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就是抱打不平的少,痛打落水狗的多,人非是無善惡之心,只是排在善惡之心前面的還有利弊之念,先前,誰都要考慮招惹葉之凡的後果,這會兒,葉之凡已犯了衆怒,招惹他已沒什麼後果,是故,所有人都不憚於將自己的正義之心剖出來,給所有人看。
“你招惹葉之凡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被戳穿,可不是我丟面子,以你的身份,葉之凡一根手指也碾死你了。”
此刻,許易已隨張玉尚回到迎海峰了,張玉尚依舊喋喋不休地噴着,適才一幕,讓他受驚非小。
許易抱拳道,“家姐受辱,倘我視若不見,與禽獸何異?師兄總不會希望和禽獸打交道吧。”說着,一揮手,一枚玄黃丹落在了張玉尚手中,轉身遁走。
張玉尚大手一揮,“下不爲例。”那枚玄黃丹,竟又追着許易飛去,這是他第一次將送到嘴邊的玄黃丹送回去,看着許易遠去的身影,他不禁微微點頭,“重情義不算什麼,關鍵還有腦子啊,得罪不得。”
和張玉尚分開後,他徑直往滋膳堂去了,要了一間上品的靜房,開始閉關了。相比他自己的洞府,還是靜房好用,各種陣法齊備,天大的動靜兒,也透不出去。
許氏閉關六步走:吃飽喝足睡夠,沐浴更衣靜心。六步完成後,許易取出那枚新購得功法玉珏,開始鑽研起來。摩崖會上,擺出的功法玉珏,少說也有六十餘枚。
他獨獨看重這一枚,只因這一枚玉珏中的功法骨架,乃是數術。數術之道,許易一直鑽研不輟,且借鑑古今,不惜進入自己的意識長河,念歸前世,獲得了那個世界的頂尖數術知識。
如今,於數術之道,他真算得上橫貫古今,融匯貫通,當之無愧的的數術大師了。凡是以數術爲骨架的功法,與他而言,難度係數會無限降低。當然,他選中這塊玉珏,非只是因爲難度係數。
而是他想通過這塊功法玉珏,找到爲何自己不能自創功法的原因,修行一道,他從來就堅信“今人必定勝古人”,古人所強者,不過是那時鴻蒙之氣尚存,天意純澈,修煉條件好了萬萬倍。
破開禁制,念頭浸入,文字浮現出來,看着,看着,許易便震撼了,只覺自己未免小看了天下英雄。
他忽然想起了張玉尚所說的,功法修行之難,難在合玄意,玄意雖萬化萬用,但功法的存在,便是讓玄意有一定規則依託,進而讓玄意發揮最大功效。
而每篇功法皆有一個點,可以稱之爲玄點,攻破了玄點,纔算切合了玄意,才能繼續修行此篇功法,才能往深處修行。
彼時,許易還不能理解玄點,當他仔細解讀了這篇功法後,他才意識到,這玄點,並非是功法邏輯上的東西,而是契合玄意的一把鎖,能不能打開鎖,就得看個人的悟性。
現在許易信了,他恐怕不能自創功法了,只因沒辦法自己給自己配鎖。當下,許易便開始嘗試着開鎖。玄點雖非是功法邏輯上的點,但既然依託功法而存在,雙方必定是有內在聯繫的。
許易便開始一點點感悟功法,便用玄意一次次試驗,當他配合着至哀之意,催動玄意時,蹭地一下,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傳來,他按照功法打出來一個光點,忽然化作一道渾圓。
“通了!”許易心中一喜,只覺先前衝擊玄意的所有罪過,都沒有白遭。玄意接通了玄點,就像鑰匙打開了鎖頭,他對整篇功法立時有了不同的感受。
配合玄意,他快速地解讀着整篇功法,一點點地解析,這顯然是個浩繁的工程,整篇功法看着是以數術作爲骨架不錯,但要將其核心提煉出來,並轉化爲許易所能理解的數術道理上來,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可以打個比方,整篇功法就是描述各種物象,並給出了統領這些物象的法門,而這個法門正是數術邏輯,只是他的表意形式,和許易理解範圍內的不同。
許易要做的,就是將這個表意形式轉爲自己所能理解的形式,這需要龐大的歸納。怎麼說也是快一百歲的人了,許易有足夠的耐性,來解析各種物象,轉化這個法門。
時間一點點溜走,第十日上午,許易完成了所有物象的解析,不由得拍案叫絕,喃喃道,“法雖減小,妙不可言。”卻是他解開了那個法門。
在許易看來這個法門,轉化到他自己的理解上來,就是應用兩個座標軸,表達所有的圖形,最妙的所在,他能借助玄意之妙,將各種攻擊等量成各種圖形。換言之,只要各種攻擊打過來後,他擊出這功法來,那些攻擊,遇到這功法,便會被解析成圖形,進而被功法規整,也就意味着對方的攻擊,失去了意義。
“這不就是另類版的化功大法麼!”許易心情激盪,當下,他對着牆壁打出一道能量光球,玄意境發,幾乎將那能量光球,壓成一個向內塌陷且高速旋轉的黑洞,便在這時,他打出化功大法。
頓時,兩根線條垂直交叉,無限延伸出來,宛若一個方圖,那黑洞才遇到方圖,同時化作一團色彩,趴在方圖上,繼而徹底消歸無形。
“有點意思啊。”星空戒內,荒魅大叫起來,“這可真是一門了不得的神通。”
許易道,“還是有侷限性的,我目下修爲太弱,這門神通發揮不出多大威力,一旦攻擊者的力量太過強橫,這化功大法怕也作用有限,關鍵是我覺得這門功法,還有進化的可能,只是目下,找不到關鍵節點。”
荒魅嗤道,“你還真是人心不足,能有這樣,已經不錯了,你現在才玄嬰三境,等真的衝入命輪境,便又是一番氣象了,着什麼急。另外,那個圍獵行動,似乎是要開始了,你若真着急,趕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