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你醒醒,趕緊給我醒醒!”緊緊的掐住她的下頜,在她耳旁急聲呼喚着,這是平生第一次,他有了激動和害怕,原來這就是痛徹心扉,這就是噬骨之痛:“夕兒……夕兒。”
微顫着探向她的鼻息,微弱得有些涼人指尖。雖然只有一絲絲的呼吸,他仍然欣喜的扶她坐直,自己亦盤腿坐於牀榻,運足內力,這才緩緩抵上她的後背。
豆大的汗珠一顆顆落下之時,她仍然不曾醒來,白得有些虛無的青煙繚繚的在她頭頂盤旋。此時的房裡,唯一不曾停歇的,除了楚良源源不絕的內力和不斷冒出的汗珠,一切都靜止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他怎麼能讓她死去?她爲了自己而中毒,爲了自己而延誤了服解藥,他那顆心,怎麼能不感動呢!
許久之後,他這才緩緩的收回內力,將她輕輕放置在榻,身子一個輕顫,呆呆的望着昏迷的人兒。
他的傷也很重,這一運力,身體好難受,可是,他必需救活她!再次運功,源源不斷地輸入自己的內力。
出兩張只知道自己不能讓她死,決不能。
祝夕兒的一聲嚶嚀,帶回了他所有的思緒,猛地一個搖頭,搖去所有的驚濤駭浪,“夕兒…….夕兒,你好些沒有?”
祝夕兒的臉色依舊被黑色的毒氣縈繞,她只是緩緩說道:“我想睡覺了!”
“好!你睡吧!”楚良幫她蓋好被子。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兒,楚良已然明白,她身上的毒真的傷到臟腑了,她不說,在咬牙堅持,她這樣的女子,真是好傻!只知夕兒此番的毒乃是從自己身上轉移而來,她太傻,爲了傷害她的人而捨棄自己的性命,不是傻是什麼?傻的讓他覺得心痛,有種令人窒息的痛在楚良的心間蔓延。
整整一天,他默默守候與她的榻前,直到夜幕降臨,老曹命人端着飯菜來,他才知道自己一天沒有用膳了。
待到下人離開,老曹望了眼牀上躺着的夕兒,再看看楚良,開口問道:“良兒,受傷的是你對不對?”
楚良的雙眸下微微泛出的青色,昭然若楚的是他一天的守候。他緘默不語,沒有回答。
老曹也頓了下,半天緩緩地說道:“我看到你換下的衣服了,良兒,你中毒了是不是,是她爲你解毒的嗎?”
楚良身子一震,緩慢地點頭。“她救了我,在我傷了她之後!她爲我吸去毒血,自己卻中毒了!”
老曹長嘆了一口氣,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驚愕,但他並沒有說什麼。他又走了,過了一會兒,又拿着很多的藥來。
“這個是昨夜她要的藥,我給她的不是最好的,這裡還有更好一些的!”
楚良好看的眉眼皺了起來,低呼道:“該死的,你怎麼不給她最好的?”
“良兒!”老曹驚愕的睜大眼睛,像蒼穹一樣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我不知道是你受傷了!”
楚良虛弱的苦笑,神情有些恍惚。“曹叔,她可能會死的!她死了我該怎麼辦?”
“我沒想到會這樣!”老曹低垂着頭,看起來很委屈。“良兒!”
“算了,這也怪不了你!你去吧!我照顧她就好了!”楚良不安的眼神緊緊的盯着躺在牀上的祝夕兒,英俊的臉龐上寫滿了擔憂的情緒。憔悴的面容使他更增加一種頹廢的不羈。
祝夕兒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楚良在自己的身旁,看起來很是疲憊,她緩緩的笑了,就知道他不是個壞人!
剛剛擡首的楚良,見着她如此的笑容,當下臉色大變,如此的笑顏,太過美麗,有着迴光返照的一種妖冶。他立刻緊張的叫道:“夕兒,不許笑!”
此時的他,寧可她的淡漠,亦不想看到那凋零前的極致。
“爲什麼不能笑?”雖然有些疲憊,有些虛弱,全身都似乎在疼痛着燃燒。
看到楚良如此帶着的擔心,安撫着他的擔心,祝夕兒忽略自己渾身微微的一種刺痛。“就知道你不是個壞人,爲什麼要把自己整天裝在壞人的殼子裡?”
楚良聞言,冷哼一聲,望向她的視線裡複雜無比,她的臉上依舊被黑色籠罩,似乎籠罩在死亡的陰影裡。“夕兒,你告訴我,這毒是不是沒解了?”
祝夕兒聞言一怔,繼而掩去了什麼,只是道:“楚良,你送我走吧!我想死在藥王谷!”
聽到要死,楚良的臉上立刻失去了光彩,煩躁的搖頭,心裡很是緊張。“夕兒,你不要這麼說!不會死的,我不能讓你死!我這裡還有云山老倪的解藥,你看看有沒有用,我不懂,這次的毒,是老倪的人下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新藥!”
祝夕兒聞言,緩緩的起身,楚良立刻扶她起來,祝夕兒睡了一天,還是覺得睏意很濃,兩個眼皮似乎也在打架。
“夕兒?”楚良低語。
搖搖頭,祝夕兒努力睜開眼睛。“楚良,我不看了,你送我去藥王谷吧!我……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這毒,這世上恐怕只有藺澤堯能解,再晚的話也許就真的再也無人能解了。”
“他能解嗎?”楚良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知道,這是萬蠱散。原本毒性沒這麼強,可是轉嫁了過來,毒性就烈了一倍!”祝夕兒微微一笑。“送我
去藥王谷,也許藺大哥還能有辦法!”
“好!夕兒!我們這就去!”楚良心中百味雜陳,黑亮的眼眸更是深沉。“你明知道這樣做會送命,可是你還是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