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洛東陽明白了,爲何連位高如左冥伯,對陳少使的吩咐,也是當機立斷地辦。
眼前立着的哪裡是陳少使啊,分明是東冥君夫人,一個傲嬌超過女子的男人。
洛東陽臉上的自尊瞬間斂盡,堆滿了仰慕,“第二個問題,便在於那賊子修爲高絕,我東判府即便發動圍捕,料來損失也不會小,所以還需要東冥府的諒解。原來這的確是個問題,但現在洛某見識了少使大人在冥君處的份量,現在是徹底託底了。”
陳少使素手一揮,“那還等什麼,那等狗賊還不立刻緝拿歸案,若真讓他竄逃出了東冥府,丟的可是東冥君的臉。”
洛東陽抱拳道,“少使大人放心,我東判府還不是一個小小的許易能夠掀翻的,他現在定然在做亡命之逃,我立時令天監使,監測許易的下落,立時便發大軍圍剿,務必在天黑前,將此獠的人頭提回來,給少使大人下酒。”
陳少使掩鼻嬌笑,“沒想到洛兄還記得陳某的愛好,只是這些年隨侍東冥君,東冥君不喜這些血腥,我也就不用了。”說着,眼神不由自主流露出幾分嚮往。
天監使得令,取出一塊如圍棋棋盤一樣的物事,上面線路縱橫而密集,便見天監使掐動法訣,口中唸唸有詞,棋盤上忽然閃現一道光斑,光斑飄忽不定,十餘息後,天監使一聲斷喝,那光斑忽然定住,天監使瞪圓了眼睛,眉頭卻緊緊鎖住。
“怎麼回事,算完了趕緊說,老蘇,大軍準備得怎麼樣了?”
洛東陽高聲道。
此時此刻,他心中堆着滿滿的緊迫感。
“已經準備妥當,五路大軍,可以隨時出發。”
蘇徹高聲呼道,“此番,定要將那姓許的碎屍萬段。”
“等等!”
天監使忽然高聲道,“人就在東判府。”
“什麼人就在東判府,你是喝醉了,還是沒睡醒。”
桐昆怒聲叱道。
天監使滿面委屈,“人真的就在東判府,我已經推演了三次。”
刷的一下,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心中同時迸出一個突破天際的瘋狂想法。
隨後,一道身影款款步入大廳,朗聲道,“都是生面孔,但神交久矣,我此番來,就是問諸位一句話,我就想安分守己做個小小的城隍,攢點香火,踏實修行,怎麼就那麼難呢?”
他話音未落,蘇徹當先出手,一道星芒從他掌中爆開,下一瞬,無數如風暴雨幕般的雷霆子彈瘋狂炸響,噠噠噠噠……
“通靈寶……”
蘇徹話音未落,身體便被狂飆如暴風狂雨的子彈打碎,他擊出的那道星芒,根本就沒機會爆開,便直接被三昧元雷正意給煉化了。
許易早就通過荒魅的告知,知道了蘇徹的消息,包括容貌,才一個照面,他便選中了蘇徹。
他自問是個心地善良,與世無爭的良善之輩,偏偏總有人要惹他,這回蘇家算是徹底給他惹急了。
從派人用三陰碎魂釘襲殺他開始,再到姜瑜出手,再到秦廣追手,一波三連擊,徹底把心地善良的許易的心火給撩撥得直衝霄漢了。
一個照面,雷霆子彈打碎了蘇徹身體,四散漫撒,驚變之中,一道黑影閃了進來,掌中放出一捧雷火,那雷火呈一個漏洞造型,長達數丈,高速旋轉,竟引得揮灑出的雷霆暴雨開始發飄。
刷的一下,雷霆子彈散成雷霆籠網,四散鋪開。
這個時候,洛東陽,桐昆,陰昭也出手了,與此同時,整個大廳不知何處,發出淒厲的響聲,宛若拉響了防空警報。
許易一上來就滅了蘇徹,洛東陽,桐昆,陰昭等人的重視簡直拉昇到了恐怖級別。
面對許易那瓢潑呼嘯的彈雨,桐昆和陰昭雖也修得了通靈境,卻也只有招架之功,倒是洛東陽直接喚出了星辰之龍,星辰之龍噴出一枚紫色珠子,珠子化作一團火焰,爾後化作一個火焰巨人,竟迎着許易打出的彈雨衝了過去,狂飆的子彈擊在那火焰巨人身上,竟只能稍稍阻擋火焰巨人的來勢,滅些微的削弱火焰巨人身上的火焰,並不能阻止火焰巨人的飈進。
當下,許易調轉馬克沁重機槍,全力對準了火焰巨人,火力全開之下,那火焰巨人竟動不得分毫。
刷的一下,洛東陽收了那火焰巨人,臉上滿是痛惜和難以置信,盯着那挺瘋狂噠噠噠的馬克沁重機槍,喃喃語道,“通靈寶物,威力至斯!”
“陳少使,此去,以何面目對東冥君!”
陰昭急聲高呼。
原來,適才那道突然而至的黑影,正是此番陳少使出行,東冥君派給陳少使的護衛,乃是三境修爲,一出場便替陳少使防住了許易的攻擊,那詭異的漏斗威能莫測。
然而,那黑影顯然只負責陳少使的安危,這邊洛東陽才分擔去許易的壓力,他便急着護佑陳少使撤走,此番陰昭疾呼,便爲留下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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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聲疾呼,洛東陽幡然醒悟,高聲道,“陳少使,你和這位大人一去,此賊必然肆虐,我東判府若毀,東冥君必然獲罪,我和這位大人合力,再有外圍的五路援軍,瞬息便至,滅此獠必矣!”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面子了,許易的兇悍,已經讓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危險,偶爾閃念,想起蘇徹,半點同情也無,只有無盡的憤怒。
蘇徹啊蘇徹,你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這麼個魔星。
蘇徹若是泉下有靈,必定要回一句:我若早知道他是個妖怪,打死我也不惹他啊。
“滅許易!”
陳少使當機立斷,還是洛東陽那句話打動了他,他不能坐視東冥君利益受損。
許易冷哼道,“既然留下來,那就不要走了。”
喝聲方罷,他體內忽然撲出一條本體之龍,直接纏上了馬克沁重機槍,機槍口不住噴灑的火光,瞬間炸成了火焰,噠噠噠……
黑影呼出的漏洞竟直接被轟散,整個人被激得狂噴鮮血,卻是再也不及護住陳少使,可憐陳少使一帶名伶,若談此論詩,說些風月,未必不能和許易成爲摯友,陰差陽錯,站在了對立面,被良善的許易誤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