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招搖,數百甲士,分作兩隊,一西一東殺奔而來。
戰事一起,那黑蛟彷彿看到了求生的最後希望,渾身鱗甲張開,氣血狂涌,大口張開,對着許易噴出大量的黑色蛟炎。
許易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既然急着求死,便如你所願。”
他大袖一揮,那些黑炎,被他卷中,迎着蕭顯等人射去。
與此同時,掌中竹筷撒出,直直射入黑蛟腹中,好似透出去的不是兩根筷子,而是兩柄神兵,龐然如山的黑蛟竟如剖魚那般被剖成了兩半,嘩啦一下,半邊蛟身跌落下來,宛若倒下一座肉山來。
一縷清輝纔要遁走,便被守候多時的荒魅撲了出來,直接一口吞了個乾淨。
吞罷黑蛟仙魂,荒魅露出滿意模樣,“不愧是血脈尊貴的龍族後裔,雖只是鬼仙五境,這滋味實在夠勁兒。不行,吃得有點撐,我得睡會兒。”說着,又鑽回星空戒中。
黑蛟的仙魂才被吞噬,血淋淋的肉山便化作煙塵,隨風飄散。
而這時,蕭顯,蔡京,樑石璟以及那三百顯謨閣的強橫武力,倒了一地,人人又焦又糊。
造成這種局面的,正是黑蛟噴出的黑炎。
彼時,黑蛟噴出黑炎,被許易隨意一掃,便改了方向,一團黑炎化作無數黑箭,分射四方。
蕭顯領着這幫人,人人都發了全力,見得黑炎攻來,要麼分出法力來攻滅,要麼側身避開,攻向許易的力量始終未弱。
可誰也沒想到,就是那一縷黑炎,在許易那隨意一卷中,竟化出了那般可怖的威力,他們的攻擊,全部在黑炎箭枝下粉碎。
不管是怎樣強悍的防禦,都擋不住那黑炎箭枝一擊,不管如何玄妙的身法,也始終避不開那黑炎箭枝。
只一擊,蕭顯等人便安安靜靜躺在了地上,黑炎加身,狂暴的炎火之力,在周身筋絡遊走,令人痛不欲生。
“你,你到底是誰,和蕭某何仇何怨?”
蕭顯顫聲問道。
到這個時候,他便用腳趾頭也知道,許易絕非人仙二境。
天下怎麼可能有這等實力的人仙二境,那條黑蛟,便是他親自下手,恐怕也要戰個昏天暗地,這人用一雙吃飯的竹筷,便將那黑蛟如剖魚般剖成了兩半,只怕是人仙五境,也說不定。
這樣的絕代強者,偏要和自己爲難,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直到此刻,蕭顯依舊不認爲,許易是爲這些百姓出一口惡氣。
在他們這些強大修士眼中,百姓不過就是螻蟻,人走四方,何時會考慮落腳時,會否踏死螻蟻。
同樣,人也不會關心螻蟻的喜怒悲樂,高階修士也絕不會理會百姓的悲喜。
不待許易說話,一道雷暴也似的聲音自遠方傳來,“蕭顯,你死哪裡去了,還不滾出來,區區小事都擺弄不明白,還敢大言。”
“佟閣主救命。”
聽得來人聲音,蕭顯激動地高聲呼喊,也顧不得許易可能暴起發難。
蔡京,樑石璟也跟着呼喊起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明熙閣閣主佟四火。
楚江星皇庭的架構,是三閣制,從下到上,依次是顯謨閣,明熙閣,天章閣。
來的明熙閣閣主佟四火,乃是整個楚江皇庭各明熙閣中有數強者,一般的明熙閣閣主乃是人仙四境,佟四火可是人仙五境,一步之遙,便踏入地仙了。
更何況佟四火性如烈火,最是看重皇庭道統,如何容得宵小之輩放肆。
蕭顯預料的不錯,纔到近前,見得眼前景象,身量足有九尺的佟四火便掀翻了眉毛,指着許易怒聲道,“哪裡來的毛賊,敢在此地放肆?”
蕭顯疾呼道,“佟閣主,此獠殺了張曙大人的妖寵,還聚集了民怨,壞我皇庭根基。”
“哇呀呀,好個奸賊,老子活吞了……”
佟四火氣得哇哇大叫,形容恐怖猙獰,似要擇人而噬。
豈料,他話音未落,許易大手一揮,凌空現出一個巨大的手掌,直接朝佟四火壓來。
佟四火才聚出護體光罩,便聽轟的一聲巨響,佟四火被抽飛了出去。
徑直從半空,砸落在地,巧而又巧,正砸在蕭顯身邊一尺的位置,他砸落的深坑倒是比蕭顯深了不少,足夠活埋了。
佟四火的形狀也悽慘了不少,眼耳口鼻無處不飆血,整個臉成了一個平面,嗚嗚說不出話來。
蕭顯等人怔怔盯着坑裡的佟四火,腦海裡好似開起了水陸道場,嗡嗡咚咚,亂響成一片。
腦海裡似乎有無數個小人,發着無數個問題。
“不是說好了就是個人仙四境五境麼?”
“佟閣主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就躺下了,這是幻覺。”
“不,這是佟閣主新煉成的神通?一定是這樣的,有後招,有後招!”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到底是什麼修爲,地仙麼?地仙怎麼會在這裡,楚江星上自有洞天福地,哪個地仙不嫌這凡塵污濁,會到這裡來?”
“…………”
旁觀的數萬百姓,早早就拜倒在地,頭顱死死紮在地上,不敢看這神仙打架。
唯獨宋正倫,韓山童親歷着這一切,二人受到的震撼,絕對不比蕭顯稍差。
宋正倫雙目脹紅,只覺睹今日這一幕,死而無憾。
韓山童則不住拉扯胸口的衣裳,彷彿要把胸膛扒開,好好通一通風,才能讓胸口積蓄的無數激動,宣泄出來。
“你,你到底是何人?來挑我楚江皇庭來了。”
說話之際,佟四火又哇呀噴出一口黑血來。
雖心中無比的震撼,他的本性卻是不改,死不服輸。
許易微笑道,“你要這麼理解,也不差,我本後山人,偶作前堂客,遇上我,算你們運氣不好。”
“你到底要怎樣我楚江皇庭道統千年,豈是你能撼動的,有膽子,便在此間等着。”
佟四火恨聲說道,他早就捏碎了警兆玉符,算來,朱閣主和張副閣主也快趕來了。
許易不理會佟四火,高聲道,“那個徐鼎,上個銅頭火鍋,飯菜都涼了,吃起來沒甚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