淵的惡魔呢？
魔鏡那邊，財富女神看着三位地獄領主在自己面前咬牙切齒地壓低價格爭搶合作名額，頓時感覺身心愉悅。
沒想到沉寂許久，第一次出手就能讓三位地獄領主爭得打破頭。
財富女神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神力正在蹭蹭蹭地往上漲，只是祂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因爲靈魂銀行越來越接近成立，還是因爲這三位地獄領主在跟祂討價還價。
尤其是，就連神靈自己都未必能分清楚關於概念的一切。
傳聞知識之主曾經有過封禁大部分無聊野史的想法，但後來發現這種書往往比那種正統的嚴謹的歷史更暢銷，更爲人所津津樂道，還能讓知識以一種霸道流氓的方式進入別人的記憶。
這便是概念神的侷限性。
畢竟不是完全失去自我的概念，總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判斷也有可能會出錯。
因此，再強大的概念神也會因爲自己的失誤而隕落。
財富女神經歷過許多，所以祂現在非常的謹慎和謙虛，即使三位地獄領主都已經字面意義上的打破頭了，財富女神還是努力保持着冷靜，一點點將價格壓得更低。
冷靜下來的魔鬼們同意了財富女神的建議，開始了咬牙切齒的投標。
經過一輪討價還價之後，瑪門最終成功加入靈魂銀行項目，他也願意參與到寇濤魚人女神的逼婚行動之中。
而安柏修只需要支付八百萬靈魂錢幣作爲僱傭費，這八百萬靈魂錢幣還會投入到靈魂銀行的前期運營裡面，瑪門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提亞馬特則是一千萬靈魂錢幣的僱傭費，同樣會將靈魂錢幣投入銀行運營，但股份只佔百分之十。
提亞馬特是不滿的，在祂看來，揭開扎瑞爾的騙局之後，自己應該入手至少四千萬靈魂錢幣，銀行股份更是要佔百分之六十以上。
但很可惜，財富女神不會給祂想要的。
現在寇濤魚人女神已經被坑得快要變成弱等神力了，真不差提亞馬特一個，你想當僱傭兵我還不一定給你機會。
加上瑪門這個攪局的，提亞馬特選擇了降低自己的持股比例，然後將靈魂錢幣抓在手，自己保留六百萬靈魂錢幣，四百萬靈魂錢幣投入銀行作爲持股。
至於扎瑞爾，祂的僱傭費只有六百萬，本來應該是八百萬的，但其中兩百萬拿出來給提亞馬特當賠償了。至於持股比例，扎瑞爾也只佔百分之十，財富女神不允許祂將所有靈魂錢幣投入銀行，所以同樣是投資四百萬，持股百分之十。
三位地獄領主加起來佔比百分之四十，共投資額是一千六百萬靈魂錢幣。而銀行剩下的股份則暫時保留在“鍊金之神”手上，後面會再次舉行競標。
地獄領主太多了，靈魂銀行的牽扯太大，一旦正式開張，無數地獄領主都會盯上這塊肥肉。
不管是安柏修還是財富女神心裡都明白，自己的佔比不可能多。
百分之十已經算是極限，再多了，那些地獄領主聯合起來將外人驅逐並不困難，一拍兩散。他們就吞掉這幾千萬上億的靈魂錢幣，大不了繼續他們封建落後的經濟形態，怎麼算也不虧。
所以，靈魂銀行註定是一個好看但不算太賺錢的項目。
真正的大頭還是安柏修的印鈔能力，他的靈魂錢幣會逐漸替代地獄如今流通的“真錢”，也算是某種程度的劣幣驅逐良幣了。
那時候，真正的地獄之主恐怕會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