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易的分析,衆人覺得未嘗沒有道理,但終究是心中惴惴,悔不當初。聊了半晌,大家是越聊越心驚了,便都失了談興。從進五月莊園以來,許易處處算計,心裡也累得很,乾脆就在軟塌上倒了。
不多時,竟呼呼睡了過去。許易的輕鬆感染了衆人,白眉道人傳意念道,“大家都聽這許易的,我可是聽說了,這傢伙很能折騰,連各大世家都拿他沒辦法。”
郭笑亦道,“我也聽說了,此人在道宮進修,也先後弄出了大動靜兒,這人機變詭詐,說不定能帶着大家奔出一條生路,所以,大夥兒就跟緊了他,別掉隊,還是大有希望的。”漸漸,話題轉到許易身上來。
衆人越聊,越覺得這傢伙了不起,心裡終於稍稍安穩,一覺睡到大天亮,他被老隋叫起來的,在東暖廳見到了古北庭。
古北庭道,“聽聞許兄一夜好眠,如此氣度,古某遠不及也,卻不知許兄願意和古某共事否?”
許易怔了怔,“這當然是好,我看古兄出手豪闊,想來是大戶人家,若蒙不棄,我願意爲古兄牽馬墜蹬。咱們先談談薪酬吧,旁人不知道我,古兄你是知道我的,一個月有個兩百玄黃精,我也不挑了。”
古北庭的臉色立時古怪起來,一旁的老隋真替古北庭難過,他自然知道古北庭邀請許易共事,不過是客氣話,算是常規開場白,可哪有許易這樣的,一點不知道客氣,打蛇隨棍上了就。
“怎麼,古兄,可是覺得我要高了,這不高啊,你也知道……”眼見許易又要長篇大論,古北庭擔心自己這莊園被許易說得原地解體,趕忙道,“此事稍後再說,稍後再說。”他取出一枚如意珠,遞給許易。
許易接了,催開禁制,果然見到易冰薇在三號君子臺的畫面。只一眼,他便確信易冰薇的確是回到道宮。他盤算得清楚,古北庭沒有滅易冰薇口的必要,易冰薇充其量會引道宮的人來毀五月莊園。
相比祭煉五行靈,區區一個五月莊園,自然算不得什麼。許易閉瞭如意珠,“古兄真乃信人也,行了,我的美人既然回去了,我也就落心了,趕緊着吧古兄,咱們開煉吧,我還等着和易美人重逢了。”
古北庭笑道,“有道是小別勝新婚,相信此番迴歸後,許兄和易教諭必然能歡好得蜜裡調油。老隋啊,既然許兄着急,咱們就聽許易的,下午就着手吧,爭取讓許兄早日回家見美人。”
轉瞬到了下午,衆人各懷心事,哪裡休息得好,任憑許易寬慰,也沒幾人能靜下心來打坐。好容易熬到了時間,老隋前來相請,衆人隨老隋進入了一個地上洞口,洞口一直蜿蜒向下。
直行了十餘丈,泥土層消失,現出的是一枚枚古樸牆磚,牆磚上佈滿法紋。邢議傳意念道,“這牆磚上面還有水汽,一看就是才鋪設的,好大的陣仗,這纔多會兒,便佈置好了如此宏大的煉房。”
沿着新鋪設的古磚甬道,曲曲折折,一直通行了數百丈,終於見了一座寬闊的煉房,煉房內,設了七個玉座,玉座中央,有一個三尺高的赤紅色祭臺,祭臺上設着一朵雪白的三瓣淨水蓮花基座。
老隋衝衆人抱拳,“還請諸君入閥座。”許易道,“不急,不急,古兄呢,今兒到正題了,他不能不來吧。還有,老隋,都這個檔口了,要幹什麼活兒,你總得給我們交底吧,總不會是要拿我們煉屍吧。”
老隋眼皮輕跳,打個哈哈,“玩笑了,許兄玩笑了,也罷,反正莊主說了,這個檔口,也不必遮掩了,再說,諸位都是行家,我們想瞞也瞞不住。我們今次請諸位,便是想借助諸位的純系靈力,煉製一枚五行靈。”
“過程不復雜,屆時諸位向源靈中注入五行靈力就行,也就一個多時辰,便能完事,完事之後,諸位就可以離開了。諸位不必憂心,七寸釘頭書都簽了,誰敢違背?”
許易道,“老隋,你說這話就矯情,改日我們幾個也請你一遭,將你圍在這幽暗密室,跟你說讓你別擔心,那你就真不擔心呢?這樣吧,你去和盛齋跑一遭,把那邊掌櫃的約過來,我有寶物要寄存。”
“免得到時候,我靈力輸出個乾淨,你們趁勢來個摟草打兔子,不僅殺我滅口,還弄走了我的資源,你說我這一趟辛苦,何苦來載。我也清楚,你們古莊主行事謹慎,這檔口,肯定是不會允許我和外界聯繫。”
“所以,我就不挑了,你們自己找和盛齋的佟掌櫃來,當着你們的面,咱們寄存了珍寶。”許易此話一出,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這回他們不單單是維護許易,而是真心覺得主意再好不過。
先前,大家爲古北庭給予薪資問題,爭執許久。現在薪資是到手了,就怕有命掙沒命花。如果姓古的來個一網打盡,那這些玄黃精不過是到諸人手裡溜了一圈,又還了回去,怎麼想怎麼憋屈。
而和盛齋的名聲,大家都聽過,乃是一等一的公道商家,兩千多年傳下來的金字招牌,只要把東西寄存到了和盛齋,出去之後,一準能取出來,
即便最慘的事情發生,也可提前交待和盛齋將資源轉送給自己指定的人手中,總之,不會讓古北庭撿這個便宜。
老隋下意識便想拒絕,心中陡然驚醒,倘若這一拒絕,豈非是將古莊主的謀算原原本本告知大家。
他嘆息一聲,“沒想到諸君如此多疑,也罷,我去請示古莊主,但要和盛齋的佟掌櫃過來,至少還得等一日吧。”許易道,“等一日就等一日,我們又不要古莊主加玄黃精。”
“最壞的就是這混賬。”老隋暗罵一聲,怏怏去了,古北庭也氣得快要吐血,但正如老隋所想,這事兒沒辦法拒絕,在許易的攛掇下,這幫人已經死抱一把了。總不能徹底撕破臉,來個刀兵相向。